可是眼前這個時候慕容復能偷偷地上門，側面也可說明，他和周老太太私交是真不差的，不為別的，就為老太太的面子，鳳兮就不能拒絕。

但是這種事情吧，還是得周老太太做主才好：

“奶奶，這......”

她表示自己很為難。

真是無功不受祿。

慕容復也不知道今兒是她的生日，路過周氏莊園，瞧見門前來來往往不少人，過去打聽才知曉是柳開小孫女的生日。

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哪里有不理會的道理？

慕容復有些生氣了，“柳開，我們多年的交情，難道你一串珠子都不讓孩子收下不成？”

周老太太嘆息。

看看一臉難為的小孫女，又看看有些不悅的慕容復，到底是點了點頭，“收下吧收下吧，你慕容爺爺給的物件，好好收著就是。”

“哎，謝謝奶奶，我會好好收著的。”鳳兮作出高高興興狀，答謝慕容復，“也謝謝慕容爺爺惦記我的生日，永和最喜歡您了！”

鳳兮故意比了個愛心。

慕容復看著那張年輕時候和柳開幾乎是像足的模樣，內心里又是高興又是復雜，“哎哎，不謝，爺爺是真心的，只要永和喜歡就好，爺爺也最喜歡永和了！”

他伸手揉了揉鳳兮的腦袋，“爺爺給你留個電話，以后經常找爺爺喝茶，你喜歡什么盡管找爺爺，只要爺爺能辦得到，爺爺都給你買好不好？”

“真的嗎？謝謝慕容爺爺！您最好了！”

鳳兮作出驚喜狀。

表面看著不知道慕容復和老太太的過去。

其實卻是心知肚明。

畢竟之前糾纏老太太，老太太斷斷續續是有說過一些的，時間還沒過去多久，鳳兮自然不可能忘記。

就不知道慕容廷友是什么心情了。

自己的親爺爺對一個外姓人這么關切，也不知道他知不知慕容復這老爺子年輕那會是喜歡周家老太太的。

老爺子現在對她的好還是因為周老太太，瞧慕容復的神態，誰敢說他沒有惦念過去？

鳳兮又突然想起來，那慕容千尋也是慕容家的人，要是她知道自己的爺爺這么待她，這心里得多難受？

還有，她還懷了龍天華的孩子，就是聽著龍老爺子的話，那孩子的處境接下來可能要不好了。

看著滿臉真誠的慕容復老爺子，鳳兮猶豫了會，到底沒將心里知道的這些事情說出來，這事情還是得慢慢斟酌才成，至少，孩子生產前他們母子都是平安的不是？！

慕容復眼睛紅紅的。

透過眼前這小丫頭的樣子，仿佛又回到年輕那會。

那會柳開也是青春的年華。

身上蓬勃的朝氣深深吸引著他。

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將人給弄丟了，想到這，回過頭看到大榻上神態閑定的柳開，慕容復眼淚都出來了。

“柳開......”

周老太太都無語了。

一把年紀的，說哭就哭，沒瞧見孩子們都在嗎？

隨手打發了小孫女這個東道主招呼慕容廷友下去。

周老太太臉上溫和的神色隨之一變，態度也冷漠了不少。

拍拍小桌道：“行了，我小孫女的大好日子，你哭什么哭？真是，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就不能安生些？”

胡阿芳有眼色的退出了門外。

就挨著門邊。

屋里的人能瞧見她，她也能聽到里邊說話的聲音。

慕容復抹了一把眼睛，在大榻上坐下了。

一雙渾濁的眸子看著周老太太滿是深情。

周老太太被看得惡寒，差點就忍不住用茶杯摔他，“別用那種惡心的眼神來看我，這種眼神也就只有你家那老太太才受用。”

老太太下了逐客令，“現在茶也喝了，人也見了，禮你也送了，時間不早，你也該走了。待得時間長，回去你可沒有安生日子過。”

“安不安生的，也就那樣了，反正一輩子也就這樣過來了。”慕容復滿目深情沒有變化，“這些年我沒上門，還真不知道小永和長得這么像你，也難怪你這么愛護她......”

胡阿芳支著耳朵聽。

聞言忍不住暗暗撇嘴。

這慕容老爺子說的什么話？要是小小姐長得和老夫人不像，那老夫人就不愛護她了？！

周老太太正喝著茶，氣得將茶盞往小桌就是一叩，“你瞎說什么？永和是我的孫女，不論她長得像不像我，做奶奶的愛護孫女，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別生氣別生氣。”慕容復也不是有意惹惱周老太太，懊惱的拍了嘴巴幾下，自我檢討道：

“這不是有對比在這里嗎？我在家就沒見雨晴對哪個孫女有你這么的和顏悅色，這果真是人比人，不能比......”

見周老太太臉色越發不悅，慕容復也沒敢繼續這個話題了。

氣氛變得沉默又古怪。

周老太太盯著面前的老頭子慕容復，這一刻悔得心腸都抽了。

早知道這玩意到這把年紀還這么軸，剛才就不應該讓門口那邊放行進來的！龍雨晴再不好也是他的妻子，陪伴了幾十年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和她一個外人這么的揭自己婆娘的短，這算什么真男人？

想到這，老太太越發的慶幸，當初沒嫁給慕容復。

老太太垂眸嘆息，無力道，“回去吧。”

慕容復也聽明白了，這是真趕他走的意思。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一次，他是真不想離開，大家都這把年紀的人了，見一面就少一面，誰知道這次過后，還有沒有以后？

“嗯，回就回吧。時間也不早了。”

他起身往外走。

快要走到門檻了，都沒聽到身后的挽留。

慕容老爺子內心越發的失落，以前柳開對他可是很熱情的，要不是因為周崇光還有龍雨晴，他和柳開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但是他也明白，過去始終是過去了，那些日子回不去，只能放在心里慢慢的緬懷惦念著。

雖然心里都知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他就是放不下那些過去。

周老太太看著那個背影身上不斷散發出頹廢的氣息來，雖然心有不忍，但為了大家好，她始終都沒開口留人。

不過倒給胡阿芳使了個眼色。

讓她去送送。

胡阿芳心領神會，忙跟了上前。

“老爺子，我送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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