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防賊，若像我三十了，你看我姥會不會這么說。”趙生生呵呵！

“你日本的那個人呢？”葉瀾假裝隨意的說道，她是記得趙生生之前有說過的，在日本學習手工，但沒有解決她的心里的問題，葉瀾向來敏感，不過她從小就不會正面的挑開別人不想說的事。有時她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明明就該關切一下的，就算人家不想說，問了也表達了自己并沒有麻木不仁。

“你也說了，那是日本人。”趙生生剛剛的笑容收斂了，順口說道。

葉瀾回頭看看趙生生平靜無波的臉，自己想想搖搖頭，“前些天我后爹還在跟我說，老外絕對不可以，所以既然沒有可能，何必苦苦糾纏。”

趙生生好像沒聽到，跟著觀眾們一起站了起來，這會兒，老太太已經和所有演員們上臺，跟領導們握手致意了。

江寧他們這個節目，也是這臺晚會上最后的一個節目。用意十分明顯，江寧代表了后生可畏，也代表了舞臺有新人。估計原本院里是想上葉瀾上的，看老太太沒答應，于是沒經過老太太，通過丁大師叫了江寧過來。中間若沒有一點別的用意，那就是鬼變的了。不然，主持人也不會說，‘您有孫女’的話了。現在葉家人都很嚴肅，而臺上老太太倒是顯得神色如常了。

結束了，張畫家夫婦、趙司長夫婦也都是盛裝出席，當然，他們現在在外頭跟領導們寒暄，老太太在臺上可以給他們點面子，但下了臺，就不耐煩這個了。而小孩子們都跑了，只能讓他們四位頂上。當然，主力是趙司長，在打官腔這事上，一般來說，趙司長還是專業的。雖說他內心也萬匹草泥馬在奔騰！

姐妹仨人自然還有高峰這個孫女婿一塊蹭進了后臺，姐妹仨人也帶了花，葉瀾雙手捧著是一株萬年青，第一個上前，“奶，你真棒！”

“你沒小江會說話。”老太太看看萬年青，瞟了孫女一眼。真的，不但花，連話都沒人說得好聽，這就有點不能忍了。

江寧也在邊上，他們剛剛在臺上也沒穿戲服，這會子，自然也就卸妝就好了。看葉瀾進來了抱著一株小小的萬年青，江寧也笑了，這很有葉瀾的風格。

“我這個帶根，包著的，回去就能種上，保證您的藝術生命萬年長青。”葉瀾親了老太太一下，撒起嬌來。

“你們呢？”老太太算葉瀾過關了，看向了兩個大孫女。

“話都讓他們都說光了，我們笨嘴拙舌的，還能說啥！”張芒忙送上了自己的手中的花，張芒送的是老太太最喜歡的滿天星，什么都不配，就是白色的星星點點。用三層的皺紋紙包著，就看包裝紙就知道，張芒是很用心的。

張芒雖說不知道老太太為什么喜歡，但既然她喜歡，她就送好了。之前張芒也是讓花店定期往家里送，保持老太太可以在家里，一抬眼就能看到她最喜歡花。所以說起來，張芒也真的有長女風范，努力顧著眾人。

而趙生生拿的是一束蘆葦草，修長而飄逸上前。雙手放到老太太的手中，“姥，您是我見過最堅強、最堅忍的女姓，這是我能找到最像您的蘆葦，是我親手去采的。”

“乖！”老太太看看那長長的蘆葦，眼眶微紅，指了葉瀾一下，“所以你是最滑頭的，一點心都不用。”

“奶！”葉瀾抱著老太太的手臂，還是撒嬌。但她也不介意，她不想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選萬年青，她這是她真心的想法。她要回去和老太太一塊種起來，她真的希望老太太能健康長壽，至于說能不能藝術長青，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外婆，這是我和芒果送您的禮物。”高峰忙不落人后的送上一個IPAD。

“這個我有。”老太太鄙視了這個孫女婿下，真心的覺得自己孫女配他真的太虧了。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送這個。

“真是，我當然知道您有。不過這是最新款。當然，這不是重點，我們不是送您這個，您看……”高峰把IPAD打開，一個旦角在鑼鼓聲中緩步走向前臺……

“外婆，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張芒立刻抽回了IPAD，幾乎是粗暴的把機器塞到后面跟著小明手里，自己擋在了老太太和高峰的中間，扶住了老太太。

“那是什么？”老太太定了一下神，才輕輕的問道。

“沒事，那其實是準備給瀾瀾的，不過，想過幾年再給她。”張芒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還是看了葉瀾一眼，扶著老太太臉上笑比哭還難看。

“那是什么？”葉瀾剛看到了，那開頭是父親的演出，這個她從小看熟的，演的是剛剛老太太和俞老板他們演的《二進宮》，不過他們演的不是一場，此時的李艷妃是一身的宮妝，完全無愧于天子寵妃的身份。不過，高峰再蠢也不會拿老太太有的DVD，來向老太太邀寵的，所以這個后面一定有別的。

“一個專題片，新做的。當初奶奶向組織提出的惟一要求就是不要宣傳。于是有些資料被收起來了。我請趙老太爺解封，然后除了之前做的那版紀錄片之外，我們自己做了一個新的，很多都是他生活中的錄影。瀾瀾，你爸非常、非常的可愛，也可敬。”高峰看張芒這樣，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但看葉瀾問了，忙站好了，有點尷尬說道。

他也是在剪這個專題片時，才真的認識了張芒他們都不肯說的葉朝本人。他雖不懂當初老太太對組織惟一的要求是不要宣傳，但看了那些資料影片，他卻真的替老太太和葉瀾心痛了，這樣的人，卻那樣犧牲了。

這真的不僅是葉家的損失，可以說，是京劇界巨大的損失。所以他才會特意把重新剪輯的片子放在新的IPAD里面，送給老太太作為舞臺藝術這一甲子的禮物，葉朝才是她這一甲子里，最偉大的成就。只不過，大家都刻意的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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