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真仿佛鐵了心不讓俞小晚走,俞小晚調轉一個方向,他又擋在面前。
“俞姑娘真的如此絕情?”
他說完這句話,安靜地等在那里,就等俞小晚回話。
俞小晚沒有辦法,她不想跟宋亦真耗下去,她這還有活要干。
如果帶上宋亦真的話,速度就要降一些,那她今天的活什么時候才能干完?
“我是真不能帶你,你這身體也不允許我帶你啊,這樣吧,我把你送回城門口,你去找找有沒有馬車可以載你的。”
俞小晚覺得,這是自己最有耐心的時候了。
怎知宋亦真根本不同意,他在馬車前搖搖頭,“不妥,時間上來不及,俞姑娘,你還是帶上我吧?”
俞小晚皺著眉頭,眉間都能夾死一只蒼蠅,她想到什么,開口道:“行是行,但是你給我多少路費?”
既然你這么想送上門來被她宰,那她就不客氣了,宋亦真這樣的公子哥,花錢的單位都是按兩來的吧?
果然俞小晚想的沒錯,只見宋亦真淡然一笑,輕聲道:“路費嘛,這好說,那就二兩?”
俞小晚在猶豫,二兩銀子確實有吸引力,但是她忘了問宋亦真去哪。
“你去哪?我只去我們那的縣城,如果你去別的地方的話,我可是多少銀子都不接的。”
一遇到宋亦真這廝,俞小晚就十分健忘,差點忘記問他要去哪了。
她手頭上還有活要干,可不能盲目被宋亦真牽著鼻子走。
哪知宋亦真好像得逞了一樣,嘴角一勾,就踩著地上來了,他牢牢坐在馬車邊上,朝俞小晚眨眼,輕聲說:“我也是,可以走了嗎?”
宋亦真當然知道俞小晚這次來府城是干什么的,聽手底下的人匯報之后,他就過來這等人了。
俞小晚頓了一下,才揮動馬鞭,讓馬開始跑。
她在面對宋亦真的時候,有些不自在,而宋亦真又時刻在盯著她,好像獵人在盯著獵物一樣。
俞小晚不害怕宋亦真,但是時刻被人用這樣的目光注視著,總歸不舒服。
良久之后,俞小晚出了聲,“上次的事情,多謝你給我提醒。”
俞小晚覺得,宋亦真可能是想要什么承諾之類的,所以才會纏著她。
宋亦真坐在馬車上,平時裝慣了病態,這時也是用帕子捂著嘴咳嗽。
他邊咳嗽,邊說:“不客氣,俞姑娘記得就行了。”
宋亦真收起打量俞小晚的目光,他說了這一句之后,就不再說話了。
俞小晚不喜歡跟宋亦真這樣的談話,跟躲貓貓似的,她喜歡有什么事坦白開來說。
猶豫了許久,俞小晚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亦真頭一偏,繼續繞彎子,“什么想干什么?我不就是想坐你的馬車,讓你送我一程嗎?”
俞小晚回頭看宋亦真一眼,那一眼,仿佛能望到宋亦真的心里,讓他頭皮發麻。
俞小晚的聲音,順著風的聲音,飄到宋亦真的耳朵里,“你其實沒有病吧?讓我猜猜,你為什么裝病?”
“哦?這你都能猜得出來?”宋亦真來了點興趣,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不。”俞小晚背對著宋亦真搖頭,“不是我看出來的,是你特意表現出來的,而你那兩個丫鬟,對你也不是一條心。”
宋亦真一驚,眼睛瞪大,只是俞小晚背對著他,沒有看到。
他心里震驚,原以為俞小晚不會知道是他故意的。
俞小晚繼續說道:“咱們總共從相遇到現在,見過面還不到五次吧?可你先是在眾人面前病懨懨的樣子,又在后面丫鬟的阻撓之下給我一個提醒,最后在深山里,你裝成受重傷的人。”
“這一切是為了什么?你真的是體弱多病嗎?既然體弱多病,你為何會獨自出現在深山?以你表現出來的樣子來看,走幾步都夠嗆吧?”
宋亦真不急著解釋,他等著俞小晚接下來的話。
“那只有一種可能,你的病是裝的,你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天衣無縫,甚至丫鬟也覺得你快死了,但是卻在我的面前露出破綻,我想不明白,到底為什么?”
俞小晚沒明白,她一個鄉下的村婦,有什么能和京城的公子哥扯上關系的。
俞小晚心里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是因為宋絨藍?
宋亦真因為宋絨藍,對她開始有了試探,接著在她面前暴露這些,就是想要取她老命。
俗話不是說嗎?
知道秘密越多,死的就越快。
所以,宋亦真這就是故意暴露自己,目的就是想殺她?
也不對啊,何必繞這么大一個圈,直接殺她不就得了。
宋亦真靜靜等待俞小晚說完,他手撐在馬車的護欄上,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沒什么目的,就是一個人老是憋著,怕自己憋壞了,所以想跟你擁有同一個秘密。”
俞小晚覺得他在鬼扯,什么叫想跟你擁有同一個秘密,她不需要謝謝!
他這是在敷衍,隨便編一個理由。
俞小晚不滿極了,“你扯謊也要扯一個像樣一點的吧?”
宋亦真壓下上揚的嘴角,認真道:“我沒說謊,是真的。”
他說:“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娘,聽他們說,我娘是個爬床的丫鬟,所以我生下來她就被大夫人喂了毒酒。”
完了,俞小晚覺得自己攤上事了,這人要開始講故事了。
“停!”俞小晚勒停馬車,頭疼極了,“你還是下去吧,這筆生意我不做了。”
宋亦真伸開雙臂,直直躺在馬車上,無賴極了,“我不下去,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這馬車上。”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下去?”俞小晚惡狠狠地說,那表情現在已經顯得十分猙獰。
但是在宋亦真看來,卻覺得十分可愛。
“那你扔吧,記得溫柔點,對了,我的臉不能朝下。”
俞小晚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不要臉的人!
“你下不下?不下是吧?”
她已經氣得想停下來找木棍了,心里怒火難消。
宋亦真沒回答俞小晚的話,神色顯得悲傷起來,用他那獨特的嗓音,繼續說著:“后來我慢慢長大了,才察覺到,大夫人派身邊的人,在我的身上下毒,而這個人,是陪我一起長大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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