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意感慨萬千,“怪道上回皇上見了他,還問他,你母親好?原來,論親戚,姚夫人是陳確曾經的侄子媳婦,論身份,太子妃是曾經的王爺的半個主子。”
金北又開始笑了,“你累不累,光看書讀文章不夠忙的,想這么多。”
金北好像不知道該怎么說似的,“原來有件事,你不知道?侯從的生母姚夫人,出身瑜南姚家,是先太子陳煌的太子妃。先太子陳渭的小斛律妃殉情而死,可是姚妃憑圣旨改嫁榮威侯侯家。這個,怎么和你說呢,都說姚妃嫁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這個,你懂嗎?”
蓮意臉一紅,“有什么不懂的。那就是說,侯從是先太子陳煌的孩子?那他——他也是極想得到骸骨的不是嗎?滴血驗親后,他不是也能爭皇位嗎?”
金北給蓮意夾菜,“你多吃點兒,這只是傳聞。就算真的從宮里挖出骸骨,誰又能證明就是先太子。但是,你之前說的沒錯兒,他和這些事兒都沾上了一點兒,不會是巧合。只是他聰明,不讓人抓住把柄,也許是把其他人騙到前面出頭,他等著獲利。可如果皇上都不管,你又能如何?”
金北還是那副縱容的笑望著蓮意,“我說你停不下來,還是好奇。行,你說。”
剛說到這兒,飯菜來了。金北張羅著擺下,又驗了無毒,照顧蓮意吃。蓮意一心要把疑惑都說出來,“侯從和喬敏好,喬敏發動大家要給兩位先太子上帝號,侯從和練世釗好,練世釗家也有牽連,侯從從屈出塔布里那里買春藥,屈出塔布里與骸骨游戲有關。侯從又對蜜蜂兒那么了解。雖然我不知道紫衣衛最近查出來什么,可所有線索加起來,一定是我們知道的一百倍兩百倍,總是一個龐雜的大網,為什么他處處輕輕點水地沾上那么一點兒?越是這種人,越可疑不是嗎?”
兩個人吃完了,一起站在窗口,等著書童們把碗碟收好送回等一響,順便看著樓下的軍人們搬運行李。一刻鐘不到,那片空地重新成了空地,只是忽然看到鄭演和林盤經過那里,向塔樓走來。這一次,都帶著一臉擔心和驚愕。他們從窗口看到蓮意和金北就揮手,高聲喊:“小徐大人!”
接著,他們沒有繼續喊,似乎是怕人知道什么。等上了樓,林盤憋不住了:“小徐大人,侯從呢?在您這兒嗎?來過嗎?侯從忽然不見了。”
“我當然要想,還有白曼珠,其實算起來,是她害了大姐姐,她該不會又利用二姐姐吧,這可如何是好?”
兩個人吃著說著,有個跟金北的軍人終于進來了,見過金北蓮意,說帶了一隊人來,這就去搬行李。蓮意看他面熟,知道是本來隊伍里的,再次見到,又有些高興又有些感傷,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問人家吃飯沒有。
“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會照顧他們。”金北看蓮意的眼神,就像大人看孩子。
“金將軍,那你,還找令尊嗎?”
“不找了,真的到此為止了。”
說到金北的生父,曾經是陳渭的侍衛,蓮意又想起一件事,“這皇家和各個大家子,絲絲縷縷都有聯系,一堆親戚窩子,也難怪骸骨游戲的事兒鬧出來,并不敢大肆張揚,皇上只是帶著太子爺暗中查,能少懲罰的少懲罰。我總覺得,侯從和這件事也有關。”
就像之前的數次巡視一樣,他們依次走過藏書的屋子,各個堂的屋子,以及太學生們安寢的地方、書童們休息待命的地方。蓮意已經把學生名單和習慣出沒的位置,記得清清楚楚,除掉這幾日被抓的,消失的人有兩個:侯從,屈出塔布里。
蓮意和金北到廣業堂前把林盤叫出來,林盤一聽,腿幾乎一軟,被金北扶住。
蓮意問著他,“林公子,你知道什么呢,有什么瞞著我們的?”
“他說他要為國除害,烏別月谷是,屈出塔布里也是。他說過幾次,我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蓮意又問了一句,“找侯公子的時候,你回寢室了嗎?有沒有什么東西被帶走?有沒有被人翻過?”
林盤清醒了一點點,“哦,這個,找了兩遍,沒有。”
“如此說來,有所準備的,可能就不是侯公子。”
蓮意話一出口,林盤腿又軟了一下。
金北拍了林盤后背一掌,“林公子,現在你能走嗎,你去塔樓里告訴鄭先生這件事,然后說我和小徐大人辦去了,你們好好呆著,不用怕。也別和別人說。等我們回來,另外,不管有什么,只要你們做壞事,不牽扯林家和你,懂嗎?快,大踏步,快去!”
蓮意是太學替補操行官,金北是城防上的將軍,找他們,倒是正合適。鄭演比較穩重,告訴蓮意和金北發生了什么。原來,一群人跑出來看白曼珠送行李的時候,侯從也是一起的,只是后來就不見了蹤跡。本來嘛,上午的課都下了,侯從是個大人,不過是午飯的時候不在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下午的自修已經開始了,侯從依然不見人影。這在他,是從未發生的事。林盤和鄭演這才開始著急,出來找了一圈,碰到侯從的書童,正急得哭,說找不到自家公子了,兩下一對,才明白,時間不長,但是侯從可能遇到了危險。
林盤的確是可憐,四個人是學堂上的好伙伴,結果依次出事,他站在旁邊,一臉著急,不知道說什么好。鄭演讓蓮意金北想辦法,“我們不想聲張,因為他要不見也是在太學里不見的。最近,和喬敏有關的人,抓了幾個,關大人又要不管太學了,這里面人心惶惶,我們不想再鬧騰了。”
蓮意安慰林盤,“林公子,你別擔心,你本來在哪里自修,就去哪里自修。鄭先生,您做的對,現在您先弄清楚,除了您和林公子,以及侯公子的書童,誰還知道侯公子不見了,把他們都找來,在這屋里等著,您陪著等。我是操行官,趁大家自修,我和金將軍先把太學里頭巡視一遍,看看有什么異常。大家都先不要聲張。”
鄭演答應了,解釋說只有小伶俐和另外兩個書童知道,確實消息還沒擴散。林盤回了廣業堂,鄭演在荷味的屋子里看著幾個書童,金北陪著蓮意,走出了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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