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公府。
宋硯歸風塵仆仆,回自己院子換了一身衣裳便去宋夫人院子里請安,哪知到了時卻被告知宋夫人去老夫人那里去了。
“夫人去了多久了?”
“辰時便過去了,有一個時辰了,想來也該回來了”丫頭瞧了瞧天色,按照以往的時間估算。
“嗯,知道了”
說著,宋硯歸徑自去了正院的書房,從里面挑了一本書看了起來,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宋夫人還沒回來,他覺著有些不對了,
“來人”
一道暗色身影落在書房之中單膝跪在地上,腦袋埋著不言不語。
“去老夫人那里看看夫人可在”
那身影身形一閃便自書房之中消失,片刻之后再次出現道:“夫人不在老夫人那里”
宋硯歸聞言驟然起身,眼皮狠狠一跳,對門外的柳希道:“去,打聽一下夫人現在在哪里?”
柳希不敢多言,腳步匆匆的離去。
一會兒之后,他面色凝重的回來。
“公子,門房說夫人在巳時初套了馬車出府,不知去了何處”
宋硯歸的眼皮跳得越發厲害了。
“那個李三兒可有下落?”
“三天前,有人在康源坊外面見過他,不過我們的人跟上去的時候,已經失去了蹤影”
“他在京中十分謹慎,常出現在魚龍混雜之地,我們跟了幾次,都被他甩掉了”柳希面色微沉,這還是第一次有他們逮不住的人。
“李三兒先別管,先派人去老夫人那里打聽一下,夫人為何突然出府,再命人出去問問,夫人朝哪個方向走了”宋硯歸眼眸微瞇,看來那背后之人賊心不死,是鐵了心的要跟他作對了。
別問為什么他會這么想,只因宋夫人平日里絕不會隨意出府,即便出府,也定會跟府中的丫鬟知會一聲,可如今這么不聲不響的離開,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至于急事,離開了唐門,她還會有什么急事需要如此倉促的出府呢?
突然,宋硯歸雙眸睜大,正好柳希這時候進來。
“公子,打聽清楚了,是有一個乞兒往門房送信,正好二公子路過,便將信交給了老夫人,老夫人后來又請了夫人過去,想來夫人出府,與這封信有關”
宋硯歸面色陰沉,聽完這話,徑自朝著老夫人院子走去。
到了院外,便見兩個容貌俏麗的丫鬟守在外頭,見到宋硯歸,兩個丫頭一起行了禮,然后其中那名著翠衫的丫頭滿臉笑容的上前道:“老夫人正念著大公子,大公子這就來了,可真是趕巧了”
說著又道:“大公子快請”
宋硯歸看也沒看她一眼,直接抬腳走了進去,將她忽略了一個徹底,翠衫丫頭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有些憤恨的瞪了宋硯歸的背影一眼,跺了跺腳,卻又很快露出笑容跟了上去。
屋內,宋老夫人坐在上首,在她身旁,兩個丫頭一個捏肩,一個捏腿,旁邊有一名少女坐在凳子上,手中捧著一本書讀著。
老夫人聽得正認真,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少女放下書,柔聲道:“祖母,是大哥”
這少女,正是宋家二房嫡長女,宋云馨。
“祖母”宋硯歸行了一禮,假裝不經意的掃了一圈后問道:“聽說我母親來陪祖母用午膳,不知她人在何處?”
“你這是在質問我?”宋老夫人睜開眼睛,雙眸嚴厲的看向宋硯歸,眼中快速劃過一絲厭惡。
宋硯歸看在眼里,卻當沒看到。
“孫兒不敢,只是聽說母親來了祖母院里,至今不見母親回來,所以過來問問”
“孫兒可不敢冒犯祖母”宋硯歸冷笑一聲,行為上沒有一絲不敬,只是說話的語氣就著實不好聽了。
一旁的宋云馨見宋老夫人沉著臉,不由開口解釋道:“大哥,大伯母今日的確來過祖母院子,不過沒坐一會兒就走了,我們真不知道大伯母去了哪里”
“我與祖母說話要你多嘴?”宋硯歸怒斥一聲,雙眸之中寒光閃爍,嚇得宋云馨身子一抖,下意識后退“對不起,我不是……”
楚老夫人伸手打斷她的話,嘴角扯出幾分嘲諷之色,毫不客氣道:“這便是唐門門主的教養?縱得你在長輩的院子里大呼小叫?”
“孫兒錯了”宋硯歸低眉斂目,很是干脆利落的認錯,令宋老夫人一肚子的話上不去下不來。
“既然知道錯了,就好好去祠堂里面跪著,直到反省夠了再出來”宋硯歸雖已認錯,宋老夫人卻不準備就這么放過他。
“祖母罰我,我本該乖乖受罰,只是如今母親下落不明,孫兒心中甚憂,祖母不妨與孫兒說說,我母親離開之后,到底去了哪里”
眼看老夫人就要開口,宋硯歸道:“祖母可別說不知,聽說門房那里有人給我母親遞信,二弟路過正好帶了進來”
“一個不明不白的人遞進來的信,二弟怎么說收就收了,而且還遞到了我母親面前?”
“這真是太沒規矩了”
“云墨好心,你竟如此說他?”聽到宋硯歸提起宋云墨,還罵他沒規矩,老夫人立馬坐不住了。
“哦?照祖母這么說,那下次若是我遇上有人給三妹妹遞信兒,我也順手接過來,若是有人給祖母遞信,自然也是要接的”
“唉呀,只是不知道這遞信的是個什么人,是那草莽大漢還是落魄書生,指不定我這順手幫忙,還能成就一番良緣呢”宋硯歸說著說著,臉上不由興奮起來。
宋云馨卻被他這話擠兌得掉下淚來。
宋老夫人忍不住大喝一聲:“宋云歸,你目無尊長,如此編排老身,此事,我定要與你祖父說道說道”
宋老夫人完全沒想到,宋云墨僅僅只是順手而為,竟讓宋云歸如此編排她與云馨。
看他滿臉認真的表情,說不定他哪一日當真從外頭帶些不該帶的東西進來,到時不止云馨的名聲有損,便是她的晚節只怕也不保。
“老夫人過獎,只是比起老夫人對付我娘的手段,我這只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對了,祖母若是想告訴祖父的話,那可要盡快了,只是不知祖母見到祖父之后,如何向他解釋這個?”宋硯歸冷笑一聲,抬手一揮,柳巖手中抓著一人進了屋內,用力一推便將人推倒在地。
見到那人的模樣,宋老夫人倏然起身,眼神如利劍一般直射那人身上,眼底帶著幾分事敗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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