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事并不是你愛一個人或者恨一個人,而是在你意識到不該再愛這個人的時候,你的心依舊會克制不住的去想他。
思念是一種比洪水猛獸還要令人害怕的折磨。
明明看不見卻刀刀見血。
顧燃覺得自己是無用的,因為她離開徐佑文那么久,自己仍舊是那么想他。
明明理智告訴她自己不該繼續下去,可是心里的痛還是會肆無忌憚的淹沒她。
要是可以說不愛就不愛就好了。
顧燃坐在窗旁想,夕陽余暉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灑進來,照得她的睫毛微微發亮,白色長裙上微泛著柔光。
顧思瀾側頭看她,她猶如油畫中那美麗的繆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吃完了晚飯,顧思瀾走到顧燃身旁笑瞇瞇的問:“顧燃,吃完飯要不要去走走?”
顧燃回過神點點頭:“好。”
她心想自己需要適當的運動,之前為她進行孕檢的醫生是這么叮囑的。
散步的地方離他們住的地方并不遠,是一條有些破落卻安靜的老街,由于是傍晚時分,天色漸沉,街邊的店鋪也稀稀拉拉的點上了昏黃的街燈。
河岸邊微浪拍打,發出清脆回蕩的浪聲。
很是愜意。
“你工作怎么樣?”顧燃問顧思瀾。
“就那樣,最近在辦一個案子,我也是大開眼界。”顧思瀾道。
“什么大案子?”顧燃有些好奇。
“普通的情殺,死者是一名男性,而兇手是他的一位前女友。”顧思瀾也不想說太多就停下了。
“怎么回事?”顧燃繼續追問。
顧燃似乎很感興趣,顧思瀾也不好攪了她的興致,于是便繼續講那個案件。
“死者是個渣男,他之前談了個七年的女朋友,結果后來又找了個三兒女朋友,說起來也算是很普通的情殺,當我們抓獲兇手時,她還在家里的桌子上擺好了一桌剛燒好的菜,說是想要等她的男朋友回家吃飯……”顧思瀾說著說著聲音都低下來了。
“也是個可憐人。”顧燃輕嘆了一聲。
“將那女子抓捕歸案,她陳述了殺人動機,因為那死者嫌棄她沒有背景和身份所以才在外找了三兒的,被發現時還理直氣壯的對兇手說這是為了兩個人的生活著想……我從沒聽過這般的理直氣壯的理由,真是毀三觀。”顧思瀾罵了一聲,“雖然死者為大,但是我覺得這案子里,死者死的并不可惜,而兇手也是個苦命的人。”
顧燃輕點點頭:“是啊!其實兇手又何曾做錯過什么,只是因為她沒背景沒身份,所以就要被拋棄嗎?她受得委屈太多,處于被動狀態,當那男人變心之時,她也無異于死了。”
“而且我們還調查過兇手的背景,她是一個孤兒。”顧思瀾道。
“所以她的世界只有那個男人,只要那個男人不愛她了,她就會變得一無所有。”顧燃道。
顧思瀾聽著她的話,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擔心的走到顧燃的面前,雙手扣著顧燃的肩,鄭重其事的說:“顧燃,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無論發生什么,你都不會是一個人的。”
顧燃微微一笑,眼前這個大男人真是單純的可愛,曾幾何時,徐佑文也是這般的模樣。
抱著她認真的說,喜歡她,要跟她一輩子在一起。
看顧燃沒有回話,徐佑文又重復了一遍:“真的,我說的是真的。”
顧燃便點點頭,應道:“我相信你。”
顧燃笑著跟他說,他卻覺得敷衍又不用心。
無論是她開心的笑著,還是微笑的看著他,他都感覺眼前的顧燃失去了靈魂。
連帶著一點點人間的煙火氣息都留在了江州。
繼續朝前走,一個簡單的小花鋪前豎著一塊牌子:本店轉讓,歡迎聯系….
顧燃的腳步挪不動了,看著那小花鋪里被花海填滿的世界,有片刻的愣神。
顧思瀾發現了她的微表情,走到她身旁笑著問:“喜歡花?”
“嗯。”顧燃點頭。
“想開一家花店?”顧思瀾又問。
“想,我喜歡花。”顧燃說。
顧燃的腦子里閃過畫面,那天徐佑文要跟自己求婚的那一天家里也是這般擺滿花的,可是又在短暫的片刻扎得她心痛。
“那我投資股份,你來當老板娘怎么樣?”顧思瀾轉了轉眼睛說了這么個建議。
“不要了,你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顧燃敏感的問。
“我就是想著要找個兼職賺點零花錢,這不缺個合伙人嘛!我看你這姑娘挺聰明,長得也好看,應該挺能賺錢,所以我來做投資,這波一定不虧。”顧思瀾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顧燃笑了,顧思瀾急忙抓住機會說:“你這是同意了?”
“有點意思。”顧燃微笑道。
“那就擬個合同簽個約怎么樣?”顧思瀾窮追猛打。
“那等你擬好合約再說。”顧燃笑著說。
“你這是同意了?”顧思瀾問。
“嗯,不然我跟你那么多廢話干什么?”顧燃抿唇微笑。
“好!我立刻找人幫我弄。”顧思瀾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找人立合同。
顧燃一個人在家覺得無聊,而且她一個人呆著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那些好的回憶和不好的回憶全部都涌入了她的心,一邊給抹蜜,一邊給把刀。
讓她痛不欲生。
她并沒有爽文女主那么干脆利落,付出的感情可以斷的干凈,這次的經歷讓她認識了自己,自己原來是如此的懦弱膽小,難過的時候只會掉眼淚,別的什么也做不好。
她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她的故事,因為她覺得不提會讓她變得堅強一些,可事實的結果總是在自我摧毀。
她什么也做不好,只會一遍又一遍躲在陰暗的小角落哭泣。
最愛的人殺了自己的媽媽,真是狗血的劇情。
無時無刻不想忘掉他,但他卻無時無刻跑到自己的心里劃兩刀。
痛得血肉模糊的。
顧思瀾送顧燃回家休息以后,就立刻聯系了自己家公司的律師團隊,讓他們來幫忙擬合同,主旨一:讓乙方得利潤,主旨二:讓乙方得利潤,主旨三:還是讓乙方得利潤。
律師團隊的首席是周叔,接到顧思瀾電話以后立刻就答應了下來,當他把合同擬好了打電話給顧思瀾報信時,還提醒他:“顧思瀾,你老爸老媽可想你了,你怎么就這么不孝,扔下他們就跑了!還說什么斷絕關系,你真不是人!”
顧思瀾知道周叔一定會嘮叨他,所以他聽到這些話并沒有太大的意外。
顧思瀾慘淡一笑:“周叔,我的確做的不對,可是我覺得人生不這么自私一回,以后我的后半生都會在后悔中度過。”
“你小子是動情了?”周叔聽他的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嗯。”顧思瀾毫不猶豫的回答。
“就知道,你的事在周氏傳遍了,就差整個大江州都知道了,可是你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一個大肚子的女人,這女人還是別的家的。”周叔有些惋惜。
“你懂什么,我喜歡一個人可是實打實的,無論她怎么樣,我都不顧一切去愛她,所以連我都不在乎的那些東西,我希望局外人不要在乎太多,畢竟你們不是我,又怎么會懂我的感受?”
“你小子是翅膀硬了,要飛上天了!我也是過來人,你別最后鬧得個人財兩口,到時候才想到你周叔我的話是多么的正確。”周叔打趣道。
“不會的,我就是一頭扎死了樹樁上不會回頭的那只兔子。”顧思瀾自信滿滿。
“哎!好好的帥小子竟然變成了個大傻子!”周叔長嘆一口氣,無奈的掛了電話。
即使他那樣說,他并沒有他自己說的那么自信。
他甚至覺得自己卑微。
他從小到大從沒有這種感覺,明明那個人什么也沒做,但是自己依舊會身不由己的為她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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