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顧封靈問。

杜揚嵐仰起頭：“縫隙。”

“縫隙？”

“恩！”杜揚嵐說著，站起身來，笑瞇瞇說，“大大小小的縫隙。”

“恕我……愚昧。”顧封靈道，“縫隙有什么看的。”

杜揚嵐聳聳肩：“我能順著縫隙線條，把它看做各種各種的事物，比如，你看……”說著指給顧少卿一條亂七八糟的裂縫，“想不想一個娘親抱著孩子？”

顧封靈：“……？？”

“還有這個大裂縫，像不像是一個鋤地的老農？”

顧封靈繼續：“……”

“還有這個最大的裂縫……”杜揚嵐指著那道小拇指一樣寬的縫，說，“是不是應該補一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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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封靈：“……啊？”

杜揚嵐很少見顧少卿這種表情，不僅笑了出來：“我們進去單獨說吧。”

“好。”顧封靈回了神，領著杜揚嵐進了屋子。

屋中只要兩人，杜揚嵐還是不放心的左右瞧了瞧。

“這里只有我們，有什么話，你直接說。”顧封靈道。

杜揚嵐直接問：“林小侯爺的案子，有什么新線索了嗎？”

顧封靈搖了搖頭。

“我這里，倒是有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杜揚嵐說。

“什么線索？”

杜揚嵐先賣了個關子，說道：“那你要答應我，我告訴你了，你不許生氣。”

“好，我保證。”

杜揚嵐往前走了兩步，一字一頓：“我綁架了高登。”

“什么？”顧封靈瞠目，“你，你說什么？”

“我綁架了高登。”杜揚嵐又說了一遍。

“你……”顧封靈太過吃驚，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要說什么。

杜揚嵐不疾不徐，背著手，等著小顧將軍開口。

“高家已經來大理寺報案了。”顧封靈道，“劉大人很在重視這件案子。”

“哦？”杜揚嵐眉梢微跳，說道，“他很重視？！怎么個重視法？”

“你先跟我說說，為什么要綁架高登？”

“他是林漆最好的朋友，林漆出了事，他卻躲起來不見客，怎么想，他都有些問題。”杜揚嵐說，“大理寺那套對他沒辦法，我就只好自己出手了。”

“高登沒事吧？”顧封靈問。

“我跟他無冤無仇，只是想從他嘴里問出點東西，不會傷害他的。”

“那就好。”顧封靈叮囑道，“一定要把人藏好，不能被發現。”‘’

杜揚嵐聽他這么說，笑了笑，回道：“方向，找不到的。”

顧封靈揉了揉眉心：“所以，你從他嘴里問出什么來了？”

“問出來了！”杜揚嵐神色稍顯嚴肅，說道：“這件事，牽扯可不小……小顧將軍，我可跟你提個醒，要是你執意查下去的話，可能會得罪不少朝堂之人。”

“我現在是大理寺少卿，查案就是我的職責。”顧封靈站直身體，“你說吧。”

杜揚嵐欣慰一笑，深吸了一口氣，走進顧封靈，將她從高登口中得知的，毫無保留，全部說了出來。

顧封靈聽完，久久才回過神來，再開口，因為壓抑聲音微微嘶啞：“你說的，都是真的？”

杜揚嵐頷首，說道，“我能確定，高登沒說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看那三具煙籠小筑的男尸。”

“尸首已經被家人領走了。”顧封靈說著，腦中不由想起申遠剛才那似是而非的提醒。

“齊少卿對外說，煙籠小筑的那三具男尸，死因是中毒……可是，我偷偷看過尸體，好像不是中毒的癥狀……”

“大理寺的水混著呢，你要處處留心……”

“哦，還有一件事。”杜揚嵐道，“小顧將軍，這件事，還請你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特別是你們的大理寺卿劉大人。”

顧封靈：“你的意思是，他或許是其中一員？”

“這我就不知道了。”杜揚嵐道，“但是，林夫人來大理寺搶林漆尸體那天，實在巧合，還有，你剛才說劉大人對高登的綁架案很關心，再有就是，你臺階前的裂縫，我覺得，他就是。”

“等一等。”顧封靈道，“前面的兩點我還能理解……臺階裂縫？為什么？”

“你都沒注意嗎？”杜揚嵐說著，敲了敲顧封靈的桌子，說，“你們大理寺從外面看起來氣勢磅礴，宏大輝煌，可是絕對不能仔細看，臺階裂縫，書桌陳舊，茶葉便宜，伙食極差……”

顧封靈：“有嗎？”

“當然了！”杜揚嵐道，“我可是四處都看過了。”

而顧封靈之所以意識不到這些，是因為他的伙食茶水都是顧封遙特別安排的。

杜揚嵐雙手環胸，說道：“大理寺每年撥款可不少，你們的錢呢？”

顧封靈沒說話。

杜揚嵐道：“劉大人倒是肥的流油呢，一個本身就貪婪的官員，你要我怎么相信他呢？”

“我知道了……”顧封靈重重地點了點頭，“楊嵐，謝謝你告訴這一切！”

杜揚嵐又道：“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你說。”

“就是我剛才去看季云軒，他跟我說了東瀛刺客的事情……”

杜揚嵐又將在季云軒處聽到的，一五一十說給了顧封靈。

顧封靈聽罷，說道：“東瀛殺手……我們又多了一條線索。”

杜揚嵐嘴角一挑：“你說什么？”

“多了一條線索……”

“前面的。”

“東瀛殺手？”

“誰多了一條線索？”

“我們？”

“恩！”杜揚嵐對這個詞很喜歡，說，“我們！”

顧封靈也情不自禁，笑了笑。

杜揚嵐又問：“小顧將軍，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查煙籠小筑的案子。”顧封靈說。

杜揚嵐搖搖頭，說：“還是暫時不要去查不較好。”

“為什么？”

“我已經跟你說了，這件案子牽扯甚廣……”杜揚嵐按了按眉心，說，“到時候，兇手懲戒了，可你也要遭人記恨了。”

“我不在乎。”顧封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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