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揚嵐：“……”

“為書院爭光是榮譽。”徐遠達一本正經地說，“楊嵐，你不要想太多，比賽的放輕松就好。”

杜揚嵐繼續：“……”

夫子，我不參加比賽，不是因為緊張啊！

“楊嵐，名單就這么定了，明天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好。”徐夫子還來鼓勵杜揚嵐，杜揚嵐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南轍知道杜揚嵐的明天要參賽的時候后，除了最開始的驚訝，往后道：“小姐，那你打算怎么辦？”

杜揚嵐聳聳肩：“還能怎么辦，硬著頭皮上吧。”

“怎么上？”

“蒙著臉，帶著面具。”杜揚嵐說著，掐了掐自己的腰身，那邊最好在纏一個束腰，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這么胖。

“小姐，你已經瘦了不少了。”南轍說道。

杜揚嵐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最近也有感覺。”

飯還是照樣吃，覺還是照常睡，她跟一起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人就是在蹭蹭往下瘦。

這算是杜揚嵐身邊一堆糟心事中，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了。

“走吧。”杜揚嵐道，“去前面買個面具，先把明天的比賽應付過去……”

“好嘞！”

兩人買了面具，然后一起回到了府中。

杜揚嵐剛剛踏進屋里，又迎來了一陣稀奇古怪的目光。

這個目光杜揚嵐熟悉的很，昨天進門的時候，目光跟現在差不多，都是一副“好奇又不敢問”的探究神色。

“三小姐，你回來了？”這次迎接杜揚嵐的人是的老夫人身邊的丫鬟，一看就是老夫人要見她。

“怎么了？”杜揚嵐問道。

“敦王妃也來了！”

杜揚嵐：“敦王妃？”

“人就在老夫人院子里呢！就等你了，三小姐！”

杜揚嵐心中疑惑，跟著丫鬟一起來到了老夫人的頤安院。

果然如那丫鬟所說，杜揚嵐見到了一個中年美婦人，她正端坐在上位，轉頭著跟老夫人一起說話，氣度雍容，看起來平易近人，但是讓人也沒辦法忽視她身上的盈盈貴氣。

“參見王妃。”杜揚嵐走進屋中，朝著敦王妃行了禮。

“你就是揚嵐吧？”敦王妃看向杜揚嵐，目光微微驚喜。

這個三小姐，沒有傳言“流星錘”那么夸張啊，人雖然是有些胖，但是胖嘟嘟也挺可愛，雖然稍微有些黑了，但是也不顯得敦實啊，到時看起來靈巧的很。

“來來！揚嵐！讓敦王妃好好看看你。”老夫人擺著手，沖杜揚嵐道。

杜揚嵐往前一步。

敦王妃上下看她，那目光，就跟婆婆打量兒媳婦的似得。

“是個好姑娘。”敦王妃點著頭，“正則眼光不錯。”

杜揚嵐知道敦王妃對蕭正則很好，蕭正則早年喪母，他說過，整個皇宮中只有這個嫂子對他好，真真應了那句話，長嫂如母。

“今年幾歲了？”敦王妃越看杜揚嵐越滿意。

杜揚嵐：“十九了。”

“比正則大兩歲。”敦王妃說，“大兩歲好，正則性子皮，你嫁過去正好能拘著他，看著他。”

杜揚嵐對付地笑了笑，心道，你還是找旁人拘著蕭正則去吧，她是不回嫁的。

敦王妃不知道杜揚嵐心中所想，又拉著人說了一堆話。

杜揚嵐有一句沒一句應著，在敦王妃的眼里，這個三姑娘就是害羞了一些。

不過，害羞一些也好，跟蕭正則正般配。

敦王妃不由長長嘆了口氣，拉著杜揚嵐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就在王妃說的起勁的時候，宮里來了人！匆匆而來，直接沖敦王妃道：“王妃！不好了！”

敦王妃本來拉著杜揚嵐說話，誰知道來者直接說什么不好了。

“怎么了？”敦王妃站起身。

“寧王出事了！”宮人一邊說著，一邊朝杜揚嵐看了一眼，低下頭繼續道，“寧王殿下惹怒了陛下，被陛下杖責！如今昏過去了！還……還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什么？！”敦王妃猛地起身，若不是杜揚嵐眼疾手快扶住她，她估計都要昏過去！

“到底怎么回事！”

宮人道：“奴才也清楚，總之皇上發了很大的火。”

“我知道了。”敦王妃已經迅速冷靜了下來，本來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了杜揚嵐。

“你同我一起去吧。”

杜揚嵐：“我：？”

敦王妃道：“走吧。”

既然是敦王妃的命令，杜揚嵐就必須跟過去。

蕭正則已經在外開府，但是由于還沒修葺好，所以如今還是住在宮里。由敦王妃領著，杜揚嵐順利地來到了蕭正則的寢殿。

還沒走進去，只見一群太監宮女急匆匆跑進跑出來！

其中一個小宮女跑得太急了，還差點撞到杜揚嵐。

敦王妃見狀，加速腳步要進去看蕭正則，但是到了內室口，就被太監擋住了。

“王妃，您先被進去了。”

“為什么？”

“御醫正在里面搶救呢，說不要讓人打擾。”

敦王妃聞言，急得一腦門汗，只能在外室來回踱步。

杜揚嵐心里也被揪起來，起初聽見蕭正則被打了，她并沒有多擔心，只是挨打而已，她沒往傷及姓名那邊想。

直到血水一盆一盆得往外端！杜揚嵐的腿開始發軟，心里揪著，心道，蕭正則一定不要出事！

在外室整整等了一個多時辰！焦躁把人扔到半空，重重拋下來！又扔高！反反復復，讓人不得安寧，杜揚嵐恨不得現在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

終于，御醫從內室中出來了。

“章御醫！”敦王妃連忙迎過去，“正則怎么樣了？！”

“人已經救回來了。”章御醫是個老太醫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熬過今晚，應該就安全了。”

敦王妃道：“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可以。”章御醫道，“不過，最好不要打擾他太久，讓寧王殿下好好休息。”

“好，好！”敦王妃說著，走進內室，杜揚嵐緊隨其后。

在床上，她見到了臉色蒼白，幾乎奄奄一息的蕭正則，若不是他的胸口還薄薄的起伏著，杜揚嵐都要懷疑他已經不在了。

“正則！你怎么樣了！”敦王妃看著蒼白如此的蕭正則，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疼不疼？”

蕭正則搖了搖頭，正要回話，這時候，目光掃見了敦王妃身后的杜揚嵐。

有那么一瞬間，蕭正則難以置，一眨不眨地盯著杜揚嵐，似乎不知道她是真是夢。

“正則，你沒事吧？”杜揚嵐開了口，聲音微微哽咽。

蕭正則蒼白的臉色露出驚喜之色，毫無防備，天真的。

“揚嵐？我，我是在做夢嗎？”

杜揚嵐心里跟著一痛：“我就在這里。”

蕭正則仿佛是為了確認她實實在在就在這里，朝杜揚嵐伸出手。

杜揚嵐連忙攥住蕭正則的手：“你覺得怎么樣？”

“你在這里，我一點事都沒有了。”說著，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冷汗直流，但是面色卻毫無痛苦的神色，只歡歡喜喜看著杜揚嵐。

“揚嵐，我剛才還見到了……”蕭正則道，“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會后……”

“你不會死的，御醫說了，你沒事的。”杜揚嵐安慰道。

“恩！”蕭正則拉著杜揚嵐的手，孩子氣地說道，“有你在，我就不會有事，你要陪著我……”

杜揚嵐看著單純的蕭正則，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會握住他的手：“好，我陪著你！”

“正則，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敦王妃問道，“好端端，你怎么惹怒陛下了。”

蕭正則聞言，下意識看了看杜揚嵐，似乎想說什么，但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還是一旁的小太監幫忙回道的：“殿下是求皇上收回賜婚的成名，才被皇上打了板子的。”

“收回成名？”敦王妃聞言，瞪大眼睛。

看看杜揚嵐，再看看黏人的蕭正則。

“好端端，你讓皇上收回成名做什么？”敦王妃說著，目光再次落到兩人的手上，蕭正則握著杜揚嵐的手，看起來黏人喜歡的緊，怎么會去讓皇上收回賜婚的成名？

“嫂嫂……你就不要問了。”蕭正則下意識看了看杜揚嵐。

敦王妃問：“皇上收回成名了？”

蕭正則問題，更不敢看向杜揚嵐的眼睛，苦笑著說：“沒有……”

“不僅沒有！”一旁的太監連忙說道，“皇上還說，殿下要是再提這件事！就不只是打板子這么簡單了！”

杜揚嵐聞言，微微一頓。

雖然想說什么，但是看著蕭正則此時的樣子，什么話都不忍心說了。

“正則。”一旁的敦王妃問道，“依我看，你很喜歡揚嵐啊，為什么要讓陛下收回成命？”

蕭正則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杜揚嵐，沒有回答的敦王妃的問題，說道：“嫂嫂，你就不要問了……”

說完，看向杜揚嵐，又道：“我想跟揚嵐單獨說會話兒……”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敦王妃也不好說什么，只好暫時離開，將內室交給他們兩個人。

“對不起。”蕭正則低聲道，“我搞砸了……”

杜揚嵐拍了拍他的手：“這件事，你不不用管我，我來。”

“揚嵐，你要當心。”蕭正則道，“也不知道為什么，父皇最近的脾氣很大，你絕對不要惹怒他。”

杜揚嵐問：“你是怎么說的？讓皇上這么生氣？”

“我就是委婉地跟父皇說，我一時糊涂了，不想成婚了……”蕭正則說著，長長嘆氣，緩了一會兒，才有氣無力地說道，“也不知道那句話，惹怒了父皇，就被……”

就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皇上下手也太狠了。”杜揚嵐看著眼前的蕭正則，心疼。

“我挨打的時候，想，幸好打的是我！要是你……我可沒辦法想象！”

杜揚嵐：“看來，你是真的沒事了，還能油嘴滑舌呢。”

“我是真疼。”蕭正則說，“可是，一見到你，我就滿心歡喜，就不疼了。”

杜揚嵐：“……”

“揚嵐，你今晚陪著我，好不好。”蕭正則說著說著，聲音越發微弱，“你陪著我……”杜揚嵐握緊他的手：“休息吧，我陪著你。”

蕭正則這一晚并沒有休息好，連夜起熱，還幾次整個人都燒迷糊了，一直說胡話。

胡話的內容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各種語調的

“揚嵐……揚嵐……”

杜揚嵐只能握著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回應：“我在呢，我在呢……”

一直到了黎明，蕭正則的燒總算降了下來，人也安安靜靜睡去了。

只是手還緊緊攥著杜揚嵐的手。

杜揚嵐折騰整整一夜，累得直不起腰來。

“杜小姐，喝點參茶吧。”蕭正則身邊的貼身太監，端來了參茶遞給杜揚嵐。

杜揚嵐喝了一口，昏昏沉沉的腦子，驟然想起一件事來。

“比賽！”

今天下午有她的比賽！

杜揚嵐看向蕭正則，蕭正則已經昏昏沉沉睡去了，杜揚嵐輕輕抽了抽自己的手。

奈何蕭正則攥地很緊，她一下子抽不出來。

想到比賽，杜揚嵐不得不用了些力，總算將手抽了出來。

“杜小姐？”一旁的貼身太監不解其意，“您要去哪里？”

“我還有事，先走了。”杜揚嵐道，“你好好照顧正則，我有空來看他。”

說完，走到室外，敦王妃也累了一夜，正在外室小憩。

杜揚嵐將人喊醒了，說自己想要回府去。

敦王妃倒也沒說什么，直接讓人將杜揚嵐送了出宮去。

杜揚嵐這邊一離開寢宮，這邊蕭正則緩緩張開眼睛。

“殿下，您醒了？”貼身太監連忙上前。

蕭正則面無表情：“她走了。”

“走了。”貼身太監道，“剛走。”

就在兩人對話的時候，敦王妃走了進來，看著臉色蒼白的蕭正則，直接道：“胡鬧。”

蕭正則看她：“嫂嫂，昨天多謝了。”

敦王妃又氣又惱：“要是我昨天在相府時沒反應過來，沒帶杜揚嵐過來！你昨天的傷就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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