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軒搖搖頭：“揚嵐，你信我，跟我走，我也可以保護你。”

“我沒說不相信你。”杜揚嵐望著季云軒，緩緩說道，“就如姚燮說的，若是我避開這件事，無論是對你對我，還是對我爹，都有好處。”

“可你若留在這里……”季云軒說著，皺眉看了一眼蕭正則，之后轉向杜揚嵐搖著頭說道，“當初，我之所以讓你留在這里，是因為蕭正則不會對你做什么，現在……我一定要帶你走。”

蕭正則這時候開了口，說道：“揚嵐都說了不跟你你走，趁我現在心情不錯，你最好立即從我眼前消失……我還能饒你一命。”

“你可以試試。”季云軒面無表情，聲音冷冽。

眼看兩人又要劍拔弩張，姚燮忽然拍了拍手。

“啪啪啪”掌聲響起，眾人的目光轉而集中在了他身上，只見姚燮緩緩站起身，不緊不慢走到了三人面前，緩緩說道：“看來，今天沒有個結局，你們都不會滿意了。”

蕭正則跟季云軒對視一眼，雖然兩人都沒說話，但是眼神中誰都不想讓。

姚燮盡收眼底，捂嘴笑了笑，轉頭看向季云軒，說：“將揚嵐留在這里，你擔心她被寧王騷擾……”說著，又轉頭看了看蕭正則：“寧王，你是鐵了心，決不允許揚嵐被帶走……”

“不錯！”蕭正則說，“要想帶走揚嵐，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最后，姚燮的目光落在了杜揚嵐的身上：“去留，最后還是由你決定，揚嵐，來告訴他們，你是要跟玄兒走，還是要……”

杜揚嵐望著姚燮，避開了季云軒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我留下來……”

“揚嵐！”季云軒眉心緊皺。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杜揚嵐說著，往后退了一步，跟季云軒拉開了距離，說道，“云軒，你先走吧……”

“揚嵐……”季云軒搖搖頭，對于杜揚嵐的決定，他或許能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杜揚嵐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季云軒繼續搖頭，看樣子就是要把杜揚嵐帶走。

杜揚嵐知道他的性子，深吸了一口氣，對蕭正則還有姚燮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有話想跟云軒單獨說。”

蕭正則并不愿意，但是見杜揚嵐堅持，也不好說什么了，只能訕訕離開了。

姚燮面帶微笑，朝著季云軒揮了揮手，隨后也從房間出去了。

暗室中只有杜揚嵐跟季云軒了，杜揚嵐轉向他，她看著季云軒卻沒說話。

季云軒也望著杜揚嵐，最后開口說道：“揚嵐，為什么？”

“原因，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杜揚嵐說道，“留在這里，是最好的選擇。”

季云軒搖搖頭，張口就道：“可是，蕭正則他……”

“這點，你可以放心。”杜揚嵐說道，“蕭正則今天有些不對勁，喝醉了才會沒了分寸，他以后不會再做這種出格的事情。”

“你怎么敢肯定？”季云軒緊皺眉頭，依舊希望杜揚嵐跟自己離開。

杜揚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云軒……不，或許我應該喊你白玄？”

話音落下，季云軒微微一怔。

“這件事，你就聽我的吧。”杜揚嵐說，“我有辦法保護我自己……你不用為我擔心，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季云軒沒回答。

杜揚嵐聲音微低嗎，緩緩說道：“放心，我會平平平安安離開的，你隱瞞了我這么多事……我還要出去跟你問清楚呢！”

“揚嵐，我……”

“不要說了。”杜揚嵐說，“我意已決，我要留在這里，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有時間就來看我。反正……”

杜揚嵐說道這里，頓了頓，繼續道：“反正，以你跟姚燮的關系，蕭正則也攔不住你。”

說著，杜揚嵐抬手拍了拍季云軒的肩膀：“這個時候，跟蕭正則撕破臉不是一個好選擇，我留在這里，起碼可以穩住他……”

穩住蕭正則，一定意義上幫了姚燮，杜揚嵐是根本不想幫姚燮的。

“我這是不是在幫姚燮。”杜揚嵐望著季云軒，緩緩說道，“我是再幫你。”

話音落下，季云軒已經將杜揚嵐抱在了懷中。

杜揚嵐抵著季云軒的肩膀，像是呢喃一般，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既然是姚燮的徒弟，所以，目標跟他是一致的，對吧？”

季云軒稍稍僵住，最后輕輕點了點頭。

杜揚嵐沒有聽見他回答，但是能感覺到他的動作。

“皇上跟姚燮……”杜揚嵐輕輕咬牙，說道，“說實話，我巴不得他們兩敗俱傷……隨便他們狗咬狗，只有不牽扯到我跟我身邊的人就好……”

在這件事中，杜揚嵐本是就是中立的。

既不會幫姚燮，也不會去幫皇上，加上她身份特殊，能不摻和進去，則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你……不想為九王爺還有你娘報仇嗎？”季云軒輕聲問了一句。

杜揚嵐從季云軒懷中抬起頭來，望著他，說道：“所以，姚燮說的都是真的？是皇上害死了我娘，跟我生父？”

季云軒聞言一頓，這時候，才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姚燮跟杜揚嵐說了這么多，她雖然聽了，但是并不相信。

杜揚嵐也看出了季云軒疑惑，解釋說道：“姚燮是你師父，你相信他，可是……我不信，當年的事情，我只相信顏嬤嬤跟我爹說的……”

顏嬤嬤跟杜冕并么有跟杜揚嵐多說當年的事情，不僅如此，這兩個人還一直跟杜揚嵐說，要她放下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平安快樂度過這一生。

杜揚嵐繼續說：“姚燮說的話，我不會全信。”

季云軒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輕輕嘆口氣：“這樣很好，揚嵐。”

杜揚嵐笑了笑，緩緩說道：“不過，你是姚燮的徒弟……我也看得出來，你雖然對他態度冷淡，但是心里還是跟他很親近的。”

季云軒微微一怔，詫異于杜揚嵐的觀察力。

杜揚嵐聳聳肩，說道：“看人這方面，我目光向來很準，你看似對姚燮冷冰冰的，但是……你心里對他的孺慕之情，應該不會比我對顏嬤嬤少……不然，依照你的性格，怎么會容忍他，還留在他身邊？”

頓了頓，杜揚嵐繼續說道：“當然，我也看得出來，姚燮對你也很好……你們師徒雖然明面上看起來關系疏遠，但是心里卻都有對方……”

“你到底是這么看出來的？”季云軒開口問道，聲音有些嘶啞。

杜揚嵐一眨不眨看著他，聳聳肩，說道：“更多的是直覺……我說的對嗎？”

季云軒沉默了片刻，輕輕頷首：“姚燮……對我來說，確實是很重要的人。”

“不僅僅只是師父嗎？”杜揚嵐問。

季云軒頷首：“不僅僅只是師父。”

杜揚嵐沒說話，等著季云軒往下說。

只聽季云軒道：“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杜揚嵐微微揚起下巴，“這么聽來，這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季云軒微微頷首。

“那幾有空說給我聽，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問你。”

“什么事？”

“你們打算做什么？”杜揚嵐說，“姚燮跟蕭正則聯手，是打算搬到皇上吧？可是，可，那畢竟是皇上……他們有什么具體計劃嗎？有把握嗎？我聽蕭正則說還要一個月……他們到底謀劃了什么？”

杜揚嵐的問題連珠炮似得，一個接著一個。

季云軒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說道：“揚嵐，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簡而言之，你說得對，姚燮跟蕭正則聯手就是要搬到皇上……”

“然后呢？”杜揚嵐說，“最后是蕭正則繼位嗎？”

季云軒輕輕搖頭：“不是。”

“那是誰？”

季云軒微微頓了頓，說：“蕭起賀。”

“蕭起賀……”說起這個人，杜揚嵐的印象就不是很好，自從她見到蕭起賀，這個人就一直神神秘秘的，杜揚嵐回想一下，自己似乎都沒見過對方的真面目。

“所以……”杜揚嵐頓了一下，說道，“這次姚燮蕭正則，還有蕭起賀，他們是三方合作了，歲嗎？”

“是。”

“姚燮的目的是復仇，蕭起賀的目的是皇位？那蕭正則……”

蕭正則的目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杜揚嵐。

季云軒一下就看出了杜揚嵐心中所想，低聲說道：“你放心，這次合作，只要姚燮的目的能達到。”

杜揚嵐道：“那蕭正則跟蕭起賀……”

“蕭起賀，你不用擔心。”季云軒說，“至于蕭正則……他更不會得償所愿。”

杜揚嵐是他的妻子，他怎么會看著蕭正則搶走自己的妻子。

“我也不會讓他得償所愿。”杜揚嵐笑了笑，吐了口濁氣。

“好了，我想知道的，差不多也知道了……剩下的，我以后慢慢問你！”杜揚嵐口氣輕松，就像是討論天氣吃飯，笑著說，“我最近都會一直留在這里，你有空就來看我。”

季云軒望著杜揚嵐，最后，輕輕點了點頭。

季云軒沒有帶走杜揚嵐，最高興的人還是蕭正則了。

季云軒離開了之后，蕭正則跟姚燮走進暗室。

杜揚嵐掃見兩人一前一后進來，臉色沒了剛才跟季云軒對話時候的輕松愉快，反而冷冰冰地看著姚燮。

蕭正則瞧見杜揚嵐的眼神，輕輕縮了縮脖子，就跟做了錯事的孩子似得。

杜揚嵐沒理會蕭正則，而是看著姚燮，微微揚起下巴，緩緩說道：“你的目的達到了，開心嗎？”

姚燮笑了笑：“你心里也清楚，留在這里是最好的選擇。”

“是。”杜揚嵐說，“但是，這個選擇讓我很不爽。”說著，杜揚嵐的目光掃過了蕭正則跟姚燮：“既然你們聯手了，這件事里有涉及到了我，那我是不是應該知道前因后果？你們到底有什么計劃，你們打算做什么？”

蕭正則跟姚燮對視一眼。

杜揚嵐將兩人的白起盡收眼底，開玩笑似得說道：“怎么，害怕告訴我啊？我現在都被困在這里出不去了，你們不會懷疑我告密吧？”

“當不會！”蕭正則連忙說道，“揚嵐，你留在這里，我很高興……我怎么會懷疑你？”

姚燮說道：“告密對你毫無益處，你不會。”

“既然你知道，就跟我說一說你們的計劃吧。”杜揚嵐說著，率先坐下了，“反正今晚是不用睡了。”

姚燮聞言，坐在了杜揚嵐的對面：“我對你全盤說出自己的計劃，你聽后打算怎么做？”

杜揚嵐挑起眉梢：“不怎么做，就當是聽來解解悶，而且……”說到這里，她輕輕頓了頓，“而且，若是你的計劃有什么漏洞，我聽完之后，或許還能提提其他意見？”

姚燮似笑非笑：“這么看來，你要站在我們這邊？”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杜揚嵐說，“皇上跟我娘還有生父，有那么大的仇，我總不能轉頭幫他吧？”

“可你的樣子，也不見的要幫我？”

“那你就錯了。”杜揚嵐說，“幫了你，就是跟皇上作對，與我來說，也能報仇，沒什么不好……不過關鍵是，我或許幫不上什么忙。”

“你當真想幫忙？”姚燮忽然問道，意味深長地看著杜揚嵐。

“力所能及，我可以。”杜揚嵐這邊不上鉤，緩緩說道，“但是要我冒險，抱歉，那我不玩兒。”

姚燮聞言，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你的性子，果然跟你娘一模一樣。”

杜揚嵐輕輕皺眉：“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說？”

“說，為什么不說？”姚燮道，“你今天這么配合我，我也不會虧待你。”

杜揚嵐雙手環胸，脊背筆直，說道：“說吧。”

“要從哪里說起呢？”姚燮自言自語了一下。

杜揚嵐不緊不慢，就這么看著他，偶爾目光也會掃一眼一旁的蕭正則。

姚燮依舊掛著一抹笑容，緩緩開了口：“其實計劃很簡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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