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宋英杰自己先點了點頭,然后抬起頭看向崔鳴說:“差不多了,你看看。”
崔鳴趕忙過去仔細的看。
宋英杰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這才看到肖勇。
“呀,你來了,我去敲你的門,半天沒動靜,我估摸著你還沒起,就先過來了,吃早點了嗎?”
肖勇含糊的應了聲:“吃了!”
李一凡扭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個,咱們回頭再說,我得多看看,咱們先說一頭一尾兩位死者的不同。”崔鳴將兩張畫折好裝進口袋里,問宋英杰:“尸檢報告中提到,第一起案件的死者胃中有剛吃完的飯菜和酒?”
“對!我們當時初步認為是熟人作案,因為死者是跟新婚的丈夫吵了架跑出來的,這頓飯跟誰吃的呢?肯定是熟人呀,死者新婚的家在鎮上,有可能是她離開家,在等車或是回娘家的路上遇到熟人,然后一起吃了飯,這個熟人趁著死者喝多了,勒死了她!”
“你們當時覺得兇手的作案動機是啥?”崔鳴問。
“就是想不出來,死者出門時也沒帶錢,更沒有車,兇手殺她想要什么呢?”
“仇殺呢?”
“想了,先不說我們也查了,死者沒有招惹誰,得罪誰,就說仇人之間怎么會坐在一起吃飯喝酒呢?都想要她命了,還分尸了,這得是多大的仇,怎么坐在一起?這要是男人還有可能……”
崔鳴打斷宋英杰又問:“我看了問詢筆錄里,死者老公說,死者應該是下午離開的家,也就是說,死者肚子里的飯是晚飯,從鎮上到死者娘家,打車也需要些時間吧?剛結婚的小媳婦兒,別管跟誰吃飯,大黑天的喝完酒,再打車回村子,她不怕嗎?”
“我們做了詳細的調查,死者在人際關系上沒有大毛病,也就是說沒有仇怨,我們就又設想,死者先是跟熟人偶遇一起吃了飯,然后在獨自回娘家的路上遇害,如果是這樣,找到這個熟人至少可以縮小排查區域,結果把死者身邊的人查了一個遍,也沒找到這個熟人!所以最后我們放棄這條線,認為是死者因為婚姻中的不順,自己吃的這頓飯,喝了點酒,在回娘家的路上,被兇手殺害了。”
“你們肯定嘗試找過死者吃飯的飯館!”
“對,沒找到!”
崔鳴像是自言自語:“兇手圖啥呢?”
“唉,當時就是想不出兇手的作案動機!死者身上沒帶錢,也沒有遭受性侵,后來還有一起女性被害人,也沒遭受性侵,但是那名女死者身上帶著現金,鉆戒,項鏈,手表,手機,全不見了,可第一起被害人連手表都沒帶,婚戒和項鏈都好好的……”
“你們也覺出來第一起案子的被害人,或許跟兇手有些關聯,因為她是第一個兇手啥都不圖,只要她性命的被害人!”
“對!可以說第一起案子的被害人是兇手唯一什么都不圖的,因為后面還有兩起案子,雖然沒有丟失財物,但是兇手有奸尸行為!”
宋英杰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我們不止一次回頭查第一起案子,始終找不到線索,后來專家說,兇手第一次動手,可能只是因為死者身上有某一方面刺激了兇手,兇手在精神上可能存在某種壓抑或者扭曲,殺了死者之后得到釋放和滿足,然后后面再作案,兇手開始斂財,既能滿足精神上的需求又能得到錢,到現在,兇手開始性侵,就變成了,既能滿足精神上的需求又能滿足經濟上的需求或者能解決生理上的需求!”
崔鳴看了看郭華明,郭華明正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他。
“這種推斷很符合兇手這十二年的表現。”崔鳴說。
宋英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崔鳴又說:“可,抓不到兇手,沒有啥具象的線索。”
“對!因為大部分被害者都有損失財物,我們試圖找出哪些人有這種渠道,能夠了解到死者生前的信息……”
“后來發現,死者有的是丟了貨款,有的僅僅是一些金銀首飾和少量現金,所以你們認定兇手可能是隨機作案?”
宋英杰點了點頭。
崔鳴接著說道:
“第一起案子,死者的新婚丈夫并不知道自己的媳婦兒離開家的時候穿的是啥,吵完架后,他先摔門走了,所以你們也無從判斷究竟是顏色刺激了兇手,還是款式又或者是走路的姿勢,頭飾等等,因為后面的被害人在這些方面不存在共同性。”
“對!雖然死者的丈夫盡量通過家里剩下的衣服推斷死者當天的穿著,但是,你知道,女人的衣服,尤其是他們剛結婚,都添置了不少新衣服,死者的丈夫根本想不出來!再有,十幾起案子,被害人有男有女,年齡差距在二十多歲,想找到這方面的共同性,難!”
崔鳴點點頭又問:
“立山縣這個案子的死者,尸檢報告中,胃基本是空的,她到鎮里干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定要趕在孩子放學前回去,也就是說兇手有可能是白天作案的,這一點與第一起案子不同,有沒有可能兇手把死者留到晚上才動手?”
宋英杰回答道:
“第一起案子的死者,尸檢報告寫著死亡時間,是晚上九,十點鐘,立山縣這個,因為案發時天氣已經冷了,所以死亡時間上法醫給的比較……寬松,但我們也推斷是白天遇害的,因為之前的案子,法醫能給出準確死亡時間的,也有白天行兇的,所以我們推斷,兇手行兇時不大考慮時間,但,一定會在晚上拋尸!”
崔鳴點點頭接著說道:“第二個不同,是年齡,一個二十多歲新婚,一個三十多歲離異。”
宋英杰點點頭。
“第三個不同,是創口,第一次創口不平,最后一起,手法熟練,第四個不同,是性侵……”
崔鳴看向郭華明問:“兇手最后三起案子都是在死者死后奸尸,為啥?兇手會不會慢慢的變成殘暴性侵之后再勒死被害人?”
“有這個可能。”郭華明嚴肅的說:“這么多年沒有破案,兇手膽子越來越大,性格越來越扭曲是肯定的。”
“還有一種可能,”宋英杰說:“這也是我們最終認定兇手是一個人的原因,一個人,一開始不敢,慢慢的他敢了,卻沒有足夠的能力讓被害人聽話,只能在被害人死后奸尸!如果是兩個人或者更多,不會有這種顧慮!”
崔鳴皺了皺眉,有個想法一閃而過,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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