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坦的目光從那個刺客的背影收回來,見到周禮也走了出來,連忙讓了一下,他可不敢去問周禮,將目光望向了送周禮送到門口的夜未央。
喉結艱難地蠕動了一下,他發現自己心里竟然有些怕夜未央了。此時夜未央在他的眼中,仿佛身上散發著光環。
這就是心里作用!
他此時在潛意識中已經認為夜未央修復了那些飛針,這樣的本事讓他潛意識中敬畏。但是心中又不甘心,這可是自己運作了很久的一個計劃,就這么破產了?
不可能!
這么可能?
他不敢問夜未央,便將目光望向了安東:“喂,夜……符師修復了飛針?”
安東不想搭理他,但是自己學徒的身份怎么可以拒絕一個符師的問話?
看了一眼夜未央,心中有些糾結。夜未央將目光望向了廖坦,廖坦的心臟就是劇烈一跳,竟然感覺到了壓力。夜未央轉頭向著房間內走去:
“用你那癡肥的腦袋想想,如果沒有修復,那個刺客會這么安靜地離開嗎?”夜未央的聲音淡淡響起:
“安東,關門!”
“夜符師,我要修復符兵。”
“我也是!”
“我也是!”
“……”
一群修士抱著損壞的符兵就要往屋子里沖。
這不是廢話嗎?
連那種微型的飛針都能夠修復,這技術杠杠的,誰的符兵不是自己的寶?
要修復符兵就找這樣的符師啊!
而廖坦此時是一臉的驚訝,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但是聽到夜未央真的修復了那些飛針,他的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迷茫了!
他下力氣了解過夜未央,雖然廣傳夜未央修復了符紋炮,但是經過他的了解之后,卻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兒。
夜未央根本就不懂符道,只是具備極高的符道天賦,修復符紋炮的九成九工作都是寧致遠大師完成的,夜未央只是憑著天然的直覺,修改了幾個地方。
但是這種直覺,不代表夜未央就是真正的符師了,真正的符師不僅要了解符道,還要有熟練的手法。而熟練的手法可是需要日積月累的。但是現在夜未央卻修復了極為困難的飛針,這無疑是給了他一記暴擊。
只是一個上午,就修復了八枚微型飛針。
自己這個沉溺十幾年的符師都做不到。
不!
別說一上午修復八枚飛針,便是一枚飛針也修復不了。
夜未央這才開始學習符道不到半年的時間吧?
也只是剛剛考核通過,成為八品符師,怎么可能就修復了微型飛針?
她怎么修復的?
自己如果能夠親眼看到她如何修復的,認真學習一下……
僅是學習她修復的思路,對自己的符道就一定會有幫助,但是夜未央竟然沒有允許自己進入觀看。
真是太可恨了!
簡直就是可惡!
廖坦惡狠狠地握緊了拳頭,此時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究竟是在恨夜未央修復了微型飛針,讓他的計劃流產,回去被路雙虎呵斥。還是恨夜未央不讓自己進去觀看如何修復,讓自己錯過了一次學習的機會。
“廖符師!”旁邊的一個和他一起來的符醫堂符師輕聲道:“你對夜符師修復微型飛針怎么看?”
怎么看?
廖坦心中怒火噴發!
我特么的……想跪著看,都沒有機會!
廖坦咬緊了后槽牙,知道自己的計劃是真的徹底失敗了,路雙虎還等著自己帶喜訊回去……
得想新的計劃啊,否則回去會被路雙虎罵死!
而此時他的耳邊聽到安東的聲音:“都在門外排隊,都擠進來成什么話?打擾了我老師,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是是是,我們排隊,排隊!”一個個修士老老實實,臉上還帶著笑容排隊。
“…………”
廖坦無語了!
一個小小學徒都這么囂張了!
但是看著那些規規矩矩的修士,廖坦就覺得心中堵得慌,轉頭向著外面走去,口中嘟囔著:
“小小學徒如此囂張,狗仗人勢!”
夜未央今天很忙。
不!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內她都非常忙,她出名了。
這次出名可不是因為廣傳修復符紋炮。那個傳聞沒有多少人相信。但是修復微型飛針的事情可是那么多人看到了,而且成分復雜。
有修士,有符師,很多都是看熱鬧的,這一傳播出去,名聲自然就響亮了。名聲響亮了,來找夜未央修復符兵的人就多了。很多人都是別的符師不找,就找夜未央。
一晃夜未央來到大名府已經半年了,又到了考核符師資格的日子。夜未央自然要去考核七品符箓師。
三天的時間,制作出來八十張七品符箓,夜未央一天就制作完了,胸前換成了七品符箓師的徽章。
又過了三天,忙碌了一天的夜未央來到了周禮的辦公室。
“周大人,我要請假!”
“可以!”周禮當即點頭:“這一個多月你也累壞了,那些修士都找你修復符兵,呵呵……就休息幾天吧。”
“不是!”夜未央搖頭道:“我要請長假!”
“長假?為什么?”周禮驚訝。
“您也知道,我根基受損。我找到了一些寶物,還有我這些日子制作了不少我補全的療傷符,我準備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修復我的根基。”
聞聽夜未央所言,周禮當即嚴肅了起來:“這是大事,未央,你就回去吧。什么時候想回來再回來。”
“多謝周大人!”
夜未央告辭離去,一路上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她昨天終于將虛神刀壓縮到針尖大小,也就是說,她可以嘗試改變根基了。
但是,這件事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
首先,洛書空間究竟能不能抹去她骨頭上的符紋?
如果不能,一切都是妄談。
其次,如果洛書空間能夠抹去她骨頭上的符紋,自己的骨頭上一旦所有的符紋都消失,自己會虛弱到什么程度?
會不會直接就死了?
如果死了,也就一切都結束了。
如果沒立刻死,估計也虛弱到極點,那么自己能否堅持到修復符紋?
第三,就算自己能堅持,自己究竟能不能控制虛神刀在骨頭上重新刻畫符紋?
第四,一旦重新刻畫了符紋,自己會得到新生嗎?
這些問題一直干擾著她,一直到回家吃飯,依舊神情中有著期待,也有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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