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開集體食堂的原因,因為大多數人沒有時間做飯。
本來寧兮自己擬訂的福利,比現在還要好一些。畢竟工人們給寧家賺了好多錢,還是要回饋一些,吃相不能太難看。
但掌柜們說,這個程度已經很好了,再多就容易“升米恩,斗米仇”。
外面很多人吃飯都是問題,在寧家工坊里,不僅能吃飽飯,還有工錢拿。
工坊里,不少人都很忐忑,怕這樣的日子不長久。
所以寧兮直接將福利砍了一半,效果確實也還不錯。工人們不僅干活努力,精神面貌也積極向上。
在工坊這個小社會里,不說所有人,但絕大多數人的生活比以前都更純粹,更輕松了。
每日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努力做工,下工后就可以去食堂吃飯,每月還能輪休,有多余的時間陪著家人。
車隊的工人小聲議論著。
“這工坊不錯啊!都住上青磚大瓦房了。”
“吃得也挺好。”
說話間,孩子們爭搶的小藤球從柵欄下滾了過來。
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跑了過來,急得不行,“阿叔,能把藤球給我嗎?”
路過的工人撿起藤球給孩子又踢了回去。
“謝謝阿叔!”
小孩兒撿起藤球又跑了回去。
看著孩子天真的笑臉,眾人也不由得帶上笑容。
一些膽子大的,向一旁的軍士問道:“小哥,這坊里的待遇怎么樣啊?”
“我們也不清楚。坊里每月會給我們銀子補貼,逢年過節也有寧府的賞賜。坊里工人的待遇應該比我們好,他們包吃包出,還給工錢。
聽說干得好的,還會獎賞坊里的青磚瓦房,說不定還能將家人也接進來。”軍士低聲回道。
“我上次聽一個輪休的工人說,現在進入工坊的婦女也能做活拿錢。而且有食堂不用自己做飯,時間全部可以用來掙錢。”另一個軍士也插話進來。
“我現在都想著,以后不當兵了,就來坊里做工。”
“這個工坊附近,不是還有土地嗎?不種了?”一個管事問道。
“種啊!這附近的土地都是寧家的。前些日子陛下又將岷山賞給了郡主,坊里空閑的婦女可以去地里做活,也拿工錢,不少呢!”
眾人對工坊很好奇,問了不少問題。不涉及機密的,軍士們也都回答。
他們只守工坊外圍,沒有進去過,也不知道機密。
工坊內部的守衛,全是寧府過來的,也有一些是全家身契都在寧家的工匠子嗣。
聽著軍士的介紹,眾人羨慕不已。
沒走多久,隊伍停了下來。
前面是一大片空地,還有一排很大的青磚瓦房,每一座房前面都有人看守。
幾個穿著灰藍色短衫的人急忙跑了過來。
剛才他們正在開會,軍衛傳來消息,蒲直趕忙將事情快速交代,帶著工坊的大管事楊帆和倉庫管事莫單跑了過來。
各商號掌柜都認識蒲直,趕忙見禮,“煩擾蒲掌柜!”
“嚴重了。”蒲直回禮,手掌指向一旁的木桌,“還請諸位先在此處歇一歇,馬上就為各位準備第一批貨物。”
“那就麻煩蒲掌柜了。”
五位掌柜走到旁邊坐下,一邊等著,一邊打量四周。
蒲直跟楊帆、莫語囑咐道:“就按我給你們的單子,給各家上貨。”
兩人趕忙按照單子,指揮庫房的工人給各家裝貨,與各家管事對賬,并做好記錄。
因為貨物價值高昂,每一件貨物都必須當面清點,確認完好無損,才會出貨裝車。
出了工坊,貨物出事,寧家是一概不管的。
管事們也都很慎重,一絲一毫不敢放松。
那邊蒲直陪著各商號大掌柜等候。
“百味河工坊不簡單啊!”譚家大掌柜環顧四周,感慨道。
這工坊容納人口不下千人。
坊外一個五百人的軍營,坊內的工人加上家屬孩童,至少一千號人。
同時,因為寧兮實行了流水線生產的作業方式,且做了比較清晰地區域和崗位劃分。
許多婦女和十四歲以上的孩童,也在坊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生產區和原料區都在工坊的深處,從這里是看不到。
但就目前看到的,就已經令胡樹和各商號的工人們驚訝了。
一排排整齊青磚瓦房,不時有人進進出出,他們的臉上沒有菜色,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日子不錯。
最近新招的工人,除了查三代,更多也是附近村落,知根知底的人。
這么好,能掙錢還包吃住的活計,各村子都很配合。
村長更是放話,誰要是敢影響工坊在村里招工,他就讓誰在村里過不下去。
胡樹趕緊從懷里摸出寧家給的通行令。
這個是今晨家主親手交予的,讓他好好保存,進百味河工坊,必須持有這個令牌。
軍士仔細查看了一下令牌,確實是寧氏發放的云紋通行令,角落還有一個嚴字。
遠處的空地上,還有孩童在愉快的玩耍。
為了防止泄密,工坊將原來坊里工人的家人都遷進了工坊。他們的匠籍身契,本來就在葉心蘭手里,所以寧家對他們也會相對優待一些。
進入工坊之后,胡樹感覺自己的眼睛看不過來了。
他們并沒有進入工坊里面,而是在沿著繞工坊的一條平坦的土路前進,前面就是工坊的生活區和娛樂區。
“我是福瑞商行的大掌柜胡樹,這是我們的車隊,后面還有其他四家車隊,都是來運貨物的。”
“運貨?”軍士看了看后面長長的車隊,謹慎道:“通行令。”
中隊隊長對胡樹說道:“他們會帶你們去倉庫,運貨都在那里。進去之后,不要隨意走動,更加不能和工坊里的人攀談。”
胡樹點頭答應,沒想到百味工坊的看守,竟然這么嚴密。
車隊跟著一個小隊的士兵進了工坊,后面的車隊也都一一查驗通行令,并有一個五人的小隊跟著。
“稍等。”軍士轉身跑向遠處的營房。
不一會兒,一個中隊的士兵齊齊跑了過來。
與此同時,一個車隊浩浩蕩蕩向著工坊而來。
守門的軍衛上前將車隊攔住,“什么人?”
一個穿著深色棉袍,身體微胖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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