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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林沐冉將話說完,那頭得了縣令夫人命令的丫鬟們已經合力將趙曄身上的被子扯下。
她那句“我們先暫時出去下。”便硬生生卡在喉嚨。
縣令夫人剛剛聽到林沐冉說什么脫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自家兒子此刻的模樣嚇到了。
趙曄生的不錯,雖看著有些文弱,但怎么看都是個俊俏小生。
而如今,他兩顳的頭發呈蟲蛀狀脫落了不少,露出一塊塊頭皮……
趙曄沒了被子,尖叫一聲,一個勁抱這頭,試圖遮擋自己露出的頭皮。
縣令夫人從不知自家兒子有了這癥狀,乍一看到自家俊朗的兒子成了這般模樣。
一時間也沒控制住,直接驚呼出聲:“曄兒....”
丫鬟們有些手腳無措,屋內頓時亂做一團。
林沐冉四下看了眼,拿了一側的桌上放著的不知做什么用的錦緞率先罩在他頭上。
有了遮擋物,趙曄這才安靜了下來。
縣令夫人此刻也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來神來。
忙道:“帽子呢,還不快去給少爺找帽子!”
丫鬟們聞言,也不敢耽擱,手忙腳亂找起帽子。
趙曄蜷縮在床榻里頭,此刻沉浸在自己這幅可怕模樣被眾人看去的驚懼里。
他本生的不錯,平日里也頗為臭美。
如今發展成這個樣子,他本就難受異常。
如今這般模樣,還讓眾人都看了去,一時間更是難以接受。
其實趙曄脫發也不是今日才開始,但之前丫鬟們雖有發現。
但知曉趙曄平日比較注重外表,便也一直不敢主動去說,觸他的霉頭。
好在趙曄平日每天都戴書生帽,丫鬟們便也只盡量不讓在束發之前看鏡子。
每日給他束完發,戴了帽子,才會拿銅鏡給他看。
趙曄雖是注重形象,但如今被病情折磨,也沒有多少心思去留意這些細枝末節。
每日出門帶個書生帽,別說是縣令夫人等人。
便是他自己都不曾發覺自己兩顳已經脫落不少了。
可今日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原本掉落的頭發內,還夾雜大量斷發。
那斷發從頭皮冒出一厘米左右,如春天的竹筍被人為切斷一樣,齊整整的。
趙曄只覺得脖頸有些癢,無意間伸手一抓,便抓下大把斷發,被手中大片的頭發,嚇得不輕。
不顧匆忙找了銅鏡仔細觀看,這才發現發現了丫鬟們一直隱瞞自己的秘密。
一時間不能接受自己如今這般模樣,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看了眼床榻上,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埋起來的兒子,縣令夫人眼淚刷刷往下流。
怒道!“這是何時的事?怎的從不曾聽你們稟報過。”
縣令夫人此番真真是怒極!
連趙曄都是今日才發覺自己禿了,她之前就更不曾發覺了。
想到自己因為下人的隱瞞,絲毫不知道自家兒子有難言之隱。
剛剛還不管不顧,將他那副模樣暴露在眾人眼中,縣令夫人又是自責又是心痛。
見縣令夫人問題,小丫鬟們嚇得不敢說話,一個個的,又匆忙跪了下去。
林沐冉見狀,忙上前開口勸慰道:““夫人切莫太過擔心,脫發乃是病癥的之一。
“令郎這種情況不是永久性脫發,無論病愈與否,這頭發都能再長出來的。”
聽聞頭發還能長出來,縣令夫人總算回過來神。
方才被那一幕嚇得不輕,讓她一時間忘記了,眼前有神醫在。
別說是頭發,便是這個病也是能治愈的。
思及此,她便忙朝著林沐冉道:“請神醫救救他吧!”
一直蜷縮在床榻角落被的趙曄也聽到了林沐冉的話。
此刻接過丫鬟遞來的書生帽戴上,這才探出頭來,問道:“頭發當真還能長出來?”
若是這頭發不能長了,那他寧可死掉也不想這般丑陋不堪的活著!
“能的。”林沐冉道:“如今這脫發癥狀只發于兩側,這是初期癥狀,還不算太嚴重。”
縣令夫人和趙曄一聽,頓時都松了口氣。
林沐冉能一下就知道他是因病脫發,將他的病癥摸得這么清楚,讓她們對她所說的治愈這個病又有了更大的期待。
便是一側的云苓,聞言也小聲問道:“你之前治過這樣的病癥?”
“沒治過。”林沐冉小聲道:“但見過,也知道怎么治。”
所謂花柳病其實是性病的統稱。
趙曄的情況,昨天林沐冉看過之后,其實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了。
他患的是梅毒。
昨天診斷時候,她便已經發現了趙曄四肢近端內側,有一些皮疹。
大小不等,直徑約0.5~2厘米,常呈圓形,少數為橢圓形,偶如環狀,色似玫瑰紅,這是梅毒中最常見的斑疹型梅毒疹。
這樣的皮疹能全身性的顯出來,包括如今這蟲蛀型的脫發,這些都是梅毒二期的癥狀。
之前沒發現他脫發的情況,林沐冉還怕自己診斷有誤。
如今,她幾乎可以斷定,他這確實是梅毒二期無疑。
治療梅毒,其實并不復雜,主要以青霉素為主。
需要用到的藥,她也已經帶來了。
稍稍安撫了趙曄一會,待他情緒稍稍平靜下來些,她便也準備還是給他用藥。
需要用到的林沐冉先給他做了皮試,看他是否對青霉素過敏。
云苓早早便見過她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見著她拿出注射器,針水什么的也不覺驚奇。
但一側的縣令夫人等人卻還是頭一次見。
一時間好奇又驚訝,想問問這是何物,但又怕觸犯了她的禁忌,不敢多言,只好奇的看著。
看著那精銳的針頭刺入趙曄皮下,縣令夫人等人只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當事人趙曄倒是不覺得疼。
若是能治好他這病,別說只是扎針,便是需要像秦清元一樣開腹他也愿意!
眾人看著她緩緩將那透明的針筒里的液體推進趙曄身體內,只覺得驚懼萬分。
縣令夫人不安到:“那里頭,原本的水去哪了?”
“這不是水,是藥。”林沐冉道:“這針頭是空心的,藥水注射進他體內了。”
“藥不是直接喝么?”
“這藥不能喝,只能靠注射。”
縣令夫人聞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只瞪大眼去看趙曄的反應。
不管是那所謂空心的針,還是那透明的藥,都是他們不曾見過的。
林沐冉這樣將藥打進身體里的治療手段,他們更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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