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心底想的極好。
然,還沒等他設想完林沐冉被用刑之后的慘狀,便見者官差拿了刑具朝他走來。
“你……你這是做什么!”見著情況與自己預期的有些許不同,李程也忙提醒道:“你弄錯了!定是弄錯了!大人是讓你給林沐冉用刑!”
官差聞言,下意識看了一眼主坐上的趙名石。
趙名石面色沉沉,一拍驚堂木,怒道:“放肆!來人吶,給我掌嘴!”
他話音才落下,邊上準備行刑的官差便抽出手中的木板,直接打向李程的面頰。
“啪……”
那木板又厚又硬,捏在手上便覺得重得不行。
打在臉上更是啪啪作響,林沐冉單是在邊上聽著聲音都覺得疼。
李程一時間也有些被打懵了,只覺得臉上火辣辣一片。
等他回過神來,也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
原來,這刑法真的是對他用的,想到獄中那些恐怖的刑罰,李程也徹底慌了神了。
朝著一側坐著的吳漢生求救,道:“吳大人救我,快救我啊……”
吳漢生顯然也沒料到趙名石會突然對李程用刑。
下意識站起身,怒斥道:“趙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西夏司法實踐中重口供,被告的口供往往是定罪量刑的憑據。
在西夏,用刑是合法的,公堂之上,若有不好判定的案子,便時常有審官當場用刑。
重刑之下,罪犯們也幾乎都會招供畫押,這樣,便也能者憑罪犯的口供,當堂定罪。
也因此,這受刑的人極為講究。
如今趙名石突然要給李程用刑,這擺明了就是要偏袒林沐冉。
見著吳漢生已經激動得站起身來,滿臉怒容。
趙名石便也朝行刑的官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停下。
他看向吳漢生,面上不卑不亢,嚴肅道:“吳大人方才也看到了。
“這李大夫和林大夫雙方各執一詞,這明顯就是其中一人在說謊。
“兩人爭執良久也不見什么結果,所以下官以為,唯有用刑才能盡快結案!
“林大夫方才擊鼓之時已經動過刑了,此番便也只能拷問李大夫了。”
他說著,只看向李程身側行刑的官差,威嚴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上刑具!”
吳漢生面色難看得厲害,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這趙名石當真是個墻頭草!變臉比翻書還快!
趙名石卻是不管他如何想,也不管他此刻如何惱。
見他滿臉怒容站在原地,只笑道:“吳大人還是請坐吧,待下官審理清楚了,自然會還大人一個清白的。”
吳漢生聞言,也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反應有些過激了,只訕訕坐了回去。
李程看著眼前嚇人的刑具,捂著被打得紅腫的臉頰,不停道:“吳大人救命啊,吳大人……”
吳漢生聞言扭頭瞪他一眼,惡狠狠道:“閉嘴!趙大人該如何判案他自有分寸,你求本官也沒用!”
他暗示的已經這般明顯了,只想讓李程先稍安勿躁。
但前幾日才剛經歷了牢獄之災的李程,見慣了獄中那些個屈打成招的犯人,對那所謂的刑罰已經怕到了極致。
如今聽聞要對他用刑,如今還能冷靜下來。
聽到他這般說,只以為他和趙名石這要與自己撇清干系了。
又或者,他本就只是顆棋子,他們這是想對他用刑,讓他一個人抗下所有...
李程心緒回轉間,只覺得心底冰涼一片。
不管不顧道:“吳大人,大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大人,你可不能這樣。
“我可都是按你的吩咐辦做的呀,我……”
不等李程將話說完,吳漢生便忙的上前去,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嘴上不停怒斥道:“大膽刁民!休要胡說八道!”
他這一腳踢得極狠,生生將原本跪在被告踢出去了半米左右。
這李程前天才剛被人胖揍了一頓,本就內傷還沒休養好。
如今挨了他這一腳,頓時只覺得五臟六腑揪心的心,竟是突的噴出口血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見狀,趙名石似也有些驚,只忙道:“快去請大夫。”
林沐冉聞言,便也主動道:“大人,李大夫看著內傷極重,恐是耽擱不得。
“所幸民女略通醫術,不如讓民女先替李大夫看看?”
“不行!”不等趙名石開口,一側的吳漢生便忙阻止道。
看著被自己踢翻在地的李程,吳漢生心底也有些驚訝和后怕。
他那一腳,雖是在氣頭上用了些力氣,但他自己覺得也沒那么狠啊。
這李程看著身體強壯,怎的這般不堪一擊。
雖是心底有些懊惱方才不該踢那么狠,但他心底也清楚,此時絕不能讓林沐冉醫治李程。
這人醫術詭異,若是此番她稍微使點手段,趁機偷偷弄死了李程。
到時候,在外人看來,他就是那個殺人兇手,他還能上哪里說理去!
思及此,吳漢生的態度越發強硬,只冷聲道:“這眾人皆知林大夫你與這李大夫恩怨不小。
“今日更是以李大夫買兇殺你為由,將他告上這里。
“如此,我們又怎么能保證你不會公報私仇……”
“吳大人這話說的好笑。”林沐冉冷笑一聲道:“眾人皆知我與李大夫有仇怨。
“但是眾人也皆知,我是一個大夫,作為一名大夫,我素來恪守本分。
“堅定一切皆以病人為主,若是我連自己的私人情緒都控制不了。那日后還有誰讓進我的醫館看診。
林沐冉說著,看他一眼,突然道:“對了,方才吳大人也說了。
“阻止我為李大夫看診,是怕我公報私仇,這么說來,大人也認為,李大夫先前買兇試圖暗殺我一事是真的?”
“休要強詞奪理!”吳漢生怒道:“我何時這般認為!”
“大人不是這個意思么?那為何怕我公報私仇,不是如此,那我和李大夫還有什么仇?”
吳漢生面色沉沉,只道:“我雖不這般認為,但你既然能擊鼓鳴冤,與李程對簿公堂。
“那必定是心底對他不滿到了極致,如此,我如何能放心將人交給你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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