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僵持不下時,顧梅子正從外面回來。
顧巧雖然蒙著面紗,但她還是認得是自己的娘親,看見顧巧和林子鋒就這樣對站著,她心里突然一震,慌張起來。
她自知若是被林子鋒知道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那么必然又要扯上關系,因此不想讓兩人太過親密。
但不好直呼顧巧的名字,也想著勸不動她,便轉頭故作鎮定地朝著林子鋒說話。
“鋒哥哥,你來!”顧梅子溫柔喚道。
她許久沒有這樣對林子鋒說過話了,林子鋒心中自是柔腸百轉,但是他仍然眼睛緊盯著站在他面前的顧巧。
顧巧此刻將玉佩收入自己囊中,但是林子鋒仔細想過,他不會看錯。
那玉佩在這世上也沒有幾塊。
這是塊難得一見的綠玉。
綠玉,綠色的玉有兩種,一是翡翠的綠,其色嫩如新柳;一種是軟玉中的碧玉,呈色暗綠,帶深青色,碧玉以深綠為貴。淺綠及有墨星(玉質中散滿黑點,俗稱斑)和有白點間雜的次之,綠色如同秋天樹葉的叫做菜玉,則是綠玉中最下品。
這玉佩是綠玉中的上品自不必說,只是顧巧手中的綠玉與林子鋒所有的那塊綠玉仍是一對兒,因此林子鋒才著實驚訝她怎么會有?
但顧巧有玉佩的事情,顧梅子也全然不知。
“你還不趕緊下去,我同五皇子殿下有事要說!”顧梅子故意朝顧巧這樣說,以希望她能夠自己出去,她還以為顧巧是不小心撞上的林子鋒,卻不知她是有備而來。
林子鋒的手被顧梅子挽起來,便要上前往門內走。
但顧巧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反而要留在原地,林子鋒難得見到顧梅子如此開心,倒是還不想計較此事,就順著顧梅子朝里走去。
顧巧眉眼輕輕一動,她和顧梅子眉眼也有些相似,尤其是下巴處,顧梅子和她簡直一模一樣,若是她不帶著面紗,肯定是要被人認出來的。
但顧巧此刻竟心中對林子鋒改觀幾分,她一向是對皇室人沒有什么好感。
現如今看見林子鋒只為了顧梅子一瞬的笑顏,竟然愿意放棄到眼前的秘密。
單憑剛剛林子鋒的表情,她便猜出來,他是記得的,也是認得的,只是顧梅子不想他繼續深究下去,他便放棄了。
若他日后登上地位,恐怕也是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了!
耳邊又傳來一句:“梅兒,小心!”
林子鋒攙扶著提著花籃的顧梅子踏上一階階臺階,還頗為細心地幫她提了提裙擺,像極了尋常人家的恩愛小夫妻。
顧巧隔著帽簾看他們兩,最終還是選擇離開,這事情,她不急,改日再算也是!
林子鋒隨著顧梅子進去后,顧梅子故意去窗子邊觀望一番,確認顧巧離開她才松了一口氣。
她兀自搖了搖頭,竟然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些什么。
難道是她擔心顧巧會被林子鋒傷害嗎?
可是憑著她對林子鋒的了解,林子鋒不管對別人如何,對她可還是仁至義盡的,以往顧爹顧二娘來府上時,他總是以禮相待,可以說大月國沒有什么做女婿的有他那般孝順了!
再說這從大月國來到氓朝,林子鋒更是連她的侍女都沒有傷害,更是頗費一番心思,還讓喜兒藏匿于宮中。
其實也是為了以免顧梅子傷心,如果他知道,那是她的親生娘親,他必定也不會怪罪于她,反而還會當做親生母親般對待。
其實顧梅子何嘗不知道,林子鋒就算再怎么窮兇惡極,他終究是愛她的,這點毋庸置疑。
林子鋒看她窗子關了半天,便喊她:“梅兒,窗子關上了嗎?”
顧梅子這才回過神,趕緊走到他身邊去,卻看見他緊盯著自己:“很久你都沒有這樣對我了!”
他似乎有些感動,當初從大月國出來時,他心中便有了此生再也得不到她原諒的準備。
后來,她又因為他沒了孩子……
不管她怎么胡鬧,她怎么脾氣不好,他都愿意讓著她,而顧梅子雖然對他時好時壞的,但也只是這片刻的好也讓她感到無比珍惜。
顧梅子剛剛是去采花,那些都是些河灘附近的,最近朝廷加派了人手來,她沒有那么忙。
屋子里一個人住著,總是讓她感覺冷冰冰的,想著拿些花朵來點綴,再好不過!
她隨手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花籃里的一朵藍色玫瑰,將它稍稍修剪一下,便插在瓶中。
“我從前竟不知道你會這些!”林子鋒見到顧梅子還會插花,的確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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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梅子淡然一笑,又變得與他疏離起來,還是回道:“我也是最近新學的!”
“是為了我學的嗎?”他忽然激動地握住她的手,他愛她的時候,便愿意事事為她找借口。
“是!”顧梅子答得有些千篇一律,她變得越來越像深宮里那些女人了。
林子鋒心中有些發涼,手不自覺地慢慢松開。
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捂暖這顆心了,“梅兒,那我先走了!”
林子鋒慢慢走出房門,一邊為著顧梅子黯然神傷,一邊又不自覺地想起那塊玉佩。
他的那塊玉佩,除了他自己,沒有誰知道。
當年那玉是昌平王尋來的,其實那玉是好玉,只是只夠做出兩塊玉佩來,但皇子們眾多,于是昌平王便從別處找了綠玉來冒充。
那種綠玉,昌平王同他說過的,百年難遇,由和氏璧之珍貴……
雖然最后的成品,一共做了五六塊綠玉,但只有其中一塊,使用了百年難得的好玉。
現在林子鋒都記得,昌平王私下里偷偷告訴尚是孩童的他,選玉要選從左邊數第二塊。
林子鋒照做,才拿到那塊玉。
到了夜間,那玉佩竟然和夜明珠一般,會閃出溫和的光來,并且手感比其他的好的多。
這玉辨別只有一處,那便是在這玉側面有一小團云紋,那云紋有兩處,被分別刻在兩塊玉佩上。
剛剛顧巧明顯將那塊玉佩的側面故意展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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