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難道你就真的想離開?”
安婉兒反問,不等辛素蘭回答就看著她和安盛昌說道:“爹、娘,咱們畢竟是已經在這住了許多年,跟村里的人也都熟識了。
咱們家還在這置辦了不少的田地,還好不容易造了現在這樣堅固又寬敞的房子。若是離開這里,哪怕是去了京城。
京城住著一則必定物價高,咱們什么都得掏銀子去現買。到時候日子想要過的跟現在一般,頓頓都有肉吃,肉干啥的不斷怕是不大容易。
二則,哪怕就是咱們不缺銀子,還一樣能夠過如今這般的日子。但是外頭的人人心難測,必定不如這里的人淳樸。
在這里尚且有人眼紅咱們家,去了京城。哪怕就是爹再有親朋故舊在那里,但是不在附近住著。
真有個萬一的時候,跟咱們相熟的人無法及時趕來。跟咱們不那么熟悉的,只怕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以免的惹禍上身。
遠不如在這村里,若是萬一咱們遇上什么事。只要把銅鑼一敲高聲呼叫,不管是遠的近的都能夠及時的趕來。”
越說,安婉兒心里越是覺得自己的這個理由蠻有說服力的。
她再接再厲的又道:“況且我發生了那樣的事,若是那人真的有心要找到我。那,哪怕是咱們就是搬去了京城,或是別的什么地方也一樣是躲不過去的。
躲只會惹的人更是想要追查。反倒是不躲,咱們若是直接找個人假入贅。不管是什么富貴的人家,奪人妻去為妾,怎么說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不是?”
安盛昌:“......”
辛素蘭:“......”
對視了一眼,安盛昌和辛素蘭都是臉色凝重的,開始認真思索起安婉兒說的這些話來。
安靜的等待著,安婉兒并不催促他們做決定。
在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終于安盛昌輕輕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說完,他整個人的精神氣仿佛都失去了,一下變得格外頹廢起來。
辛素蘭臉上的表情,也說不清是哭還是笑:“不搬就不搬吧。說實話,雖說我心里時常想著搬走,但是真到了下決定的時候。我這心里終究還是有些不得勁的。”
安婉兒:“......”
她能聽出來,安盛昌和辛素蘭語氣里面的那股濃濃的無奈。這讓她對他們產生了一種心疼。但是她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們。
她感覺,此刻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或許她不安慰才是最好。一開口,只怕是只會讓他們的挫敗感更強烈。
幸好,安盛昌和辛素蘭都是調整的極快,很快安盛昌先是對著安婉兒強笑道:“快去洗漱吧,該用早飯了。一會你真不跟我去縣城?”
“不去。不過爹你可忘了給我帶一串糖葫蘆回來。”
按著原主的記憶,這是每逢安盛昌去縣城她必索要的。所以這一次安婉兒也不能例外。
她對著安盛昌咧嘴一笑:“除了糖葫蘆我還要幾味香料和藥材,一會兒我就寫單子給您,您可別忘了幫我帶回來。”
“好。”
安盛昌問都不問的,直接就滿口答應了,還說道:“既然你不跟著我去,那我索性直接跑府城去得了。
在府城的大藥房,肯定能把你要的香料和藥材一口氣都給找齊全了。還有你的胭脂也該用的差不多了吧?順便我再幫著你和你娘帶些脂粉、香膏回來。”
縣城雖然也有胭脂鋪子,但是安盛昌實在是看不上縣城的那些脂粉、香膏。總是寧可跑的遠些,去府城幫安婉兒和辛素蘭買。
對此,不管是安婉兒還是辛素蘭都習慣了,都是點頭。
安婉兒去洗漱,然后寫單子。辛素蘭和安盛昌則繼續忙活。等安婉兒把想要的香料和藥材都寫好,飯菜已經擺上了桌。
順手把安婉兒寫的單子接過來看了看。辛素蘭看著那上頭些寫的滿滿當當的,不僅是多,要的量還大,估摸著沒有大幾十乃至上百兩的銀子是不成的。
她不由嚇了一跳,疑惑的看著安婉兒:“你這是要開香料鋪和藥鋪呢?”
“娘,香料怎么用我先不說。藥材我是想學著制藥丸子的。以后咱們家萬一誰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直接吃藥丸子就行了。也不用再著急著大老遠的去縣城找大夫看。”
安婉兒這時候挺慶幸原主是個喜好看書的,他們家從不示人的各類藏書也特別的多。
這些年,安盛昌就靠著悄悄抄些大半都被收在世家大族,外頭罕有的藏書售賣。賺的錢也足夠支撐他們一家子的日常開銷,還能有不少的盈余。
所以,這往后安婉兒完全可以以“自學”的理由和借口,大大方方的把自己跟著爺爺學會的醫術、配藥丸子的那些本事慢慢的展現出來。
不僅如此,等到安盛昌和辛素蘭習慣了她的“天資聰慧”,她再無師自通的會更多,用香料和藥材弄出來胭脂水粉和可以傳家的囟味之類,不也就是挺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了嗎?
一場噩夢,無形中改變了安婉兒原本只想小富即安的想法。
她突然真正的意識到,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她之前所處的那個和平穩定。只要奉安守法,循規蹈矩,不要有太大的野心和欲望。哪怕就只當個普通人,也完全可以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享受田園生活的世界了。
這個世界的殘酷,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
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必須強大。跟那些真正底蘊深厚的世家大族一樣,強大到有足夠實力保護自己和爹娘以及腹中尚未出世的小包子為止。
所以她必須要親手替自己、爹娘還有即將出來見世面的小包子打造一個屬于他們的強大“世家”。
想象著小包子白白嫩嫩,手腳就跟藕節一般怎么看怎么可愛的模樣。
安婉兒的心柔軟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立刻就又想到了那場噩夢的最后,那個瘦弱到幾乎讓人不敢直視的小男孩。
以她從小開始學了多年中醫,被爺爺判定已經可以出師了的毒辣眼光看。那個孩子,若是想要順利的長大成人,只怕是藥不能離身。
且,將來就是大了,也一定是子嗣艱難的……
想到那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書里原身留下的那個不到三歲的小孩兒。是如今還在她腹中的這個,已然跟她血脈相連的小包子,安婉兒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不能想了,也有太多想她現在還想不明白的地方№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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