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從床上醒來,隱隱感覺到腳后跟的疼痛。
順手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文件,特意換了雙小白平底鞋。
臨出門時余光憋見客廳茶幾邊緣昨晚隨手擱在那里的外傷藥,目光低了低,但也沒理會。
將手里文件帶到景源律師事務所沈素柔辦公室,顧安然突然意識到她來早了。
除了前廳那兩個笑容燦爛的接待外小妹外,那些具有特殊隱私保護的私人辦公室內,也沒有幾個人影。
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顯示才七點十分,沈素柔那棕紅辦公桌背后的觀光窗外,天空昏暗陰沉雷聲滾滾,似乎又將要下雨。
顧安然將文件放在了沙發上,用茶幾上的燒水壺燒了點水,而后拿起昨天才看了一點的書繼續翻看起來。
看的入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這才被打開。
沈素柔一頭短發走入,眉心上架了一副金色眼鏡,遮住了上了年紀漸漸生出來的魚尾紋。
她腳上藏在白色闊腳褲內的高跟鞋踩的防滑地板噔蹬蹬作響,看到坐在沙發那里看書的顧安然,表情似有些意外,將筆記本電腦放在棕紅辦公桌那些凌亂的文件上,隨手拿過桌上保溫杯問,“來多久了”。
“昨天忘了跟你講,我以為你知道,事務所的律師有時候會在外面約談客戶,因此也沒有明確的上班時間,只要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做好了,因此早到晚到一些,并無太大的關系”。
沈素柔拿過保溫杯在沙發那里坐下,視線落下注意到茶幾上的燒水壺里已經有了熱水,還冒著淡淡煙霧。
接著,她又看到了顧安然從家里帶來放在沙發上的文件袋。
“沙發上的,就是從海城交通大樓調出來的監控照片”?
沈素柔注意到文件袋里露出來的一張照片的一角,邊拿上水壺往保溫杯里倒水邊問。
顧安然站起身來,只是她剛想開口,突然看到有人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到嘴的話嘎然而止。
一位男律師推開門后腳步匆匆走進,兩眼落下繼續看手里打開的文件夾,同時也沒抬頭說道:“沈律,這是那起宋律師敗訴的案子,我覺得一開始這里面就有問題,你可以過目一下”。
男律師說完,這才抬頭看了過去,注意到站在茶幾邊的顧安然,不免多看了兩眼,同時兩手快速合上文件。
事務所內昨天就有消息稱,沈素柔原本的律師助理小淺出去外面獨當一面了,現在招了個小年輕大學剛畢業的實習生過來。
至于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小年輕為何能夠得到沈律的青睞,能夠得到沈素柔的手下學習,小道消息不斷,眾說紛紜。
最直接的,就是說她有關系走了后門,這才成為了沈律的助手。
“給我吧”,沈素柔抬頭看了眼,擰上保溫杯蓋子隨口應。
她站起身,從男律師手里接過文件,揮了一下手,示意對方離開。
男律師對顧安然笑了笑,露出一排因為抽煙多了導致略微發黃的牙齒,隨后離開。
“把你那個文件袋給我,我過目一下,同時,這個文件拿去看一下,盡可能的找出里面的問題所在,明天給我答復,旁邊有一個房間,是屬于我律師助理的,你可以去那邊看”。
沈素柔伸手指了一下,隨即將手收回。
顧安然很早就發現這個辦公室外面還有一個小房間,但并沒有進去看過。
點頭說好,她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文件袋遞給沈素柔,同時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文件。
文件是剛剛那個男律師剛遞交給沈素柔的,顧安然記得男律師已經明確說了這里面有問題,她不知道沈素柔什么意思,但覺得,沈素柔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替對方關上門,顧安然推開旁邊另一個玻璃門,里面除了一張辦公桌一臺電腦,什么都沒有。
顧安然去洗手間找了點紙巾回來,擦過后將手里文件放下。
那個文件很厚,三十幾頁,里面放了一個U盤,顧安然單是看文件,一字一句的看過去,就看了近一個小時,更不要說還要咬文嚼字尋找里面的問題所在。
U盤還沒插上電腦,沈素柔就踩著高跟鞋,手里握著保溫杯推開了門,問:“看完多少了,發現什么沒”。
顧安然揉了揉因為長久看文件導致略微發澀的雙眼,隨后低頭看到只翻了二十幾頁的文件,內心緊了一下,如實說道:“才看到二十幾頁,也沒有發現什么,U盤里的內容還來不及看”。
“先別看了,出去吃個午飯吧,這個案子已經判了,家屬向法院提出了異議,暫時不急”。
沈素柔嘴里說了一聲,目光憋見顧安然放在桌上手里響起,她推開門的手松了開來,讓門自己緩緩關上。
“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出去吃個飯”。
顧安然看了下時間,十一點四十,而不斷響起的電話號碼,顯示著一連串數字。
她按開免提,隨后開始整理文件,電話里響起一道啷耳聲音,帶著些斯文。
顧安然整理文件的手一頓,聽出聲音是陸漫廷。
對方也沒說什么,只說中午一起吃個飯,顧安然沉默了一下,婉言謝絕。
她并不覺得她跟陸漫廷有什么好聊,無非就是星期五開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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