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已經九點左右。
沒有月光,隱隱烏云翻滾。
沈曉年叫了車,對司機報了地址,去了一家英文翻譯過來艾維利亞的酒吧。
臨下車前,顧安然抬頭看向視線不遠碩大霓虹燈光閃爍的酒吧名字,目光有些直。
連帶著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下來。
似乎想到記憶深處被她刻意選擇遺忘的某些事,顧安然心中一緊,手心出汗。
而后突然拉住了沈曉年火紅大衣上的腰帶。
雖然昨天答應下來時便做好了準備,但此時她依舊還是有些猶豫道:“曉年,我們真要去嗎”?
“怕什么,沒有家里人說的那么恐怖陰暗,現在海城治安管理不錯,像什么藏,毒,打架斗毆的事也不存在了,而且,我們又不是去惹事的”。
沈曉年扭頭看了一眼,也注意到顧安然臉上的異樣,顯得有些害怕惶恐,忍不住挑眉疑惑問,“你怎么了”?
“沒什么”,顧安然緊緊拉住沈曉年大衣的腰帶,手心略微用力。
她看了四周一眼,眼瞼微沉。
最后,在沈曉年的帶領下進了酒吧。
霓虹燈光閃爍,一陣青一陣白照在臉上,顧安然有點不適應這些燈光,垂著頭,跟在沈曉年身后在一個卡位坐下。
在抬頭時,是明亮舞臺上的俊男靚女在上面忘情載歌載舞,顧安然收回視線,兩手緊緊攥住自己的裙子下擺。
沈曉年去拿酒了,此時就她一個人。
簡曜從洗手間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神情拘束坐在那里的顧安然。
她對這里的環境,似乎感到感到不自在,整個人僵直坐立,兩眼也在不斷看著四周。
簡曜抬了抬眼瞼,沒有立馬過去打招呼,反而掏出根煙,而后點燃。
側身,讓醉酒的一人從自己身旁而過。
吐出口煙霧,簡曜對著身下點了點煙灰。
隨即便看到沈曉年手里拎了幾瓶啤酒走到了顧安然旁邊坐下。
走到自己原本的位置,簡曜拿起放在桌上屬于自己的酒呡了一口。
微撇頭,視線透過人群間的縫隙看著遠處。
楚默見簡曜一直看著一個地方,同樣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手里邊擦杯子邊笑著問:“在看誰,看的這么認真”。
“那邊卡位上,一個紅色外套大衣的女人,一個艷藍色裙子的人,這兩個女人,以前有沒有見過”,簡曜面色愁然吐出口煙霧問。
楚默再次探頭看了一眼,視線中的顧安然與沈曉年很好認。
來酒吧會穿紅外套的人不多。
那怕此時沈曉年已經把紅色外套脫了。
只一眼,她就回過了頭,嘴角微微上揚問,“沒見過,不過看著挺漂亮的”。
簡曜沒吭聲,嘴里吐出口煙霧。
似乎是酒吧內太吵,讓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郁洲川那一句‘秉性跟這些無關’突然在他腦海里響起。
但依靠某一件事或者某個場景肆意揣摩,憑空想象不是他的性格,于是對顧安然出現在這里心里也沒多想什么。
楚默將擦好的杯子放下,依舊笑著問,“怎么,見色起意了”?
“我是那樣的人”?
簡曜彈掉手里煙灰,斜了楚默一眼問。
視線又落回了卡位上。
沈曉年將帶回來的幾瓶啤酒放下,順手脫掉了紅色大衣,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她順手攏了一下披肩的秀發,一時間動作顯得成熟優雅。
瞬間,便引來了一些男性的矚目。
沈曉年斜頭,見顧安然依舊身體僵直,神情緊張拘束,低聲問,“你別說,你不習慣這種場合”?
余光注意到那些男性看向她的目光,沈曉年揚嘴笑了笑。
顧安然點頭,沒吭聲。
沈曉年說道:“膽子放大點,怕什么,他們又不能吃人”。
“不是”,顧安然搖頭。
腦海中的某些畫面再次在她腦海中閃過。
那是她這幾年刻意不想記起來的一幕。
每當偶然響起,都會感到莫名的驚恐,不安。
一個男人趴在她身上,猶如野獸般低吼,任憑她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
顧安然感覺有些頭痛,腦海里仿佛有一根針在扎著,時不時的痛一下。
強忍著。
她見沈曉年已經開了兩瓶酒,僵立起來的心略微放松了點,猶豫開口:“曉年,我們真要在這里喝酒嗎”?
沈曉年這么久也發覺了顧安然的異樣,呡了呡唇,說道:“要不習慣,我們換個地方”?
顧安然沉默了下,看了四周一眼收回視線,隨即說道:“算了,來都來了”。
她知道沈曉年為什么想來酒吧,她把張曉的事情壓在了心里太久,只想找一個地方放松一下。
那是一個梗,橫在了沈曉年心里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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