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將看向陸漫廷的視線收回,垂著眉凝視陸續出現的法官以及陪審員。
九點一過,陸漫宣出現。
她在法警人員的帶領下走到屬于她的位置。
沒有穿所謂的囚衣,只是面上露出害怕,惶恐不安的表情。
她面朝陸家老爺子時委屈淚水在深陷眼窩內晶瑩打轉,看著楚楚可憐令人忍不住憐惜。
這是顧安然第一次見到陸漫宣,盡管面色蒼白暗黃,卻依稀可以看出跟陸漫廷有三四分相似。
不同于陸漫廷看向她的目光帶著些溫和之意,似初春午間的明媚陽光,陸漫宣年紀輕輕倒顯得有些陰沉狠厲。
顧安然知道這是為什么。
陸家想必跟陸漫宣提過。
如果她不出現,陸家與肖建軍他們會達成庭下和解,只要賠償款一到帳,說不定陸漫宣馬上就可以出來。
最多,就是判終生不得駕駛車輛。
她依舊可以每天享受在學校的美好時光,生活瀟灑,過著尋常人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富家千金生活。
顧安然沒有對上陸漫宣那狠厲目光,視線看著面色隨意的沈素柔。
她站在屬于原告代理律師位置上,將帶來的文件依次擺好,轉而身姿挺拔在哪里等著。
由于顧安然爸媽出車禍死亡,原告的位置上空著。
顧安然他們只是坐在旁聽席上。
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就連淺薄的呼吸都透露出一股莫名緊張嚴謹。
視線從威嚴的法官和嚴肅陪審團人員身上掃過,顧安然發現還有一個位置空著。
跟沈素柔處于一個對立的位置。
陸家的代理律師程青竹到現在還沒出現。
顧安然疑惑目光看向了肖建軍,按理來說作為被告代理律師,程青竹應該跟沈素柔一樣,提前早早到場等待。
只是,書記員翻開記錄冊開始點名。
法院大門還沒有程青竹的身影出現。
處于嚴肅寂靜狀態下的法院內部,隱隱傳來陸家老爺子低沉憤怒的聲音。
他坐在旁聽席上,手里抓著龍頭拐杖略微用力到掌心發白,面色漲紅發白胡須一陣輕微抖動,低沉聲音冷呵出聲對陸漫廷質問,“程青竹怎么回事”。
陸漫廷呡著唇沒出聲,從兜里掏出手機,轉而離開了旁聽席位置。
書記員高昂聲音第二次的響起。
兩眼凝視屬于陸家旁聽席上眼帶詢問。
沒人應。
陸家老爺子面上透露出一股焦慮不安,頻頻看向法院大門。
不久陸漫廷回來,垂著手搖頭,語氣輕聲緩慢說道:“沒接”。
“他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今天開庭”?
陸家老爺子拄著拐杖往地上一杵,發白胡須越發抖動明顯。
程青竹作為海城頂尖律師,清楚的知道如果不出席開庭,對他個人名譽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對青竹律師事務所的聲譽,又有多大影響。
低沉聲音再次響起,陸家老爺子惱火開口,“在打”。
“打了兩次,顯示不再服務區”,陸漫廷聲音也跟著有些低沉。
他看向了被告人位置上的陸漫宣,呡著唇目光深沉。
九點十分,書記員詢問了最后一遍,陪審員幾人間傳出竊竊私語。
以往不是沒出現過代理律師不出庭的情況,可以判延遲開庭,或者改日開庭,但在沒有提前報備一點不出庭原因的情況下,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
法院是個嚴肅的地方,容不得一點挑釁。
幾個陪審員發出不同的意見。
有人堅持以不出庭判,有人堅持改日開庭,意見不一。
書記員走到陸漫廷身前,剛想張口詢問,猛然視線憋見法院門口腳步輕緩進來一人,到嘴的話卡在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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