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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大方的又割了雞蛋大小的一塊肥肉下來。兩塊肉用稻草擰成的繩子拴在了一起。麻溜的給姚大壯放進了背簍里面了。

姚大壯道了謝，也手腳麻利的把銀錢數了過去，就準備拉著孩子們走了。但姚禾腳步卻沒挪動：“叔叔阿姨，你們這個豬下水也是要賣的嗎？”

老板娘也沒敷衍，一邊干活，一邊實誠的回答道：“豬下水也是賣的，不過這個東西味道重，又難洗。做出來總有一股怪味，所以買的人不多。你想買啊？”

幾雙目光都落在了姚禾的身上，就連姚姜也帶了好奇。他可是站在豬肉攤面前的，也能夠聞到一股隱隱的味道的。

“嗯，多少錢啊？”

“你要是想買的話，讓你爹給四十文錢就全部拿走吧。”老板也是個利索人，鄉下人窮，偶爾也有吃不起肉的，會買一些豬下水回去做，就當添個葷菜。只是這東西要壓住味道很難，就連酒樓里面的大廚，輕易的都不做這個。

姚禾反正是很喜歡吃內臟的，而且還是很喜歡鉆研廚藝，曾經獲得過朋友親自封的廚房小能手。這些東西其實只要佐料用的好的話，那可都是千金不換的美味啊。

姚禾轉過去望著姚大壯，“爹”

簡單的一個稱呼，姚大壯就知道自家丫頭想干啥了。“大妞啊，爹不會做這個東西，雖然價格比較便宜，但是要是弄不好的話，到時候就浪費了。”他有些擔憂，這東西以前他老娘就買來做過，但姚婆子手藝一般，炒點青菜啥的農家菜還行。還記得有一次姚婆子也是貪圖便宜買了下水回來做，結果沒壓住味道，那滋味......不堪回味啊。

“沒事的，我會做這個，我記得劉嬸子的手藝也好。爹，你就給錢吧，保證你不會后悔的。”一副豬內臟，少說也有十斤左右呢，才四十文，真的可以說是白菜價了。

內臟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存在，喜歡的人喜歡的不得了，不喜歡的人看一眼都覺得惡心。但偏偏姚禾是肥腸之類的忠實愛好者。以前也是下了功夫鉆研過的。

姚大壯最終還是不忍心閨女失望，再加上東西確實便宜，他想著，就算到時候不好吃，大不了自己多吃一點解決了就是了。

老板和老板娘見這下水也被賣掉了，心里高興不已。連笑容都熱切了許多，他們自己就是賣肉的，很多時候這些東西都是剩下來了。這東西他們除了在酒樓里面吃過味道正常一些的以外，自己做出來的始終有一些難以下咽。一次兩次自己還舍不得扔掉，次數多了，還是煮了喂家里的貓貓狗狗了。

“丫頭啊，這些夠不啦？不過我屋子里還有昨天剩下的，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一并送給你了。”老板娘主動從屋子里面提了一個木桶出來，這桶里面裝著的就是昨天賣剩下的豬下水。

連賣帶送，姚禾也沒拒絕，笑的乖巧又討喜，接過來之后，連忙脆生生的道謝：“那多謝嬸子了，下次我家買肉，還來照顧你的生意。”

這樣的話，賣肉的兩口子基本上每天都能從不同的顧客嘴巴里面聽到，別的那些大人，要么是為了多要一點添頭，要么就是為了少給幾個銅板，倒是這個小丫頭，能從眼睛里面看到真誠。

“哎呀，不值幾個錢的。你們喜歡就好。”

“謝謝，我們很喜歡，到時候我回家若是做的好吃，我讓我爹給您帶一些過來嘗嘗。”

“那就多謝你啦，小丫頭”

因為買了豬下水，原本空檔的背簍基本上就被占滿了。之前買的兩斤五花肉就只能提在手上，免得兩種東西挨在一起，竄了味道。

肉是買好了，白盼盼按照預估的情況，讓姚大壯去買了一些米粉，又買了一些辣椒花椒之類的調料。因為人多，又額外的買了米面。搭配一些便宜的素菜。一趟集市下來，不知不覺中也是花了差不多兩百五十文了。

姚大壯心都快要滴血了，可為了修葺房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姚禾看著自己老爹強顏歡笑的肉疼模樣，也是忍不住嘆息了一口氣。心中也是把賺錢這件事情提上了日程。

買好菜，他們就去了早上和牛車師傅約好的地方。牛車師傅也在集市上面轉悠了一圈，已經拉到了幾個人頭在那里等著了。

遠遠的看到姚家父子過來，忙扔下繩子奔過來幫忙接住手里的東西。“哎呀，大兄弟，你們再不來我都以為你們不坐車了，那我就要拉著其他人走了。你們倒是趕得巧。”

“沒有的事情，伯伯，我爹和您約好了的。就算不坐，也會和您打招呼的。”姚姜一一板一眼的說道：“爹曾經教過我要誠實守信。”

童言無忌，小家伙說話又是一板一眼的，有種少年老成的感覺，讓馬車內的中年婦女們都覺的有趣。“小家伙，快上來吧。”

清晨去的時候，因為太早，所以做牛車的少。這會天亮起來了，人也比之前多，姚大壯一看里面坐著的基本上都是婦女和老人，也不好意思在擠進去了。只讓姚禾和姚姜進了車里面。自己則跟著車夫一起坐在車架上。

“大兄弟起早買這么多菜，這是家里面有啥大事？”車內和車外聊的不是一個話題，牛車師傅熟絡的找了話梗和姚大壯聊了起來。

“嗯，家里面準備把屋子修葺一下。請了村子里面的鄉親過來搭把手。”

“哦，那你這個下水可不怎么好處理啊，大兄弟家看來是有能人，否則不會一口氣買這么多的。”

“這東西處理好了，絕對是人間美味，處理不好，那是狗都嫌棄的。”

姚大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回答的到底是車夫的哪一句。車夫見他不愿意多說這個話題，又轉移了其他的話頭。有一搭沒一搭的，一路上倒也是和諧，特別是車廂內，時不時的還傳出來婦女們爽朗的笑聲。

一家子回去的時候，太陽都已經爬過山坡了。姚大壯父子三人又背又提的從村子里面經過的時候，村里的人那都是看見了的。看著他提著一串肉還有背簍里面裝滿了的豬下水，有人眼饞，有人也不屑。不過總歸的都還是給出了反應。

劉嬸子趕忙的去叫自己的男人和兒媳婦一起過去幫忙。

村子里面好幾戶的漢子也跟著過來了。

只幾個半大不小的小子還落在后頭，想要過來看看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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