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要跟著我們吧?”
沈沐歌笑了一聲,“我家可不養閑人…”
沈家在落月城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沒想到沈少主如此勤儉節約,連上門的客人都不愿意招待!”
唉…”
嘆了口氣,玄樺語重心長的說道:“畢竟認識兩天了,連頓飯都不愿意招待,我這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一口熱的都沒吃過。
玄樺雙手抱在胸前,沒有一點要離開的跡象。
玄樺舔了舔嘴唇:“那我就等著,你遲早會求到我頭上的!”
有這樣的小插曲,三人之間的氣氛倒是沒有一開始那樣尷尬,時間飛快過去,眼看著即將到達落月城,沈沐歌在森林外圍停下步伐。
“怎么,你不信?”
“你覺得我這樣子像是相信的樣子嗎?”
沈沐歌笑了一聲,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就當是聽了個笑話。
難得有同齡人能夠入自己的眼,沈沐歌勉強算一個,玄樺打算多接觸接觸,既然沈沐歌有心前往帝都,進入玄元書院求學,說不定自己一番接觸下來,到時候能為自己所用。
抱著這樣的心思,此刻倒是沒什么心理負擔,絲毫沒有厚臉皮的覺悟。
金虎動了動嘴唇,但什么都沒說。
時刻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個老實巴交的護衛!
玄樺執意要留在沈沐歌這里,肯定不是想要跟自己搶活干,那就是有另外的目的。
自己能想明白的事情,沈沐歌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要看她如何解決這一問題了。
“跟著我!?哈哈哈…
倒也不是不可以,既然你的玉佩在我這里,這樣的借口我倒是無法拒絕。
只是有一點,咱們話說在前面,跟著我,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說不定莫名其妙就會給自己惹一堆麻煩,豎幾尊強大的敵人也不一定。
玄樺,你可要想好了?”
玄樺不以為意的笑笑:麻煩?從小到大自己的麻煩還不夠多嗎,麻煩多了不壓身沈沐歌搞事的能力究竟有多強大,自己倒是拭目以待!
之前見她越級戰斗,打的同齡人抬不起頭,玄樺就知道這位姑奶奶腳不是個消停的,此刻既然大家都把話說開了,他倒是很期待,沈沐歌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驚嚇!
“麻煩自然是不怕的,實不相瞞,我家境其實還不錯,沈少主覺得自己能解決的麻煩,我應該也沒問題。”
“這樣最好!”
沈沐歌點頭,收回視線。
在兩人沒有看到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逞的壞笑:正愁找不到背鍋俠,玄樺這不就眼巴巴的跳出來了嗎?
連老天爺都在幫自己!
一個帝國皇子,對上宗門強者,那場面,想想都覺得有趣!
玄樺覺得自己似乎被算計了,心頭有不好的預感,但是又說不上來,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以為是這些日子自己整日提心吊膽,殫精竭慮過度的后遺癥,甩了甩頭,把剛才那不好的感覺甩腦袋。
落月城就在眼前,幾人一人交了一塊下品靈石,順利入城。
普通百姓是不需要交納靈石的,只有修煉者才需要,這一點所有的城池都是共通的,只是收費的高低不同罷了,在落月城,一塊下品靈石足矣,但若是在帝都,外地的修煉者想要進入,至少要一塊中品靈石。
當然,如果你是一尊玄皇境界的強者,去哪都不用給錢,城衛會跟哄自家爺爺一樣,趴在地上迎接你進城。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這不是去沈家的路吧?”
玄樺走在路上,深深吸了口氣,還是有人煙味比較好,路上熙熙攘攘,味道雖然難聞了一些,但比起十方魔域里時時刻刻將神經繃到極致,還是這里比較讓人輕松愉悅。
“自然不是,回家之前還有點事情要做…
既然想吃我家的飯,得出點力吧?”沈沐歌回頭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玄樺和金虎,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
兩人心頭一顫,不僅是玄樺,金虎也是:這就開始給自己找事做了嗎?
原來搞事可以如此迅速,一環扣一環,中間還不歇氣!
“我還是個傷患…”
玄樺捂著自己的肩膀抗議。
“裝什么裝?里里外外都給你治了,你是在質疑我的醫術!?
待會兒跟著我打人就對了!”
沈沐歌發號施令,隨機一馬當先,砰的一聲,踹開離他最近的一家店鋪大門。
“掌柜在哪里?給我滾出來!”
冷喝一聲,沈沐歌收起剛才的嬉皮笑臉,此刻渾然一副二世祖的模樣,打家劫舍,綠林匪氣。
“什么人?好大的膽子!這里可是刁家的地盤!”
掌柜是一個精明能干的中年男人,沒有蓄胡子,從后堂走出來后,一雙三角眼就不停的在沈沐歌和她身后的兩人身上打量。
“刁家!?姑奶奶打的就是刁家!”
沈沐歌手心一翻,虛空中抓出一柄大的夏日的狼牙棒,砰的一聲砸在地上,堅硬的花崗巖地板直接被砸出一個深坑。
“這里可是我沈家的典當行,什么時候輪得到一群不知所謂的野雞鳩占鵲巢,刁家用手段強取豪奪,此刻我重新奪回來,有問題嗎?”
沈沐歌咧嘴大笑,沒有一點淑女的氣息,渾然一個女土匪。
“沈家?你是沈家的人?
呵呵,我當時誰這么大膽,難道你沈家贏了一場比斗之后,就用鼻孔看人了嗎?
我告訴你,這典當行三年前就已經歸屬刁家,也是真金白銀從你沈家買回來的,如今這里里外外都是刁家的人,小姑娘,不要不識好歹!
留下賠償的錢,趕緊滾吧!”
掌柜瞇著眼冷笑,沈沐歌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他當日沒有前去觀看武斗場的比斗,所以沒有認出沈沐歌來。
還以為是沈家哪個不開眼的后輩,瞞著家里人跑到這里撒野。
身后那個少年和壯漢,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就能看出,這女子做事,他們是不同意的。
“賠償!?哼!好大的口氣!給我砸了這店!”
沈沐歌一揮手,金虎和玄樺為難的互相看了一眼,最終,還是金虎先站出來。
砰砰砰…
甚至沒拿出武器,僅憑自己那一雙碩大的拳頭,就開始把這個店里的各種擺設砸的稀巴爛。
好歹是玄將境界,這掌柜年紀雖大,修煉資質卻一般,一大把年紀還是個玄師后期,想沖上來阻攔,卻不想被一拳砸掉牙齒倒飛出去。
玄樺看著有些心動,仗勢欺人這種事自己似乎還沒做過…
咬了咬牙,直接從地上撿起一雙巨大的銅瓜錘,左右開弓,跟著金虎一起狂砸起來。
舒服!
沈沐歌吐了口氣,誰說皇子就不能當打手了?這不是當的挺快樂?
砸完這一家,沈沐歌又領著二人去第二家。
至于為什么要砸這些店鋪,很簡單,這些店鋪都是前些年被另外幾個家族強取豪奪走的,或是威逼利誘,或是息事寧人,總之,沈家的各種產業留存不到三分之一,再加上有一些還被之前分家的時候瓜分走了。
沒有產業怎么行?
到時候落月城就是一塊肥肉,所有資源的流通都在這座城內,等靈石脈礦開采出來之后,這座城會變得無比富饒。
而那些被奪走的店鋪,就是瓜分利益的利器!
“都搶回來!”
沈沐歌有這個打算,但不能做的太過分,之所以一開始就動手,就是想讓其他幾家的人都看清楚自己的態度很堅決,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自己可以花錢買,甚至是出雙倍乃至于更高的價格,但是產業必須還回來!
此刻,沈沐歌帶著兩人耀武揚威的四處砸店,而那些家主,一個個焦頭爛額。
“她怎么又出來了?才剛剛歇停半個月…”
刁顏登眉頭緊皺,嘩啦一聲,一個上好的青瓷茶盞在他手中化為齏粉。
“別以為有人撐腰咱們就怕了她!
不就是普陀寺嗎?咱們刁家背后還是毒王谷呢!”
刁顏登咬牙切齒,眼睛里冒出憤怒的火光。
“父親息怒,何必跟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計較!
此刻城中情況不明,魚蛇混雜,毒王谷的大人下落不明…
咱們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妄生事端才好!”
一旁,刁顏登的兒子小聲地勸說道。
“難道你要我忍?
被一個黃毛丫頭欺負到頭上,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刁顏登冷哼一聲,口上雖然這么說,但也冷靜了不少。
“父親,當然不是!”
年紀一大把,可是在刁顏登面前依舊如履薄冰,畢恭畢敬的說道:“咱們不找沈家麻煩就不錯了,這次可是他們自己撞到刀口上的,盟會一事,不如聯合其他幾家借題發揮!
沈家還有錢嗎?就算有,還有多少?
既然砸了咱們的地方,不流點血怎么行?”
“哼…你說的對,此時確實不宜節外生枝。
我得到消息,已經有另外幾位大人正在趕來的路上,到時候先看看普陀寺什么動作,再決定要不要對沈家出手…
呵,沒了普陀寺的庇佑,沈家還想上躥下跳?
這樣不入流的貨色,放在以前,誰會拿正眼看他們!”刁顏登越說越氣,現在刁家傍上了毒王谷這條又粗又壯的大腿,殊不知在以前,刁家也是別人眼中不入流的貨色。
這算什么?五十步笑百步?
沈沐歌掐著時間,看日頭一點點下落,可是依舊沒有人前來找自己的麻煩,頓覺無趣。
“走吧,回家了,沒意思!”
扔下手中的狼牙棒,沈沐歌感慨一聲,轉身帶著玄樺和金虎從那家被砸得稀爛的獸皮鋪子中離開。
留下一個被打成豬頭的掌柜,蜷縮在墻角,顫顫巍巍的目送三個惡霸離開。
“沒…沒王法了!
家主們就不管管嗎?”
老掌柜欲哭無淚,可他有什么辦法,事情發展到現在,家族不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但凡派個人來看看,也不至于被人欺負成這般田地,可是眼看著店鋪被一家家砸爛,外面什么動靜都沒有。
這讓老掌柜面如死灰:家族是鐵了心不管了!
“今日砸的痛快!我好久沒有如此暢快過了!”
玄樺開懷大笑,本以為是一場惡戰,結果從頭砸到尾,連一個出來制止的人都沒有,真是解氣!
“咱幾家店有什么暢快的?”沈沐歌回頭白了一眼,這皇子真是可憐,從小到大過的很憋屈吧?
“你不懂!”
玄樺逐漸收起笑容,露出一副高深的模樣。
“懶得聽你說!今日他們選擇不管不顧,不過是想把大餐留到后頭,明日就是幾個家族之間的盟會,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看看?”
沈沐歌主動向玄樺發出邀請,后者愣了愣,這種場合為什么要叫自己?
玄樺笑了一聲,沈沐歌越是想讓自己離開,自己就越不答應。
這兩天的時間相處下來,他對沈沐歌這個人產生極大的好奇心,因為無論天文地理或是修煉知識,沈沐歌似乎都能和自己談幾句。
要知道自己可是從小被名師調教,身邊都是些什么人?光是那些資源就不是沈沐歌所能夠比擬的。
沈沐歌心里翻了個白眼:你算是哪門子客人?
不過臉上還是笑嘻嘻的說道:“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家里事情比較多,恐怕無法招待周全,況且…”
“況且我還欠沈少主一千上品靈石,壓了塊玉佩在少主那里,那東西對我至關重要,一定要時時守著。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沈沐歌依舊能夠談天說地,與自己各種討論而不露怯,這讓玄樺懷疑,沈沐歌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身份?
難道與自己一樣,也有高人在暗中教導?
所以本公子決定了,在家里人來找我之前,就寸步不離的跟著沈少主。
二位意下如何?”
“連多雙筷子的事都不愿意嗎?
“玄樺,已經把你送到這里,接下來就不方便再跟我們一起了,你若是有什么安排,可以先行離開!”
“我沒什么安排…本來是要回家的,但家里關系似乎不好,我現在回去沒什么用,還是留在這里繼續等人來接我吧!”
玄樺倒是沒說什么,只是看沈沐歌一副小看自己的樣子,一時間竟然起了爭強好勝的心思,畢竟是少年人,哪怕再沉著穩重,也不喜歡被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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