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門她便看到了相攜往前走的兩人。
看到汪田甜依舊完好無損,她的眼中瞬間浮現出怨恨惡毒的光芒。
她落到這一地步都是因為這個賤人!
李青目光微斜,目光落在那把手槍上,突然易一勾唇問小五:“前面那兩人是誰?”
小五下意識目光看向前方兩人,李青眼疾手快,抽出他兜里的那把手槍直直地對準了前方的汪田甜,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你這個賤人,給我去死!”
“小心!!!”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隊長!!!”那些特種部聲音凄厲。
汪田甜只覺得自己被緊緊攬進了懷里,耳邊一聲悶哼。
汪田甜身子一僵,感覺身上的男人在往下滑落,她連忙伸手扶住。
卻直接摸到一手濕滑。
“郝……”
“嗯,”郝的聲音有些微不可聞。
汪田甜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凝固。
郝的身體在持續下滑,汪田甜攬著他一點一點往地上倒。
她大睜著眼睛,瞳孔中滿是茫然與無措。
“郝!”她的聲音帶上了顫抖。
“哈哈哈哈哈……汪田甜,你這個賤人還真是福大命大啊,哈哈哈哈……你后悔去吧……唔!”李青直接被反應過來的小五壓制住捂著了嘴。
汪田甜沒有在意她的話,將郝平放在地上,看著那從胸口流出的潺潺的鮮血,無措的在身上搜尋起來。“郝,別怕,我,我給你止血!”
沒有銀針!
對了,她的銀針被搜走了!
她踉蹌著起身跑到郝強的房間里去胡亂翻找,終于找到自己的銀針。
撥開人群,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地將銀針扎在郝的胸口周圍。
然而血液絲毫沒有停止,依舊在一股一股往外流。
汪田甜慌了,怎么會止不住呢?
“止血藥!誰給我止血藥!!!”汪田甜大吼起來,目光看向那些特種兵。
卻只看到他們通紅的雙眼以及隱忍的神情。
有一個人哽咽開口:“隊長,傷在了心臟!”
汪田甜不停,她又慌忙地用手去堵。
可是那刺目的紅色卻絲毫堵不住。
“救人,救人啊!”汪田甜喊得絕望而無力,更沒有想到作為一個醫術精湛的人,居然會有朝一日向別人求救。
她的手還徒勞的按在郝的胸口上,可他的身下依舊暈開了一片。
“郝——”
郝的手動了動,緩緩落在汪田甜的手上,他的眼睛驚呼睜不開,卻還勉強勾了一下唇,“幸好,還沒有領證兒。”
汪田甜頓時哭出了聲,“郝,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你空間里有能救命的東西,你快把它打開!”
郝苦笑著搖搖頭,他的空間打不開了。
對方就是要讓他死的吧!
汪田甜淚如雨下“我要怎么才能救你,我要怎么樣才可以救你!”
郝緩緩抬手,想撫摸她沾滿淚痕的臉頰,“對,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那只手最終在半空中無力地垂落。
汪田甜淚眼模糊,瞳孔驟縮,微張著嘴看著郝,胸口憋堵著,心臟仿佛無法再自主跳動,身體也仿佛無法再自主呼吸。
良久,一道長嘯刺破長空,“不——!!!”
“嫂子,節哀順變!”
后方的小五不敢往前走,他聽著那邊的聲音,呆滯地看向李青,“你,你為什么……”
然而李青卻只是癲狂地笑著。
小五又將視線落回了人群中,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幾句話在回旋。
“現在的失敗不算什么,但你若是一直低沉下去,特種隊就真的容不下你了。”
“隊長,什么時候帶著嫂子請我們吃飯啊?”
“等我結婚申請下來,我們好好請你們吃一頓。”
“隊長為什么單獨行動,這也太危險了!”
“你不知道嗎?咱們嫂子也被抓了!”
他做了什么?他,他到底是救了什么人!!!
“隊長……隊長!”
在那聲尖嘯之后,汪田甜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或許不是冷靜,而是沉寂了下來。
她又開始給郝扎針止血,嘴里也念念有詞,“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
有人開不過眼,伸手去拽她,“嫂子……”
汪田甜將他狠狠甩開,就跪在郝身邊不離開,手中的動作也不停。
可她手下的那具身體卻越來越冰涼。
汪田甜又終于再次崩潰。
她將自己的頭埋在郝血污的胸口,“我該怎么才能救你,誰來告訴我,我該怎么才能救他!!!”
突然,她感覺到了周邊的異常。
整個世界都仿佛靜止了一般,連風,鳥聲,呼吸聲都消失不見。
她兀地抬頭一看,發現靜止是真的。
圍在旁邊的人都仿佛變成了一個個雕塑,紋絲不動。
“你確定想讓他活著?”一道女人的聲音出現在汪田甜的腦海中。
汪田甜渾身一震立即放眼四望,除了特種兵外,再無其他人。
她立即反應過來,道:“你是誰?!”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聲音有些輕。
汪田甜突兀的瞪大了眼睛,“是你,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我只問你,是想讓他死,還是讓他活著?”
汪田甜恨得咬牙切齒,卻也沒有別的選擇,“你要如何才能救他!”
“你也猜到自己來到這里的原因了吧!”那聲音又說。
“告訴我,如何才能讓他活!”汪田甜重復。
“你不屬于這個世界。”
汪田甜握緊了手指,“你的意思是用我的命,換他的命?”
“不過是讓你從哪來,回哪兒去罷了!”
汪田甜定定地看著郝生機全無的容顏,冷冷開口:“你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我來的是嗎?”
“若你一開始只是引他入正途,不起別的心思,我其實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呵!”汪田甜笑得諷刺。
那聲音不怒自威道:“你以為這個世上穿書都不需要代價的么?”
汪田甜不答,而是手指不住地描摹著郝的輪廓,像是要將他深深記在腦海中。
代價?
難道她在這個世界上付出的不夠多么?
這一切也不過是對方的一面之詞罷了!
“所以,你想讓我來,就讓我來,你想讓我回去,就讓我回去么?怎么什么好事都讓你占了!”
“所以我現在給你這個選擇,你們兩個,這里只能存活一個人!”
汪田甜苦笑,“我自是不舍得他死的!”
她在郝額上輕輕印下一個吻,而后淡淡道:“說吧,需要我,怎么做!”
“將你的心頭血,盡數澆在他的胸口。”
“我又要怎么確保你真的會讓他活著?!”
“你有別的選擇嗎?”
汪田甜冷著臉道:“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的女主角!”
“哼,你想怎么樣!”那聲音已經很不悅了。
“我要見他醒過來!”
這回那道聲音沒有拒絕,“可以,不過你得抓緊了,再過幾分鐘,即便是我,也有心無力了。”
汪田甜嘆了口氣,手中已然握住了郝送給她的那把小巧精致的手槍。
估計他們倆誰也沒想到這把用來給她防身的東西,最終才是要了她的命吧!
“師父,爸媽,對不起了!”
她打開槍口下的那枚迷你三棱軍刺,義無反顧地插進了自己胸口。
剎那間,血液順著軍刺的溝壑流了出來。
汪田甜仿佛感覺不到痛處般拔出利器,鮮血噴涌而出,盡數流入郝心口處的傷口。
那些血液也盡數被神奇的吸收。
汪田甜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郝的臉,慢慢覺得頭暈眼花,身體乏力。
一股冷意從胸口開始蔓延全身。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方才的郝想來也經歷了一遍她如今的感覺吧。
他也和自己一樣絕望又慶幸吧!
她輕輕嘆了口氣,在看到郝的眼睫微微顫動后,便伸手在自己拿出來的包包里取出那枚當初容華送給兩人的印章放到他的手心。
“我希望,你有一天,能沖破這牢籠,不必再被人支配!”汪伏在郝耳邊,聲音微不可聞。
她看著自己的身體開始煙消云散,無力地苦笑了一下,整個人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隊長!”
“隊長你沒事吧!”看著醒過來的郝,眾人紛紛圍了過去。
之前發生的一切仿佛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郝微微睜開了眼睛,一行淚迅速從他的眼角滑下。
他伸手一抹,不解自己為什么會流淚,就如同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心如刀割的感覺。
“我……怎么了?”
“方才真的好險,幸好那槍打偏了沒打中你的心臟,不然你現在人就沒了!”一人將他扶起來。
“那人呢?抓住了嗎?”郝問。
“那人……哎?那人哪兒去了?”正要脫口而出,卻發現不知道自己要說的人是誰了。
“那人已經被我殺了。”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
郝微微蹙眉看去,是一個長相十分驚艷,身挾萬種風情的美人。
他看著走到近前的女人皺了皺眉,“你……”
李青徑直撞入了他的懷抱,“哥,我好擔心你!”
郝有些茫然,卻下意識推開她,正要說話,他的一眾兄弟起哄了。
“隊長,你就是這么對待嫂子的啊?知道嫂子被擄了上來,你可是跟瘋了一樣,這是怎么了?”
“嫂子?”郝皺眉,將人和稱呼聯系起來的時候竟然心里有些犯惡心。
李青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累了吧?我們先回家吧。”
郝總覺得哪里不對,可他只覺得自己腦子里面混亂的厲害,根本無從理起。
他想伸手嗯嗯額頭,發現自己手里正抓著一枚印章,他隨意地將其裝進兜里,又彎下腰撿起自己余光里看到的小巧手槍。
目光在落到那把三棱軍刺上的血跡之后,心口突兀地痛了起來,瞬間失去意識。
等回到醫院之后,他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傅家大少,李青是他的未婚妻,而他剛申請下來結婚申請,就是為了她。
但越是如此,他心里的不安越是明顯。
“還不舒服嗎?”李青提著一只保溫桶走進了房間。
郝手中正抓著一只印章,印章上半部分是一只憨態可掬的小綿羊,下半部分則可這名字,可這枚印章卻仿佛是壞了一般,下面模糊不清,像是被誰惡意劃壞了。
李青看了一眼那枚印章,“這印章好可愛,是送給我的嗎?”
她說著就要伸手過來拿。
郝卻下意識收了起來。
李青神色微僵,她說:“醫生說你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郝嗯了一聲。
即便大家都說這是自己的未婚妻,可他的心里卻一點波動都沒有,這讓他顯得有些煩躁和不安。
總覺得自己忘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
沒兩天,郝出院了,被接回了傅家。
只是如今的傅家對郝來說無比陌生,竟比記憶中小了幾圈,也沒有模糊記憶中那樣繁華。
李青說:“你弟因為勾結毒販,被槍斃了。”
郝恍然想起,是有這么一件事。
回家后,傅盛名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兩人,見他們倆進門,便讓他們在旁邊坐下,直接問:“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郝一愣,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快就讓結婚。
李青見他不說話,便笑著道:“介紹信已經下來了,哥已經跟我說了,會盡快。”
郝抿抿唇,“我暫時還抽不出空,再等等吧。”
本來因為李青的話正要笑的傅盛名瞬間不滿,“等什么等,我還等著給你抱孫子呢。既然介紹信已經下來了,就不要托著,盡快去將結婚證先辦了。”
郝沒說話了,他的視線立在了傅盛名左手大拇指上。
“這枚扳指……”
傅盛名看了眼扳指,“等你結婚了,這扳指就交給你。”
郝皺眉,“我能先看看嗎?”
傅盛名想了想,“你跟我來書房。”
到了書房之后,傅盛名將扳指的秘密告訴了他。
郝隱約覺得熟悉,問:“我可以戴一下嗎?”
傅盛名想了想點點頭。
郝拿著扳指愣了一會兒,“我好像也有一枚這樣的扳指。”
傅盛名笑了,“怎么可能,這可是我們傅家的祖傳扳指,僅此一只。”
之后他想到自己還無法得到里面的寶貝,突然下了決心,“你第一滴血在上面我看看。”
郝依言而行,竟是瞬間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切東西。
不過他的視線很快落在了一枚印章上,好熟悉的印章!
他伸手一取便到手,根本就不像是傅盛名說的那樣得不到。
他走到那房間里逛了一圈,停在了一塊白玉簡上。
他看到了傅盛名的名字,還看到了那個弟弟,而在下方則出現了兩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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