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怕三種事。
一個是讓壞的人握有權勢和財富。
一個是讓蠢的人握有權勢和財富。
最后一個,是讓又壞又蠢的擁有權勢和財富。
這個梅三公子,顯然就是最后一種。
智力已然是有先天缺陷了,善惡是非全然不分,家人若不對其言行進行控制,就會出現眼前這一幕。
“把她給我帶回去,我要跟她玩騎大馬!就像之前的幾個那樣!有肚肚的馬最好玩了!”
這個梅三公子長得雖然丑,但是想得卻是很美。
周圍眾人對他的惡行早就見怪不怪了,廖媽媽給邊上的小廝使了眼色,倆小廝上來就要抓嬋夏。
“廖媽媽!這個婦人正染著風寒,適才在路上我見她一直咳嗽,不如請公子等兩天,省的過了病氣!”小翠站出來說道。
嬋夏這一路對她說的那些話,儼然是起了作用。
“這——三公子,要不給你換一個吧?這個病著呢,過了病氣可如何是好。”廖媽媽對三公子說道。
“多嘴!給我打!”梅三指著廖媽媽罵,馬上有人上去掌嘴。
這種人智商低到分不清好賴話,無差別攻擊,對于這助紂為虐的老太婆挨揍,嬋夏是喜聞樂見的。
小翠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再替嬋夏說話了。
眼看著這梅三把肥豬油膩手探向嬋夏的臉,嬋夏夾好指縫的針,還沒等她戳下去,梅三慘叫一聲,捂著肚子一蹦多高。
“肚子疼!”
一群丫鬟婆子顧不上嬋夏了,忙擁著梅三進府。
嬋夏疑惑地四周張望。
這處宅子建在郊外,附近有個林子,夜晚黑漆漆的也見不得里面有什么,風吹樹葉沙沙響。
上次郎中正待給她把脈,沒碰到她就肚子疼。
這次肥豬三也是要摸她,還是肚子疼。
嬋夏的針都沒有用武之地。
“還真是讓你說中了,積不善必有報啊...”小翠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和嬋夏倆人聽到的聲音感慨。
嬋夏左顧右盼,一次偶然可以當做是天譴,這么多次巧合,那只能是人為了。
師父應該跟著過來了,就在暗中保護她,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隔空打過來一針讓這梅三恰到好處的腹瀉。
“小翠,你把她帶到后面跟那些女子關在一起,然后趕緊過來!”廖媽媽丟下一句,慌忙跟著府內眾人走了。
“你跟我來吧。”小翠攙著嬋夏往府內走,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忘了,她沒有給嬋夏再戴上面罩。
嬋夏也趁機把環境打探一遍。
這一看,真是不寒而栗。
這處莊子從外表看,就是個尋常的院子,可進到里面才發現,守衛森嚴,隨處可見家丁打扮的壯漢,身上皆有刀槍棍棒。
從第一個跨院來到第二個門,這院子又是別有洞天,處處怪石嶙峋,種了很多奇異草木,進到里面立刻沒了方向,只覺得像是無邊的迷宮,看不到盡頭。
這是奇門遁甲設下的陣法,設下這樣的陣法,等同畫地為牢,能夠困住陣里的人。
而開陣的方法各有不同,若是找不對方法,就會變成“殺陣”,死于非命。
太傅梅顯為了取“藥引”困著這些孕母,竟然連這樣的手段都用到了,真是老奸巨猾。
嬋夏看得來氣,心里又有些緊張。
她和師父對這些玄學類的東西都不jing通,她要是陷在這陣里,師父也救不了她,說不定師父也會被困住。
“你跟緊我,別亂走,這里面機關多,跑出來很容易死在里面。”
小翠小心翼翼地帶著嬋夏按著唯一的生路走。
小翠的話也印證了嬋夏的猜測。
“這陣法是高人設下的,每日行走路線都不同,今日還這么走,明日就換了路線,連我們都不知明日如何走出來。”
小翠的話粉碎了嬋夏最后一點希望,看來背下路線是沒有用了。
事到如今,擺在嬋夏面前的就兩條路。
一種是打暈小翠馬上調頭,外面的家丁雖多,她憑著身上的暗器,跑出去與于瑾匯合也不算多難。
只是這樣,之前的努力便前功盡棄了。
而且她跑了,小翠肯定會受罰,看梅三那蠢笨如豬的態度,說不定能直接把小翠打死。
“信鐵蛋,得永生...不怕!”嬋夏小聲嘀咕,給自己打氣,義無反顧地跟著小翠往里走。
“過了這個青天陣,進了后院,我怕是以后見不到你了。”小翠帶著嬋夏穿過陣,停在一扇門前。
一日的相處,嬋夏在她心里已經不是了待宰的“商品”,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小翠的表情看著有些難過。
“也不知能為你做什么...”小翠把捆著她的繩子松了松,看著好像還是捆著,其實稍一用力就能掙脫。
“保重。”
嬋夏就覺得掌心一涼,她的手里多了個匕首。
小翠目視前方,跟什么都沒發生似的,把面罩重新給嬋夏戴上,推開門送她進去。
這已經是她能為嬋夏做的一切了,嬋夏心里還是很感動的。
不是所有人天生都是惡人。
只是身在黑暗身不由己,嬋夏喚醒了小翠的良知,就像是一道光灑在了小翠的心田。
“你會為你的善良得到好報的。”嬋夏認真地承諾。
小翠扯扯嘴角,眼里卻是一潭死水,在她看來,自己跟嬋夏一樣,終究是逃不過命運的擺布,不過是早晚罷了。
“崔媽媽,這第七個姑娘送過來了,你看下。”小翠帶著嬋夏進來。
過來個老媽子,臉上滿是抓痕,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嬋夏,警惕道:
“這個新來的脾氣如何啊?”
“甚是溫婉,就是飯量有些大,您多擔待點。”
“能吃倒也沒什么,上面只說好生養著一個月,可別跟前面那個斷了腿的瘋女人似的,你看她給我撓的!”
“不都是捆著么,怎還能撓到媽媽?”
“別提了,這個叫紫雀的瘋婆子腿雖然斷了,可鬼心眼多著呢,打破了碗留了碎片,隔了捆著手的繩子,打了我們幾個看管婆子跑了出去,若不是這青天陣法攔著,還真讓她跑了。”
紫雀?
嬋夏聽到了熟悉的名字,默默地嘆了口氣。
她怎么把這個難纏的女人忘了。
有這個瘋婆子在,她和師父的營救計劃只怕是又多了一層不安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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