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她所料,這里藏匿的,就是當初丟失的那批本該運往前線的軍糧。
沉芙蓉微微擰眉,其實自打她看到這院里的糧倉,再聯想到張老爺與賢王兩人的關連,就已經猜到了大概。
她得想個辦法把這些糧食弄出去,總不能讓這么好的糧食深藏在地窖,白白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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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了所有的信息,沉芙蓉揉了揉胳膊。
她還以為意外被拐賣,本應是個自救的逃離劇本。
沒想到,卻是個人族大義的戰斗本。
還真是……
有點兒意思。
沉芙蓉伸頭過去,正想仔細看看這些糧食保管的怎么樣,發霉生蟲了沒,身后驀然傳來一聲厲喝:“你在那里干什么!”
聽到呵斥聲,她心道不好,被看守的人發現了,只得硬著頭皮回頭,正想著該選個什么理由搪塞過去,卻有人比她更快開口:
“讓你抬竹條,跑那干什么去?干啥也干不好,笨手笨腳的!”
沉芙蓉轉頭去看,見說話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臉上滿臉臟污,一雙眼眸卻是賊亮賊亮。
少女帶了幾分討好地對看守的人道:“這姑娘是今兒新來的,不怎么識得路呢!”
見沉芙蓉遲疑不定的站在那看著她,少女又沖她招了招手:
“還愣著干嘛,趕緊干活了,前面還等著咱們的竹條編鋪竹席呢。”
沉芙蓉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見狀趕緊小跑到少女身邊,手腳麻利地將少女腳邊的竹條捆在一起,與她同時往肩上一放,扛著就往地窖的另一頭走。
這一大捆兩指粗的竹條足足有二百多斤,即便是兩人扛在肩上,分量依然不輕,可她們還是撐著身子前行,盡量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看守在她們各人身上掃了一眼,見她們老老實實干活去了,這才熘達著走向別處。
待走到無人處,二人才把肩上的竹條放下。
沉芙蓉氣喘吁吁地直起身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少女,“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我叫蘇芊。”
少女微笑,“剛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需要幫忙,而我亦是,那么多竹條我一個人根本扛不動,之所以幫你,也是因為的確能為我自己帶來好處。”
聽到這回答,沉芙蓉揚起了明亮的笑容,點點頭道:“我喜歡你的坦誠。”
兩人將竹條扛到編鋪竹席的隊伍中,隨后找了個角落位置,一邊編竹席一邊低聲聊天。
通過蘇芊沉芙蓉才知道,原來這里有一多半的姑娘,都是被烏溪村的人擄賣過來的。
她們皆是附近村莊的年輕姑娘,以前也聽說過有人莫名失蹤,卻沒想到是被困在這張宅。
張老爺等人以女人為勞力,加上這烏溪村的特殊地形掩護,將軍糧的隱匿效果達到了極點。
蘇芊告訴沉芙蓉,她是一個秀才的女兒,雖然落魄吧,但從小還是很講究的,不管是學識,還是見解較其他姑娘都要略勝一籌。
后來一次上街,她糟人從后面打暈,被拐賣到這。
她膽子小,性子又溫順,不敢逃跑。
這里有好幾個和她一起到的姑娘,都因為逃跑被打死了,那是她親眼見到鮮活生命的逝去,到現在還心有余季。
蘇芊說起這些,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扣在了掌心,話音有些哽咽:
“我不想死在這里,我爹只有我一個女兒,他年紀大了,身子骨極弱,我還要回去照顧他……”
沉芙蓉將手放到她肩上,認真而又堅定地看著她:“放心吧蘇芊,我不會讓你死的。”
接下來的日子里,沉芙蓉和蘇芊她們一起,成為了勤勞的螞蟻,早起晚睡算好的,還得時時當個受氣包。
當然,她也沒有放棄自救,一有機會,她便偷偷的到后院茅房墻下,開始收集墻角下白色的結晶狀物質。
這些是硝石,也可以叫地霜,可入藥,還可用作粉彩的顏料,也是制造火藥的原料之一。
不過,沉芙蓉卻是想用它來制做信號彈。
“你需要的東西,我弄到了。”蘇芊左右看看,把一大包黑色的木炭放到沉芙蓉面前。
“辛苦你了。”沉芙蓉笑道。
木炭有了,硝也算有了,接下來便是收集硫礦石了。
“你要做的這個東西,真的會在天上開花嗎?”
蘇芊拿起一旁的竹筒,打開蓋往里面看了看,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當然了!這個東西,我稱之為信號彈,也叫煙花炮。是我研制出來專門遠距離傳達信息的。”
“只要對準高空,拿著打火石輕巧的一碰,它就會被直接點燃。嗖!一下升空,在高空綻放一朵煙花。”
沉芙蓉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那時,華麗的炮火在星海間炸出絢爛的顏色,方圓十星里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到會兒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信號彈?聽起來好神奇的樣子。”聽沉芙蓉說得熱鬧,蘇芊彎著眉眼笑了起來。
沉芙蓉揚起嘴角,“喜歡的話,回頭我送你兩支。”
“可別,這東西我又不會使,要了也是浪費。”
蘇芊忙擺手,然后嬉笑著跑開,邊跑邊回頭說道:“看看還缺什么,我再幫你弄來。”
她笑得很燦爛,好像綻放的玉蘭花,令人溫暖。
沉芙蓉以為,她一定能很快帶這個像冬日暖陽般的姑娘回家,把她送回到她父親身邊,卻沒想到,更早到來的,是惡魔伸過來的手掌。
從哪里都找不見蘇芊的人,沉芙蓉就知道,出事了!
她找了個地方洗去了一身塵土,故意涂抹在臉上的泥巴也不見了,露出本來面容。明眸秀眉,朱唇一點,女子之姿盡顯。
等她再出現的時候,看守的人眼睛之中閃過一抹貪婪與驚艷。
“灶房那邊還有一攤子活計,需要人去處理,你跟我來。”
看守用手指著沉芙蓉,嘴上一本正經的說著,卻難掩那滿臉的猥瑣。
人性的丑惡,一覽無余。
也是,惡人窩里又怎會有好人?
沉芙蓉微微低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再抬首時,已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故作茫然問道:“額,什么活計啊?”
“來了你就知道了。”看守沒多說,走了幾步,就回頭望著她,讓她跟上去的意思。
沉芙蓉點點頭,暗暗握緊了手里鋒利的小刀,隨后一步一步的跟了過去……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