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一詛咒,朱茉莉報之以輕蔑一笑。
活著的時候都不痛快,誰又關心得了是不是好死呢?
看著白天還對自己拳打腳踢的二人就這么像一只被褪了毛的小雞仔那般安靜無助毫無生氣地躺在地板上,朱茉莉用干枯的雙手環抱著瘦得皮包骨的膝蓋,頭埋在上面,整個人呆坐在那里。
隨著兩滴眼淚落在地板上漾開了花,朱茉莉抬起了頭,露出了一絲苦笑:
這就是她謀劃了那么多年的婚姻,憧憬了那么多年的豪門生活,也動過真心的男人啊!
現在,這一切,都葬送在了她自己的手中。
她親手戳破了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夢,親手結束了自己的夢!
這一切,來得好像一場笑話!
不過,都會好起來的。
睡個覺,醒來之后,處理完這二人的尸體,以后,迎接她朱茉莉的便是全新的生活。
這樣想著,朱茉莉臉上的笑容變得真誠輕松起來。
扶著旁邊的茶幾,朱茉莉站起來,彎下身,揉了揉自己蹲麻了的雙腿,關上了客廳里的白熾燈,朝著自己的睡房走去。
客廳的窗戶開得對著廚房,外面也看不見客廳的狀況,朱茉莉倒也不擔心尸體會被人發現。
動手之前,她可是提心吊膽了許久,消耗了那么多的體力,現在,她需要睡一覺,補充一下體力。
等到明天,不單是需要處理尸體,她還要翻出王母的所有財產。
現在的她,可是真的無依無靠了,也只有那么金銀珠寶,真金白銀,才能夠成為她永恒的依靠……
“倩倩,出大事了!”
朱倩家的小院子里,一輪皓月當空,朱倩陪著朱奎坐在樹下,聽著老父親細細說著以前住在這院子里的趣事。
突然,一聲驚呼傳了進來。
緊接著,仍舊是打扮得人五人六的周癩子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瞧見朱奎也在,周癩子先是叫了一聲奎叔,這才對著朱倩使了使眼色。
“怎么?朱茉莉殺人了?”
看著周癩子一副便秘的模樣,朱倩直接開口問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直接打電話給你了?我給他你的電話啊?”
聽見朱倩的話,周癩子愣了一下,當初朱倩讓自己找人盯著朱茉莉的時候,自己可沒給那人朱倩的電話啊。
怎么,現在,朱倩竟然知道了。
“我猜的!”
話是這樣說,可是,朱倩的語氣卻是那般地堅定。
朱倩倒也不全是猜的,可以說,朱茉莉之所以會動了這樣的心思,她朱倩可是功不可沒。
那天,她說出了那樣子的話之后,又讓人裝作不經意地在朱茉莉的旁邊說了一些丈夫殺死妻子并不算犯罪的話,說得多了,這朱茉莉不也動了心思?
只是,她沒想到,朱茉莉動作竟然這么快。
看樣子,這老王家的生活確實不好過。
“那現在怎么辦?”
周癩子把朱茉莉將人殺了去睡覺的事情說了出來,驚得朱奎直呼:不愧是老朱家養出來的閨女,干得出一樣的事情來。
“等她睡個好覺,明天幫那母子二人報警啊!”
像是說著明天吃什么那般,朱倩輕松自然地對著周癩子說道。
院子里的朱奎和周癩子聽見朱倩的話,都愣了一下,還等明天?
對此,朱倩并沒有解釋什么,只是笑了笑,又同朱奎開始說起了其余的話。
看著天空中那輪明月邊上有著朦朧的黃暈,朱倩在心里感慨著:今天可真是一個好日子。
一個將朱家一網打盡的好日子。
下午時分,蒙局帶著人將朱老二兩口子還有朱老太都帶回了省城,看著三人被帶走,朱家村掀起了軒然大波:誰也想不到,看起來憨厚老實的朱老頭一家竟然會做出殺人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們想不到的,也太多了。
畢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朱倩就忍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折磨。
初秋的晚風格外地溫柔,吹在臉上,讓人心曠神怡,不知道是朱老太和兒子被抓的事情,還是,朱茉莉親手殺了王啟文母子二人一事,讓朱倩的心情格外地好。
和女兒在院子里閑聊的朱奎自然是感受到了朱倩的好心情,對于朱茉莉殺人一事,他沒有太多的感受,只知道,那丫頭也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朱老太一家被抓,對他來說,才算得上是個好消息。
這樣,也算是對父母的在天之靈有了一個交待。
感受著這父女二人詭異的興奮愉悅,周癩子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老板,他也不好說些什么,只能夠陪著聊了幾句之后,便出了院子,趕回去打著電話。
清晨,帶著絲絲涼意的秋風從開了一條小縫的睡房窗戶里溜了進來,喚醒了在床上沉睡的朱茉莉。
起身,披著一件薄外套,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朱茉莉走到窗前,將那窗戶推開,貪婪地聞著窗外的桂花香,臉上洋溢著輕松的笑容。
窗外的空氣是那么地新鮮,就好似,她重獲的新生那般。
看著東邊的太陽出現在地平線上,慢慢地給大地鍍上一層燦爛的金光。
又是新的一天。
對著自己說上這樣一句,朱茉莉將窗戶掩上,重新回到客廳里,昨晚上躺在地上的王家母子二人此刻仍舊保持著昨晚的姿勢安靜地躺在那里。
朱茉莉拎著菜刀,緩緩走了過去,伸出手,戳了一下,地上的二人已經變得有些僵硬了。
菜刀隨意地放在茶幾上,朱茉莉整個人窩在沙發上,看著地上的二人發著呆:
是該先肢解這二人,然后丟出去呢?
還是先翻一下王母還有多少錢呢?
一向被王家母子二人使喚慣了的朱茉莉突然間自由起來,還有些不適應,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下手。
要不,先去看看王母還有多少錢?
畢竟,這錢可是關系著自己以后的生活的。
這樣想著,朱茉莉從沙發上起來,便準備朝王母的睡房走去。
打從出獄之后,朱茉莉再也沒有進過王母的房間,就連打掃衛生,那懶惰的王母也寧愿自己動手,這擺明了就是在防著朱茉莉。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屬于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