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馮鐵匠與……勾搭，利用……把人都抓起來，本打算殺人分尸，為的是引起民眾恐慌，然后趁機派暗探潛伏進來，可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計劃發生了變化。
他們不再將人分尸殺害，還把那些尸體都藏了起來。
后來，他們就把抓的人都困起來，然后在我們身上進行試藥……”
越往下說，許氏的神情就越嚴肅，還帶了幾分悲哀，而井栩的身子則微微顫抖，仿佛他們還在那被人關起來的暗無天日之中……
畢竟他曾親眼見到那些人殺人分尸的場面，而他之前對慕衛策等人所說的話，大部分都是真的！
只有極少數，是他將計就計說的謊，卻不想反而讓他露出了更多的破綻罷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大半年吧，再然后，耶律故鋒到了，似是與計劃負責人起了爭執，民婦就抓住了機會，讓栩兒假死，將他送了出來。”
至于接下來的事，慕衛策等人則知道得差不多了。
再結合他們之前所查到的線索，馮鐵匠等人的計劃，應該是從徐天哲接任了清水縣縣令，心態發生改變后所改變的……
那時，徐天哲應是發現了他們的計劃，當即將計就計，利用他們鏟除了余家，以及其它與余家聯系密切的各行各業的佼佼者。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徐天哲最后卻跟耶律故鋒等人鬧翻了……
“你剛剛說試藥，是何人制藥，又是試什么藥？”慕衛策將她的話都前思后想了一番，這才開口問道。
而他的話音剛落，許氏就忍不住緊閉雙眼，身子也不住的顫抖……
沒一會兒，她就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娘！”
井栩見狀便想撲上去，可常智卻將他攔了下來，還直接點住了他的穴位，讓他動彈不得。
“井許氏！”
慕衛策驚呼，隨后他就看向南宮玥，后者則已經打開藥箱，然后拿起針包就往前走去。
可剛一搭脈，她的眉頭就忍不住緊緊蹙起，看向慕衛策的臉色則十分凝重。
“……她的情況很不好。”
話音一落，南宮玥的銀針就扎向了許氏的頭部，一連七針后，后者的身子才停止了抽搐。
看到這一幕，井栩就一臉期待跟不安的緊盯著南宮玥，只是她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玥姐姐！玥姑娘！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井栩一臉激動的喊道，而他也跑到慕衛策面前跪下，聲淚俱下的喊道：“安王殿下，求求你，求求你們……”
“這幾天是誰負責醫治她的傷？”
南宮玥卻是看向了常智問道，后者微愣了一下才答道：“回岳姑娘的話，是張仲易大夫。”
“需要讓常智把他帶過來嗎？”
聞言，慕衛策就有些擔憂的看向南宮玥問道。
“暫時不用，但我需要記錄她這些天所有情況的醫案，你們可以去張大夫那里拿過來嗎？”
對于許氏的情況，南宮玥心底里隱隱有一些猜測，但她并沒有妄下判斷，而慕衛策聞言便對常智使了使眼色，后者當即就抱拳，轉身離開了。
隨后，南宮玥就走到井栩面前，神色嚴肅冷漠的與他對視著。
“現在只有一個法子能救你娘……
告訴我，那些人在你們身上，用了什么藥？”
看著她的雙眸，沉靜、幽深，仿佛能看穿別人所有的小心思一般，井栩囁嚅著卻有些不知道應該怎么開口……
這副模樣，讓南宮玥跟慕衛策兩人的神色都冷了下來。
“你娘都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你還藏著掖著……怎么？難不成你跟那給你們試藥的人，還有什么關系嗎？”南宮玥沒好氣的說道。
剛剛還哭著喊著讓自己救人，現如今不過是讓他坦白一點事就這副糾結猶豫的模樣，讓南宮玥心底里原本對他的好感，頓時就一絲不剩了。
“我……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那人說，那是會讓我們變得快樂，變得更加厲害的東西……”
井栩被她用冷眼凝視，心底下不禁一慌，隨即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我沒有吃那個東西，都是我娘將我那份給喝了，后來那人發現了，就給我下了另一種藥，說會讓我一輩子都長不大……
娘知道后很害怕，就和那人達成了一個協議……”
說到這里，井栩就有些抽噎，眼圈通紅，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般，但當他看到他們兩人那絲毫沒有任何變化的模樣，他還是強忍下心頭的悲傷，繼續說道：
“那些跟我娘一起被關起來的人……其實有一部分是我娘跟那人一起抓起來的。
他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真的，我娘都不跟我說。
后來，我娘跟那人好像吵了一架，之后娘就要把我送出去，而那人原本不愿意幫娘這個忙，但娘說如果他不幫忙把我平安送出去，她就要與那人魚死網破……
我昏迷前，聽到娘答應了那人，會一直親身試驗他最新研究出來的藥……
玥姑娘，我娘現在這樣，肯定是因為那些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吧！
除了你之外，我不知道還有誰能救她了！”
井栩說完就不停對南宮玥磕頭，沒一會兒，他的額頭就出血了，但他也沒有停下來，反而一下又一下，像是不要命了一般……
“難怪了。”
慕衛策輕嘆道，而他看向許氏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復雜。
原本他還有些不解，憑馮鐵匠等人，怎么可能在這些年里擄走那么多人卻不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就算徐天哲后來加入了進去，但他也不過只是一個縣令，又哪來那么大的能耐？
如今一切則有了答案。
許氏本就是從南宮家暗部出來的能人，雖然她到清水縣里的時間并不長，但像他們這樣的人，想要與旁人打成一片并非難事，自然很容易就掌握了關于清水縣里的情況。
再加上她在南宮家暗部時所交往的人脈，想要對上面的人隱瞞清水縣這一小小縣城的消息，自然也不是什么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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