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旁的一棵棵樹上,陽光停留在凝碧般的枝葉上,好像要在一簇又一簇的樹蔭間,擦出刺眼的火花。
一行人來到了一間古樸的茶樓前。
“思方茶樓?”
田晨望著上面的牌匾眉頭一皺,這名字有點奇怪啊,而且這茶樓確實離學校不怎么遠,她怎么就沒發現過呢。
“這里也能吃飯?”
這不是茶樓嗎?吳言疑惑的撓撓頭。
“有飯菜可以點,就是價格有點貴,我來這里只喝過茶。”
白芷聞著樓里熟悉的茶香,感覺整個人都平靜了不少。
“嗯,就這吧。”
尹天驊拉著白芷的手,徑直走了進去,身后的人仿佛都成了擺設。
“沒有人權了啊!”
吳言感嘆一聲,只能跟著走了進去。
“小胖妞,你怎么悶悶不樂的,一會要是沒吃到大餐,再讓老白請客就是了。”
田晨落后一步,主動和程冬梅勾肩搭背,一臉的調笑。
“我………沒事。”
程冬梅勉強笑笑,掙脫了田晨的懷抱后,快步的跟了前去。
“嘖嘖嘖!咋還不好意思呢。”
幾人走進茶樓的第一感覺就是,很大,非常大。
一樓大廳至少有學校半個籃球場那么大,但是卻只放了十幾個餐桌,顯得非常空曠。
走進去,周圍的雕花栩栩如生,中間的假山建筑下還有一汪淺淺的池水,里面甚至還能看到有紅黃相間的鯉魚,和不知品種的烏龜在里面玩耍。
可以看出,這是個很復古的裝修風格,只是餐桌太少,老板難免要做虧本買賣。
“怎么沒人?”
吳言逛了一圈,一樓竟一個人都沒有。
尹天驊看向身旁的少女,見她也是滿臉疑惑,“不如,換一家吧。”
“等等,我記得結賬是在二樓,我一般也是在二樓靠窗位置喝茶,一樓還真沒怎么注意過。”
也許是注意到了,但是什么都沒想起來,她已經不記得第一次是怎么來這的了,至于一樓的場景,那更是記不得了,有印象的只有二樓喝茶的記憶。
“那就去二樓看看吧。”
尹天驊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來都來了,這么多人,總歸青天白日的也出不了大事。
他暗自看看手機,信號滿格。
沒事,大不了偷偷打電話報警。
“那不是人嘛!難怪店里生意差,人都去二樓了,誰來接待啊!”
吳言指了指靠著樓梯邊坐著的一個身影,依舊是一襲白衣,身前似乎也有一壺茶,一把扇子,還有那長發高高束起的發帶。
其他幾個人也是心下一松,有人就行。
白芷遙遙望去,見那白衣男子的對面根本就沒人坐著,但是他似乎在聊天,只是距離稍微有點遠,她還不確定。
吳言率先走了上去,他對這個古風cosplay的老板非常感興趣的說。
“走吧,去看看。”
尹天驊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但是好兄弟都上去了,他只能拉著一旁的少女在后面謹慎的跟著。
“哎?你怎么………”
吳言走上來以后,正想和這位古風愛好者聊聊天,結果在他面前依舊是那個黑發高高束起的背影。
前后都是背影?
這是鬼吧!
吳言嚇得還未發出尖叫就直直的倒地不起了。
落后一步的田晨和程冬梅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也瞬間倒地,不省人事。
“快走!”
尹天驊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轉身就拉著白芷往樓下跑。
來到一樓時才發現,大廳里坐滿了人,就連空道里也有很多人自帶小板凳坐在那里。
身上穿著的服飾也很是奇怪,不像是現代的衣服,都是他沒見過的款式。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嚇得兩人都有些腿軟,就算是進了鬼屋,但是這………也太多了吧。
看著身旁臉色蒼白的少女,尹天驊鼓起勇氣擋在前面,護著白芷依舊往門口跑去。
路過的那些人都從他們身上穿了過去,兩人現在只想逃出去,根本沒想別的。
“小田子他們還在上面!”
剛到門口,白芷突然想到了一起過來的小伙伴們,心里有些愧疚,都是她帶他們來的,如果不是自己執意來這里吃飯,就不會發生這個事了。
“門打不開。”
尹天驊踹了大門一腳,依舊紋絲不動。
他握緊了白芷冰涼的雙手,“沒事,他們會沒事的。”
這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只是這會他們倆也出不去了。
“噠……噠………噠”
樓上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是那個古裝男人。
在白芷的眼里,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周身都透著一股書卷氣,他的言行舉止大方得體。
他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溫暖如玉,似乎總是蘊含著款款的深情。他的唇邊總是浮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令人倍感親切。
“跟我上來吧。”
男人聲音清雅,站在樓梯中間,與白芷似隔海相望,仿佛等待了她許久。
“別過去。”
尹天驊立馬將白芷拉在身后,一臉警惕的看著那個男人。
不過轉瞬,他也倒在了白芷的面前,只是那手,依舊執著握著身旁少女的手。
白芷蹲在他身旁,叫喚了幾聲依舊沒人理后,只能硬生生掰開少年泛紅的手指,面沉如水的走上了樓。
雪白的窗簾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蔚藍的天空漸漸變得像是一個大大的黑洞,漆黑的影子壓下來,像是一只要吞噬掉一切的怪物。
白芷正在別墅里熟練的泡茶,今天是端午節,她中午在家吃完粽子和家宴就來到了田晨這邊,說好的晚上給他們做端午節大餐吃。
此時大家已經吃飽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閑聊。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尹天驊將別墅搬到了隔壁,所以這兩人是經常玩到半夜才回去,反正離得近,所以可以為所欲為。
“我已經不記得上次天驊哥說請客的地方在哪了。”
田晨揉了揉腦袋,突然說起了上次請客的事情。
“是嘛!我還以為就我不記得呢,我都不知道有沒有吃過那頓飯。”
吳言很是贊同的附和,兩人的話讓一旁認真泡茶的白芷抖了一下,茶水撒出去了一些在桌上。
“沒事吧?”
一直一邊看電視一邊關注自己女朋友的尹天驊,立馬站起身來,“怎么這么不小心?”
見人沒事,這才擦去桌上的水漬后,又重新坐了回去。
“嘖嘖嘖!又在秀恩愛。”
田晨簡直沒眼看,她戳了戳一旁程冬梅的肩膀,“小胖妞,你還記得上次聚會的事嗎?”
此時的程冬梅正在專心打游戲,聽到這話,頭都不抬的道:“不記得了。”
“聽到沒,不記得了,你們啥時候再請客啊?”
吳言心領神會的接了下半句。
“對,不是說好游樂園玩個痛快嘛,我剛剛得到消息,今天開業哦!”
田晨的話瞬間讓白芷松了口氣,她動作慢條斯理的將泡好的茶遞給到了每個人的面前。
“好,明天去吧。”
正好明天不上學。
田晨和吳言都很開心的樣子,不過他們對茶水都不怎么喜歡,一大口喝完就當解渴了,并且不想再來一杯。
程冬梅反而垮著臉,小口喝著茶,低聲道:“明天你們好好玩吧,我只想在家打游戲。”
“小胖妞別啊!在家多無聊啊,出去玩玩唄,興許能遇到你的白馬王子哦!”
“不去。”
“去嘛去嘛!”
“不!”
最后還是游戲取得了勝利,白芷也不勉強她,過去就是個電燈泡,他們到時肯定也顧不上她,玩的也不開心,還不如在家打游戲。
“我先回房做準備去了,明早見。”
田晨見勸不過來,只能自己回房去了。
其實她也知道,他們幾個人都有種成雙成對的感覺,就只有冬梅一個人形單影只,出去玩難免會忽視她,讓她一個人在家或許還會更自在一點。
雖然跟吳言還沒確定關系,但是彼此都心照不宣,在一起也只是時間問題。
今天這件事,更讓她堅定了給程冬梅找對象的決心。
田晨上樓去了,程冬梅見狀也回房玩游戲去了,吳言自然也不會沒眼力勁的當唯一的電燈泡,一個人率先回去了。
又只剩兩個人看電視了,尹天驊熟練的裝了一張鬼片影碟。
“這次看的什么?”
白芷泡的是普洱茶,七十年以上的陳年普洱茶,已經不見苦澀了,沒有了苦澀,而仍然能表現其它茶味道的茶品,一般都被稱為好茶了。
普洱茶有口感比較強的“陽剛性”普洱,有口感比較溫順的“陰柔性”普洱,以其苦澀的程度區別二者,是最具體的辨別方法。
酸味和水味都是普洱茶不好的味道,普洱茶要盡量避去酸、水的味道,茶葉制作不良或存放不好,都可能形成酸味。
開水沖泡后,有的酸味會逐漸減少,酸味是品茗者不愿意接受到的味道,它代表了茶品的低劣,一般新鮮的茶葉制作,如果在“走水”的程序處理不好,也會形成茶葉有水味,水味帶給人稀弱敗壞而不新鮮的感覺。
無味之味有著十足的禪境,大多數的普洱茶品茗高手,都公認無味之味,是普洱茶的最極品。
白芷的泡茶技術還是在別處學來的,最普通的普洱在她的巧手下沒有絲毫的酸味,回味中只有清香入喉,令人唇齒留香。
尹天驊托腮望著手里的那杯茶輕笑了一下,思緒飄向了遠方——突然間幾顆零碎的茶葉撒了下來,抬眸便是她的笑臉盈盈,他無奈的笑了一下,捉住她頑皮的手,放在胸口上。
“乖,自己看名字。”
白芷的臉蛋依舊止不住發燙,冷哼一聲,“總是這么神神秘秘的。”
也就能瞞著一個片頭的時間,真是幼稚!
這次居然不是鬼片,但是比鬼片更恐怖,名字叫《人皮客棧》。
開篇很無趣,講述的是大學里的兩個男生,帕克斯頓和喬什。
他們是某大學里最要好的同學,同吃同學同玩樂使得二人的關系緊密,如同親兄弟一般。
也因此,在兩人之間毫無秘密可言,相互間搞搞惡作劇,開開玩笑更是家常便飯。
如今,整日在煩悶的校園里的機械生活已經令這兩個朝氣蓬勃的小伙子有些痛苦難耐了。
于是,他們便決定加入當今最為流行的“背包族”,結伴去遙遠而神秘的歐洲東部進行一次自助旅行。
旅行途中,性格外向的帕克斯頓和喬什固然不會孤孤單單,于是,一個來自北歐島國冰島的奧利成了他們新的朋友,三人便組成了一個東歐旅行、探險小組。
實際上三個人都是lsp,主要目的還是想獵艷找美女,在旅行途中,好奇心勝過理智的帕克斯頓和喬什最終被一伙同樣身份的旅行者們所誘,來到了他們聲稱是專門為來自美國的背包族所準備的一家特別的旅館。
而當兩位年輕人到達這里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東歐小國斯洛伐克境內的一個極其偏僻的小鎮里了。
不過,眼前這家地處偏僻的客棧卻真的如那伙旅游者們所說的那樣華麗、迷人。更何況,這里更加迷人的還有眼前這些熱情洋溢的異國妙齡美女們。很快,喬什和帕克斯頓便被這里的兩位小妞娜塔莉亞和斯維特拉娜所迷住了。
短暫的激情時光過后,他們很快發現他們正慢慢陷入一種急劇增長的險惡境地之中。
無形中,某種不祥的感覺向兩個人慢慢襲來,性、血腥甚至殺戮,種種黑暗與邪惡的觸角迅速地伸向兩位年輕人。
最后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并且反殺了殺人犯,報了仇,場面異常血腥,不過也有一種報復的爽快感。
白芷對于血腥鏡頭已經習慣的很好,只是不想讓身旁的少年看出來,每到這時候就會乖乖的靠在他的懷里,小聲吐槽一句:“這是番茄醬還是染料?”
成功將恐怖的氛圍再次瓦解。
電影看完后,兩人都有些沉默。
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不能輕易的界定好壞。
電影里的那個渴望當外科醫生的老頭,當他走下火車來到她女兒的面前時,他又顯得那么正常,充滿慈愛。
當他的女兒被男主報復拐走后,他的焦急,痛苦和我們平時看到的任何一個父親并沒有任何不同。
無數個無法界定好壞的人聚在一起,形成了社會,因此社會更加難以捉摸。
而且社會的善惡超出了個人能掌控和承受的程度后,有錢人的游戲都是這么殘忍,那個俱樂部就是金融和政治的中心。
“里面有好人嗎?”
白芷喃喃的說道。
“當你問出這個問題時,你應該就知道答案了。”
尹天驊突然低頭親了一下少女的額頭,“別想那么多了,快去休息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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