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點東西嗎?我讓人備點粥過來。”w5x.RG
沈臻躺在床榻上,謝云遙坐在他旁邊,突然相顧無言,讓她突然想出去透透氣。
“現在不急,你昨夜是不是一直沒去休息?”
謝云遙手下動作一頓,我看起來很緊張他嗎?
沈臻這小子脾氣倒是倔,若是讓他以為自己把他當成小病秧子守在外面,心中郁結,那可就不好了。
“是嗎?你知道你現在什么樣子嗎?”
謝云遙突然覺得這話里似乎有話,尤其是對上沈臻的眼神,發現他心中夾雜的情緒很多,又氣又……心疼?
“夜間風大,你在外面不知道給自己多加衣點衣服,也別站在風口嗎?”
懵……
夜間風大,站在風口出吹吹風,提神醒腦,有什么不好的嗎?
況且她也沒有覺得冷。
“你……”
“公子!”
門外突然傳來沈三的聲音,打斷了沈臻的話。
沈臻看著謝云遙欲言又止。
“進來!”
沈三進門后,背過身把門悄悄關上,鬼鬼祟祟低聲說:“公子,你好點了沒?我給你帶了粥……額……”
脫口而出的話在他轉過身看到謝云遙之后,哽咽在喉,戛然而止。
“夫,夫人……你這……”
發型有一點狂野啊。
這是昨晚跑去和別人打架,薅頭發了!
“怎么了?”
謝云遙看著沈三偷偷打量她,又強忍著笑意轉過頭。
被沈臻狠狠地瞪了一眼,只能把視線轉向窗外,假裝沒有看見公子的死亡視線。
謝云遙不解這兩人看著她欲言又止,到底什么意思。
難道是,一連幾日的奔波,讓她面色很差,已經不能見人了?
從來沒有擔憂過自己容貌的某鬼王,突然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不注重保養了?
沈臻坐在床榻邊,微微往前挪了一點。
“阿遙,你過來。”
謝云遙走到他旁邊。
“干什么?”
“在靠近一點。”
沈臻沖她招手,面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謝云遙微微彎下身,沈臻伸出手將她的頭發輕輕攏于耳后,謝云遙身體微微僵硬。
忍不住后退一步,身后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東西。
沈三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妝臺上的鏡子抱了過來,站在他們身后。
沈臻皺著眉,眼神示意他快點滾。
謝云遙感覺到沈臻的視線,倏而轉過頭,正好面對著大大的鏡子,映照著她整個臉。
看著鏡子里被夜風吹拂的狂野的發型,還有被凍的青白的面色。
謝云遙恍惚間覺得原來她與凡人也沒有什么區別,也需要休息,也怕冷。
盡管她自己察覺不出來,但是身體卻在告訴她,她應該睡覺,應該保暖。
甚至……還應該注意發型。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額前的發絲,驕傲的矗立著,偶爾還在風中晃呀晃。
發釵隨著凌亂塌散的頭發,歪歪斜斜,配上青白的面色,看起來頗為不正常。
“夫人?”沈三抱著鏡子試探地問。
“給我滾!”
謝云遙說話聲音向來沒有什么大的起伏,不大不小,規規矩矩,這是她自幼養成的習慣,印在骨子里的教養。
但是這一次,沈三從她聲音中聽出來壓抑的怒氣。
“得嘞!”話一落音,沈三腳底抹油跑了,再不跑將軍也就救不了他了。
看著沈三歡快地把鏡子當歸原位,利落的跑了。
謝云遙心中郁結得厲害。
但是人跑了,她也沒處發泄,總不能和一個病秧子置氣吧,況且他身體還這么虛弱。
“阿遙?”
謝云遙沒有理會,沈臻也沒有生氣。
“還在生氣?”
“我沒生氣。”悶聲悶氣的聲音響起。
我才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發型問題而生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就算是她這個樣子在街上走一圈,她也能讓笑的人,最后哭著跑。
沈臻嘆了一口氣,取下謝云遙的發釵,凌亂的頭發如墨流暢的鋪散開來。
發梢帶著淡淡的雪后白梅的清香。
“阿遙,別動!”
謝云遙正準備攏起頭發的手頓了一下。
“怎么了?”
沈臻像玉竹般的手背拱起,在她發絲間拂過。
“我替你束發吧!”
謝云遙本來想拒絕,但是小雅不在身邊,她總是束著一種發髻也覺得厭煩。
索性隨他去了。
沈臻的手很輕,在她發間游走,謝云遙仰著頭,很不舒服。
便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姿態,背對著他,把頭枕在了沈臻膝上,軟軟的被褥不至于讓謝云遙覺得硌人。
沈臻動作一頓。
微光掠過波光粼粼的湖面,透過窗邊隨風搖曳的樹梢,斑斑點點落在屋內的兩個人身上。
病弱而清貴的男子半坐在床榻上,看起來眉目清冷的女子,溫和的枕在他的膝上,悄悄的說著話。
“別鬧,快點起來。”
沈臻撫過她的頭發,剛剛束好的發髻又被弄亂,手中的發簪還有沒帶好。
“不起,這樣舒服。”
謝云遙搖了搖頭,沈臻無奈看著自己的心血毀于一旦。
“那就等會再梳。”
室內一派靜謐祥和。
娥眉顧盼日光暖,
墨香瀑布蕩衣衫。
執手提梳濃情過,
卻留發絲繞前緣。
我們一定是前緣未盡。
酒樓逐漸熱鬧起來,不復昨夜的安靜。
來來往往的腳步聲,混雜入耳。
謝云遙連忙將人推了進去,晨風貪涼,昨夜剛剛生了汗,可見不得風。
耳邊略帶壓抑的聲音傳來,謝云遙看著沈臻緊抿著嘴角,臉色也染上了幾分不韞。
“昨夜,風景甚好,我在外面賞了一會月。”
但是謝云遙卻一直在注意門內的動靜。
突然,房門被打開,謝云遙看著站在門邊面色蒼白的沈臻。
謝云遙在心中揣測了這句話和這個眼神的意思,但是沒有頭緒。
“什么樣子?”
沈臻腳步虛浮,被謝云遙扶上床榻。
“不用這么緊張,我無事。”
不過,這人病起來,倒是顯得沒有那么冷漠了。
但是看到他臉上蒼白如雪,薄唇沒有一絲血色,連鼻尖的小紅痣暗淡了不少。
雖然不影響他的俊美,但是看起來太文弱了,謝云遙怕一陣風就將他吹沒了。
謝云遙靠在廊道的圍欄邊閉目養神,已然過去一夜。
西邊的明月變得蒼白,隱耀在初生的曦光下。
怪不得都說沈臻病秧子,如今這副病容,謝云遙也大概知道這稱號的由來了。
“現在感覺怎么樣?出來做什么,快點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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