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翻弄著草藥,沉默不語。
對面的房門打開,傳來姑娘的笑聲,念念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出來。
李大人沖念念招了招手,念念身旁一位姑娘戳了戳她,示意她往謝云遙這邊看。
謝云遙看到念念笑嘻嘻地沖她笑著,快跑跑來,緊緊挽住她的手臂。
“姐姐,你醒啦。”
李大人見自己完全被無視,忍不住輕咳一聲。
“念念姑娘,昨夜我們說的話,應該還作數吧。”
念念抬起頭看到謝云遙,謝云遙對上她的視線,沒有說話,氣氛略顯僵硬。
“姐姐?”
“到底怎么回事?”
“李大人,有些話我想和姐姐單獨說,昨晚說定的,我不會騙你的。”
李君見她這樣說,心中的擔憂少了一分,隨即點了點頭。
“我先走了,你們好好商量。”
李大人走了之后,謝云遙看著被推來的房門,失神地想:沈臻會不會被驚醒。
“姐姐?”
謝云遙聽到耳邊的話語收回思緒看著念念。
“你和李大人說什么了?”
“姐姐,有些話不方便和李大人說,畢竟他只是一個凡人,我雖然是一株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白花,但是我可以解百毒,甚至不止百毒……”
謝云遙打斷她的話。
“什么代價?”
對上念念不解的眼神,謝云遙有重復了一遍。
“你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念念抬起頭,眼中帶著轉瞬即逝的錯愕,她原本以為,謝云遙會讓她直接制出解藥。
畢竟她好像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一句溫和的話語。
“我可以用我的一片花瓣做藥引。姐姐,我說實話,你別生氣,我已經在睡了好多年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我三百年才會開一次花,每次開花只有五片小小的白花。”
謝云遙看著念念,她看不出念念的本體,只聽過季棠說過念念是一株小白花,她眉間有一顆朱砂痣,紅心白瓣小,很小很小,季棠都快要看不見了。
謝云遙只聽過而已。
“你答應李大人替他研制解藥了?三百年才開花,你真的的愿意把自己的花瓣用來做藥引?”
念念睜著大眼睛,笑著說:“姐姐,我和李大人說了,只要你答應我就可以!”
謝云遙看見外間的紅色木門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沈臻果然已經醒了,他定定地看著謝云遙,謝云遙和他視線相觸,微微一笑。
沈臻正打算走過來,突然李大人從里面走了出來,他走到沈臻身邊不知道和他說了什么。
謝云遙再望去的時候,沈臻轉身和李大人離開。
“念念姑娘,我以前應該不認識你吧?”
謝云遙的聲音帶上了初見時一樣的冷淡。
“我以前應該不認識你,你把自己的選擇交給我,是對你自己的不公平,也是對我無形的牽引和逼迫,而我,最討厭這種。”
念念看著謝云遙笑了笑,她平時里看起來柔弱,有的時候又有點貪玩,但是現在她卻一反常態,笑容里帶著灑脫。
“少了一片花瓣也要不了我的命,但是我可以換來大家得開心,不是很值得嗎。姐姐長的好看,我想一直跟著你,向你證明,我是一個有用的人,我跟著你,不會拖累你的。僅此而已!”
謝云遙哭笑不得,且不說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這般至善至純的人。
但謝云遙對于自己的感覺一向是非常警惕的。
一想到初見念念時,她莫名的不舒服和排斥,她始終不能夠對這個小姑娘多一點信任。
“你到底是誰呢?你不愿意說,我也不勉強你。你愿意,我肯定不會拒絕,畢竟會受傷的也不是我。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謝云遙轉過身往醫館外面走去。
念念站在院落中,看著木架的簸箕級枯黃的蔫干的草藥,輕輕抬起手,紅潤的指尖捻起一葉,小巧的鼻頭,輕輕動了動。
眉頭慢慢皺起,略帶嫌棄的說:“真難聞。”
“你在干什么?”
季棠從房頂上跳下來,看著念念站在曬干的草藥邊,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
枯黃的草藥從指縫溜走,飄落到地上,隨風旋轉,沾了一身的灰塵,無人問津。
“季棠哥哥,你怎么從房頂上跳下來了?”
季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懷里藏著一一幅畫。
“昨晚的星星特別多,我帶婳畫出來看一看,她最喜歡看星星了。”
念念不覺得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比起月亮和太陽,星星本就生于黑暗有如此暗淡無光。
“婳畫姐,為什么喜歡看星星?”
季棠笑著說:“因為,婳畫能在畫中只能看到白天,藍天綠水,青草樹木,山川河流……唯獨沒有黑夜,看不見星空。所以我和她約定,每次天氣好的時候,我們都會一起看。”
“那婳畫姐怎么不出來,自從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到她了。”
念念踩著地上已經落滿灰塵的草藥片,深深嘆了一口氣,小聲說:“可是我突然有一點想念婳畫姐,她什么時候才出來看我,季棠哥哥不想念她嗎?”
季棠略帶別扭的說:“我才不想念她。我們也不是天天要見面,再說了,她又不能天天出來,她和我不一樣,我是海棠,我喜歡陽光,汲取天地靈氣,她是畫靈,待在畫中,她才能更好的修煉。”
“這樣啊,那好吧。”
念念正打算偷偷溜走,突然季棠說:“念念,你等一下!”
念念停下腳步,轉過身,大大的眼睛,笑彎了眉眼,她笑嘻嘻地問:“怎么了!季棠哥哥!”
季棠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笑得像一個孩子一樣,還是把心中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念念,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青州?你也停留在這不少天了,應該也看見了,這里根本不好玩,還很危險。”
念念使勁搖了搖頭,她不開心地說:“季棠哥哥,怎么總想著趕我走?我現在才不能走,我是唯一個可以制出解藥的人,李大人巴不得我留在青州。”
“你說什么?”季棠不敢置信地問。
“我可以制出解藥。”
“你沒有開玩笑吧?是不是蕭愉姑娘偷偷把解藥交給你了!”季棠看了看周圍沒有人,隨即鬼鬼祟祟地湊到念念身邊問。
“當然不是蕭愉,是我自己……”
“噓噓,你小聲點,院子就這么大,你說這么大聲,豈不是所有人都聽到了。尤其是要是被壞人聽到了,怎么辦?”
念念連忙做了一個一個噤聲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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