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漆黑的房間里燃燒,火光映照著韓非和丑疤的臉。
“你是一個嫉惡如仇,正義感極強的人,我知道只要拜托你,你大概率會過來。”丑疤望著黑暗中唯一的火焰:“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這么下去我一定會死。”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如此奇怪的要求?”韓非發現很多人都誤會了他,他不斷協助警方破案,那是為了在深層世界活下去,為了幫鄰居們報仇雪恨。
“我知道你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很感興趣,我可以把真正的秘密告訴你。”丑疤咬著牙,猶豫了很久才說道:“這和永生制藥有關。”
“永生制藥?”
“我能感覺到那女人今晚會過來,你只要十二點前和我呆在同一個房間當中,我就和你分享所有的秘密。”丑疤臉上露出了一絲哀求:“錢、真相、和永生制藥有關的秘密,難道這三者加在一起你還不心動嗎?”
“我可以和你呆在一起,也可以幫助你,但你要聽我的話,按照我的要求去行動。”韓非本來就沒準備走,尤其是在對方提到永生制藥后。
“好,一言為定!”為了表示誠意,丑疤決定先告訴韓非一些事情,證明自己沒有再次撒謊:“永生制藥沒有表面上那么干凈,以前新滬最大的私人整形醫院就是它們開辦的,而且它們的業務不僅包括形體外貌上的整形,還有意識性格方面的改造。”
“這些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些?”韓非的目光穿過火焰,盯著丑疤。
雙方對視了許久,丑疤似乎知道自己無法欺騙韓非,終于說出了實話:“我確實是一名很優秀的醫生,只不過我為永生制藥工作,我也是郊區那座整形醫院的負責人之一,我親眼看著大家從白衣天使,變為了穿著白色外衣的惡魔。”
丑疤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那里有一整塊肉被挖去:“我們當時簽的合同是終身的,你調查過那座醫院的話,應該知道醫院的幾位管理者都會在手腕上佩戴一個識別身份的東西。”
韓非示意男人繼續往下說。
“其實永生制藥最開始的時候,最高決策者不是之前去世的永生制藥董事長,是另外一個人。”丑疤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很奇怪,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但我總是感覺他存在過。”
丑疤的這句話引起了韓非的注意,現實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忘記了傅生:“別著急,你慢慢想。”
“永生制藥最開始的決策者有兩個,他們經常會針對某一件事做出不同的決定。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永生制藥的最高董事會通過了兩項核心決議,一項叫做永生,一項叫做黑盒。由兩個人來負責,但現在好像大家只記得永生,很少有人知道黑盒的存在。”
丑疤在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發現韓非眼底一閃而過的寒意。
“兩位決策者性格不同,還因為某些事情產生了嚴重分歧。”丑疤的太陽穴冒出了一條青筋,他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似乎頭腦當中有什么東西一樣。
“具體說說。”韓非感覺丑疤說的人就是傅生,他很想了解那個人。
“這要從永生制藥剛建立的時候說起了,它確實是腦神經領域的巨無霸,但你知道它們是怎么一步步成為全球頂級公司的嗎?”丑疤臉上的那條傷疤在顫抖,他說這些的時候,表現的非常不安。
“它們用不同年齡段的活人做試驗,不是那種身體上的試驗,是腦部試驗!患者的身體上看不出任何問題,外界根本不知道那些患者到底經歷過什么。”丑疤的聲音越來越低:“最開始它們是用jing神病人做試驗,美名其曰是腦部治療,其實就是在嘗試不同的東西,最終他們還真的取得了成功,隨后他們開始在一些孤兒的身上進行更深度的試驗,他們想要探尋jing神的極限。兩名決策者也是在這個時候徹底鬧翻了,我殘留有這段記憶,但我怎么都想不起來另一位決策者是誰了。”
韓非原本只是想要調查無臉女人,但沒想到牽扯出了更多的秘密。
“整形醫院原本是屬于另外一位決策者的,但后來那位決策者消失不見了,接著永生制藥董事長就接管了整形醫院,把那里打造成了新滬最高檔、最私密的整形機構,他們明面上只服務高端客戶,實際上借助高端客戶來打掩護,好像是要制造出什么最完美的人。”
“我感覺他們已經瘋了,當時他們從眾多孤兒和棄嬰當中挑選出了三十個孩子進行試驗,按照固定的性格對他們進行培養,不斷干預他們的人生。人為的施加給他們絕望和痛苦,嘗試人格的jing神極限是多少。”
“我清楚記得第一批的三十個孩子好像全部都死了,真的,你無法想象,他們身體上沒有一點傷,但jing神層面已經全部死亡。”
“緊接著,他們又開始了第二批嘗試,還是三十個孩子,這次他們變得不再那么激進……”
“等等!”韓非突然開口打斷了丑疤的話:“你說第一批參與人格試驗的孩子全都死了?”
“對,那三十個孩子全都jing神層面死亡了。”
“然后第二批依舊只挑選了三十個?”韓非盯著丑疤:“你確定這個數字你沒有記錯?”
“絕對沒有,這每個數字都是一條人命,我怎么會忘記。”丑疤十分肯定的說道。
“那就奇怪了,為什么琉璃貓的編號是031?”韓非默不作聲,他回想起了腦海里多出的那段對話,血色夜是永生制藥內部的禁忌話題,整個血色夜當中只有一個孩子存活:“難道說我就是第一批參與人格試驗的孩子?因為我的編號被保留了下來,所以第二批新增加了三十個孩子后,琉璃貓的編號會是031。”
知道的信息太少了,韓非只能去猜測。
“第一批的那三十個孩子我不了解,但我知道第二批的三十個孩子當中,大部分都還活著,但也有幾個jing神崩潰了,有的成了植物人,有的變成了傻子,還有的死在了美容院的地下,那個死掉的孩子經常穿著孤兒院內統一發放的小白鞋到處跑。”
丑疤又給韓非泄露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整形醫院三個恨意之一的小白鞋,曾是和琉璃貓一樣的孤兒,她們應該是同一批接受人格改造的孩子。
“完美的人格是試驗的一部分,他們還想要制作出完美的身體和容貌。其實我上次給你們講的那些大部分都是真的,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這些事情和永生制藥有關原因也很簡單,如果我告訴了你們,你們還敢拍嗎?”丑疤露出了一個略顯猙獰的笑容。
“李總只是想要賺錢挽救公司,你這是直接想要他死啊。”電影是最好的宣傳工具之一,就像韓非當初拍攝《雙生花》提醒大家小心蝴蝶一樣。
“無臉女人是真正存在的,我沒有欺騙你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看到她,她的出現顛覆了我之前所有的認知。但最讓我疑惑不解的是,好像只有我和一些進入過那家整形醫院的人能夠看到她。”丑疤打了個冷顫。
“美麗的容貌其實在很多時候比完美的人格更吸引大家,或許正因為人們對欲望的不斷追求,所以他們才會想要制作出那樣一張能夠滿足所有幻想的臉。我作為其中主要負責的醫生之一,現在的遭遇,應該就是欲望對我的報復。”丑疤正想要繼續往下說和那個女人有關的事情,忽然感覺有些冷。
他想要起身把柴火放進火爐,但好像是因為坐了太久,雙腿有些麻木了。
“怎么突然變冷了?”丑疤話語中有些疑惑,他看向韓非,卻發現韓非正死死的盯著他的臉:“怎么了?”
“那個沒有臉的女人來了。”韓非看著丑疤的眼珠:“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么你在晚上談論起她,她就會出現;為什么你屋子里一件反光的東西都沒有,依舊會被她找上來了。”
火光搖曳,丑疤的眼眸之中映照著一個沒有臉的女人。
那個女人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她好像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丑疤沒有發覺。
“丑疤,我再最后問你一個問題,你以前在感知到無臉女人快要出現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像這樣,找人跟你呆在一個房間當中?”韓非的語氣十分可怕。
丑疤僵硬的點了一下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個女人一直住在你的眼珠子里。”
韓非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丑疤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留著胡子,模樣丑陋,但此時卻慢慢變得女性化了一些。
不管是動作神態,還是眼神,丑疤都在迅速發生變化。
屋內沒有鏡子,唯一能夠看到對方的就是眼眸。
丑疤的手緩緩抬起,他朝著韓非嫵媚的笑了一下,隨后直接伸手朝火爐里還在燃燒的柴火抓去!
起身,鞭腿,韓非將丑疤踹倒在地。
此時的丑疤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嘴里發出尖細的笑聲,立刻從地上爬起。
對準丑疤的肩膀,韓非又是一腳,他沒有收力,直接廢掉了丑疤的一條手臂。
癱在地上,丑疤嘴里咯咯的笑著,他突然仿佛一條魚般,身體蠕動,沖向火爐。
眼中的火苗在放大,丑疤的臉和腦袋距離火爐越來越近,他看著火罐,也笑的越來越開心。
“嘭!”
用力踩住丑疤的小腿,韓非雙手拖住他的身體,直接將他從屋子里扔了出去。
“看來我只能下狠手了。”為防止丑疤繼續傷害自己,韓非拗斷了丑疤的雙臂和雙腿。
其實他也試過只折斷丑疤的手腕,但就算手腕被折斷,他還是會用手肘支撐身體,在地上快速爬動,那場景無比的瘆人。
“以前和丑疤呆在一個房間的人,會不會是被他殺死的?”韓非踩著丑疤,他挑選了一根最粗的柴火,將其一端點燃。
火光照亮了四周,但是卻絲毫無法帶給韓非溫暖。
地下室內除了他們之外,好像還有其他人存在。
“那三個恨意每次都是一起出現的,無臉女人映照在了丑疤的眼眸中,另外兩個呢?”
韓非揮動柴火,拖著丑疤一點點往外走,如果丑疤有異動,他就直接給對方一拳。
從小屋走到擺放手機的地方時,丑疤已經差點被韓非給打死了。
穿上衣服,韓非把手機裝好,他拖著丑疤想要離開地下室。
此時的丑疤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是嘴里不斷發出一個女人的笑聲。
韓非拖著他來到樓梯口,他看見原本正常的樓道已經被變了模樣,有人用紅色的油漆在臺階上畫了一扇窗戶。
那窗外面是流血的城市,城市當中滿是孤魂野鬼。
竭力不去看窗戶當中的場景,韓非繼續往上走,慢慢的,他身后出現了腳步聲。
回頭看去,韓非走過的地方出現了一雙白色的小鞋子,那雙鞋子帶給的第一感覺是熟悉,仿佛很早以前他也穿過類似的鞋子。
因為擔心丑疤會被無臉女人害死,韓非加快了速度,他從樓梯的窗戶圖案旁邊走過。
可走到一半的時候,油漆畫的窗戶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韓非的反應也很快,直接把丑疤的臉甩了過去。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假如自己掉落進了那個窗戶里面,肯定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手臂對丑疤不敢興趣,那扇窗戶似乎也只能對一個人造成影響。
見手臂繞開了丑疤,韓非更加不敢停留,快速跑出了樓道。
在他離開那棟建筑的時候,丑疤嘴里那古怪的笑聲終于停止了。
韓非心有余悸的望向樓道,黑暗深處的火光正在慢慢熄滅。
借著那最后的一點光亮,韓非看見一個提著血紅色油漆的男人和一個穿著白鞋的小孩,正默默的注視著他。
“韓非!談妥了嗎?”白顯從車內走出,他見韓非沒動,小心翼翼走到了韓非面前:“你在看什么?樓道里有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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