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宴會上怎么沒有公主?只不過人家公主不在這一處罷了,估摸著一會兒便會傳到幾個公主的耳中了。
這招使得倒是巧妙,沈敏君多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
“許久不見,你這小丫頭竟是順眼了不少。”季蕓嬌還真覺得遲玉卿是夸她,頓時眉開眼笑,早就忘了自己過來是干什么的了。
遲玉卿只是看著她,但笑不語。
季蕓嬌,敬陽公主的嫡親孫女,也是她們姐妹倆正兒八經的表姐。
季蕓嬌之所以如此嬌蠻,和敬陽公主的過分溺愛撇不開關系。
而敬陽公主能在懷梁如此霸道,自然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敬陽公主乃是先皇的嫡姐,就是平南王見了也得乖乖喚她一聲皇姐。
不過話說回來,敬陽公主倒也不是因為其身份就如此豪橫的,她也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傳奇。
早前這天下還不是大夏和永綏相爭鋒,最南邊還有個小瀛洲。
小瀛洲靠海,物產極為豐富,國雖小卻不容小覷,小瀛洲比鄰永綏,因為地勢原因,永綏沒有辦法徹底踏平小瀛洲,小瀛洲也一直是永綏的心頭之患。
這樣的局面在幾十年前發生了轉變,敬陽公主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去小瀛洲,之后不過五年的光景,瀛洲便并入了永綏十五洲。
她在這里面充當了什么樣的角色,不需要去仔細考證什么,她為永綏做的貢獻斷然是不可磨滅的。
敬陽公主榮歸永綏以后,皇家以最高禮遇將敬陽公主嫁給了現在的駙馬,季庸。
彼時,如今的皇帝還是個小孩子。
嫁給季庸后,夫妻二人相敬如賓,第二年敬陽公主便替季庸生下了長子。
也就是季蕓嬌的父親。
之后又誕下了一個女兒。
女兒名喚季嫣,嫁給了遲將軍之子。
敬陽公主也正是在季嫣死后和遲家鬧成了仇人。
巧的是,季蕓嬌和季嫣的眉眼處有幾分神似,比遲家姐妹還要像。
季嫣死后,敬陽公主思女心切,便把季蕓嬌寵得無法無天了,誰也攔不住。
敬陽公主的榮耀不是三兩句就能說清的,本該一直這般受人敬仰,可敗就敗在時過境遷這四個字上。
新帝繼位,至今十六載,敬陽公主的風頭猶在,卻也早就不如先前了,因為她的做派,反正懷梁各大世家間對敬陽公主都是秉承著敬而遠之的原則。
所以如今跟在季蕓嬌身邊的小姐,都算不得什么高門大戶。當然,有見識的世家小姐們也不屑于與她為伍。
在場的小姐大都圍著沈敏君打轉,季蕓嬌覺得沒意思,便帶著幾個小尾巴去了另一邊。
她們走后,沈敏君便和遲玉卿湊近了一些,小聲說起了話。
“玉卿表姐,先前倒是我小瞧你了。”沈敏君說話很大膽,并未拐彎抹角。
她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現在看來,遲玉卿不是蠢笨之人。
而遲玉莞不笨,但也說不上聰明。
遲玉卿微微挑眉,權當她這句話是夸獎了。
“敏君妹妹何出此言?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遲玉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
見她如此反應,沈敏君愣了愣,不過并未生氣,反而覺得她有趣。
她們倆言笑晏晏,遲玉莞則在一旁不知所云。
該認識的人遲玉卿前世差不多都認識得差不多了,她的心思本也不在這邊,跟著遲玉莞和沈敏君到處游離,笑得她臉都疼了。
好在,遲玉莞見她興致缺缺,允許她自己隨意走動了。
她身邊沒個貼身的婢女,所以此次前來赴宴,便只有遲玉莞帶了一個梅兒。
遲玉莞本想讓梅兒跟著她,但被她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遲玉卿順著記憶中的方向,悄然離開了當前熱鬧的場面。
平南王府很大,大到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第三次回到那座假山旁時,遲玉卿不禁扶額,默嘆無語。
每次來的時候都有丫鬟領著,她只記得大概方向,至于到底是個怎樣的構造,她還真忘了。
正當她打算原路返回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男人的慘叫聲。
遲玉卿看到了希望,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她成功繞過假山溜到了另外一邊。
她躲在大樹后,看見的是幾個公子哥正將一個白衣少年郎堵在墻角施展拳腳。
隔的不遠,公子哥們的咒罵聲和少年的悶哼聲都傳進了她耳朵里。
本來這種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不過這里可是平南王府,在平南王府造次,這些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怕被發現滅口,她連大氣都不敢出。
“喲呵!這小子還敢瞪我們!”
“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小子罷了,還想在這種場合出風頭,不給你點教訓,我看你是不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只眼!”
說完,幾個人又輪流踢了少年一腳。
此時白衣少年已經沒有了動靜。
遲玉卿凝眉,再這樣任由他們打下去,只怕是要鬧出人命了。
她雖不想多管閑事,可這里畢竟是平南王府,若是真鬧出了人命,于平南王府于小姑都不好。
他們卻絲毫沒有在意,視人命為草芥,就在他們做足了架勢,準備下狠手的時候,遲玉卿突然扯開嗓子朝著那邊喊道:“不好了!傅淮宴來了!”
事出緊急,便借傅淮宴那廝的名頭一用,反正那廝自己也說了欠她一個人情。
這一句傅淮宴來了絕對比豺狼來了都管用。
公子哥們一聽,還真以為傅淮宴來了,也顧不上查看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了,慌忙離去。
他們走遠了,遲玉卿才敢上前查看少年的傷勢。
只見少年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他被那些人打得鼻青臉腫,看不清容貌,嘴角還掛著血,模樣十分凄慘。
她正四下觀望著,單憑她一人,是不可能將他挪動的,更別說救人了。
回過頭,卻發現他睜開了眼睛,那雙澄凈的眼睛里寫滿了謹慎和不屈。
看到這雙眼睛,遲玉卿愣住了。
這雙眼睛,她認得。
不知何時,她的眼眶中已經盈滿了淚花。
他正是季無淵,她的夫君!
也是她心中的執念。
她不知如何開口,也不敢伸手去觸碰他,半伸出的手懸在空中抖動著。
季無淵閉眼前,視線一片模糊,他不記得是誰動手打的他,唯獨記住了那張明艷的小臉,還有她臉上掛著的兩串珠淚。
他不認識她,可他卻莫名覺得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此時遲玉卿也顧不上什么重逢不重逢了,將他安置在一旁的涼亭中后,便趕緊小跑著去找人來救他了。
她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想著最好去找平南王或者小姑父出面來解決此事,畢竟人命關天,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她還未踏入內里更為喧嘩的宴會,在一處轉角后,突然撞上了一堵肉墻。
她還沒抬頭看清是誰,便聽到一聲呵斥。
“大膽!不長眼的死丫頭,竟敢沖撞我家公子!”
遲玉卿撞到了鼻子,還險些被撞出血,聽到質問,她趕緊抬頭看了一眼。
面前的少年,劍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襲紫衣矜貴傲然。
他就站在那里,便是不容讓人忽視的存在。
遲玉卿是認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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