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神情上,遲玉卿便知道那晚必然不簡單了。
“姐姐,那晚我其實看見你一個人在河邊了,可我想去找你的時候你卻不見了。”
遲玉卿很是好奇,姐姐究竟是遇到了誰。
遲玉莞想到那夜的情形,她的臉便止不住的燒了起來。
看著妹妹一臉的好奇,她卻也沒說出來,只是一本正經道:“他沒有來,我自是回去了。”
遲玉卿也很配合,若有其事的點頭道:“姐姐若真有事肯定不會瞞著我。”
不過遲玉莞這般應答,她便知曉姐姐在說謊了。
就算魏霆江沒有赴約,姐姐也不會直接就回府。
遲玉莞最喜看人舞文弄墨,燈會最后的燈謎活動她肯定不會錯過。
可那晚她找了一圈,的的確確也是沒有看到姐姐的身影的。
她沒來觀燈,卻早早的回了府,看她的模樣,應是有一段美麗的邂逅了。
但她不愿意說,遲玉卿也沒打算追問。
難得看到姐姐還有這一面,她不會多管閑事。
說了謊話,遲玉莞頗為不自在,便和妹妹說起了別的事。
那具尸體的身份明確后,季無淵也查出了一些端倪。
這件事好像是對準了他,也是為了將沈元祺拉下水。
若他真是“季無淵”也就罷了,可他并不是。
他有所警覺之后,便在做打算了。
他自是不能什么都跟沈元祺說,只是暗中提點了他兩句,沈元祺便不敢輕視。
畢竟,若是稍有不慎,便是與平南王相對立,約等同于找死。
不過,他也并不知季海沒事一時。
季海的尸體這時候出現,毫無預兆。
他以為季海四年前就死了,卻不知有人為了今天這一出,竟是讓將他假死于大牢。
“若謙,你說這有沒有可能是三皇叔布的局?”
沈元祺想破頭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不管他們是想動誰,就是只動一個季無淵,那也是想陷他于不義。
這背后布局之人的目的也不會如此簡單。
季無淵卻是搖了搖頭。
“三王爺也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此時正想盡辦法撇清關系,倒是不像。”
季無淵也沒想到幕后之人是誰。
他第一個懷疑的便是三王所為,可仔細一想他又覺得不可能。
便是因為季海,當初三王險些落了個叛賊的名頭,三王巴不得他死,又怎會讓他活了這么些年?
更何況,現如今季海的尸體出現,最應該心慌的人便是太子一黨才是。
沈元祺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也認同了這個說法。
“不過此番燈會若說三皇叔什么也沒做,也不太可能。”
奇怪的點便在于此。
好不容易燈會成了三王的主場,他卻什么也沒做,這似乎說不過去。
關鍵在于,事后他們什么端倪都沒查到,那晚最大的轟動竟是八王府那場大火。
季無淵也捉摸不透,但現如今自己嚇自己也是無用。
他想了想便道:“或許是還沒來得及。”
那晚,他奪魁或許是在意料之外,可半路卻出來了一個傅淮宴與他爭搶花燈。
鬧了一番后,又出現了死尸懸案。
這么一想,這個論斷也有幾分讓人信服。
說起這件事,沈元祺不由得眉頭緊鎖。
他想起了傅淮宴和沈元清這倆人。
“我和皇兄爭得頭破血流,卻讓老三白撿了一回便宜,這么看來,往后得再多留個心眼了。”
一說起這件事,沈元祺便來氣。
他像防賊一般防著大皇子,卻讓最不起眼的皇弟在父皇跟前做了回大孝子。
雖說沒有賞賜他什么,卻讓皇帝注意到了還有沈元清這個兒子。
而另一邊,還有傅淮宴這個討人嫌的家伙攪局,他們雖然勢單力薄,卻不容再忽視了。
若不然,遲早是該后悔的。
八王府那場大火,沈元祺可沒懷疑別人。
季無淵挑了挑眉,很快有了計策。
“傅家父子離心,不正是機會嗎?”
這幾日傅家那些破事被人熱議,已經成了百姓茶余飯后的笑談了。
這事懷梁便沒有人不知道的。
聽他這么一說,沈元祺眼睛亮了亮。
“還是若謙心思縝密!”他毫不吝嗇的夸贊著傅淮宴。
要想擊垮傅家,自然還得自家人動手。
正如他所言,傅家父子本就不是一條心,老侯爺偏愛傅淮宴,卻是處處打壓自己的兒子,換做是誰心中都會有不甘。
而他,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做做文章。
瞧著日頭漸高,季無淵也想到了遲玉卿的邀約。
他本是打定主意不去的,可他的心卻在驅使著他去一遭。
春日的陽光不是人灼熱,卻莫名的叫人心煩。
季無淵心想著,她會不會在原地一直等著他。
他若是不去,她又該作何反應?
這樣想著,他也失了神。
見他心不在焉,沈元祺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道:“莫不是在想心上人,怎地這般失魂落魄的?”
季無淵回過神來,眼神又恢復了先前的漠然。
他抬頭看了一眼日頭,狠下了心。
“殿下說笑了。”
他否認,沈元祺自沒再戳穿他,指了指院中石桌上擺放的棋盤。
“許久沒有與你切磋一二了,端看若謙給不給我這個面子了。”
“殿下請。”
季無淵將心中的雜念拋開,與沈元祺下起了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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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侯爺說了,待你的傷痊愈了再出去。”
傅開跟著他身后,不想多嘴也覺得不多這句嘴。
休養了幾日,他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
遲玉卿給的藥很管用。
老侯爺雖然嘴上不說,卻是真正關心他的。
可傅淮宴卻執意要出府,那尸體謎案有了一些眉目,他便不可能干坐著。
這團火雖然看似燒不到他們身上,可他并不喜歡未知的感覺。
傅淮宴只是看了他一眼,傅開便不敢再擋道了。
“你若不想跟著回去便是。”
傅開欲哭無淚,他哪兒敢啊。
少爺受傷,是他的失職,若不是少爺不與他計較,只怕是老管家也保不住他。
傅開這會兒是說什么也不敢離他半步的。
“少爺,馬車已備好了!”勸阻不了,傅開只得認命。
傅淮宴雖然很嫌棄馬車出行,不過他手傷還沒好完全,也只得將就了。
坐上馬車,傅開在前面駕車,主仆二人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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