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是一開始便準備好了的,桌上的兩杯酒中都被下了藥。
以沈敏君的安排,無人與傅明依坐一起,不管她坐在哪一邊,總是要喝下這杯酒的。
這酒中的東西倒也不是什么厲害的玩意兒,只是容易使人產生幻覺。
再配上烈酒,雖然不至于要人命,但出丑是必然。
這里可不是平南王府,而是周園。
此時正是春光明媚,這周園中也不止她們這一處聚會。
毫不夸張的說,幾乎半個懷梁的才俊都聚集于此了。
不過沈敏君也真是大膽,別的不說,端說傅淮宴也來了,若傅明依真的喝下了這杯酒,這周園定是太平不了。
她也是在傅明依作答時發現的,這些小把戲,在遲玉卿眼中自是不夠看的。
就是喝下這兩杯酒,對她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這些人刁難的是傅明依,遲玉卿卻站了出來,她和膽小懦弱的傅明依又不同,這些人只會捏軟柿子。
“敏君,她將兩杯酒都喝了!”
沈敏君在遲玉卿對面,看著她的眼神深邃,沒有人想到她會這么做。
沈敏君身邊坐著的姑娘都知道實情,這個結果和她們預想的不一樣。
沈敏君自然也給遲玉卿準備了,不過她沒有配合,所以就沒用上。
沈敏君捏著手帕,眼中露出兇狠的光來:“這樣也好!”
自投羅網當然好,雖然和她原計劃的不一樣。
但只要能讓遲玉卿丟人,她也能出一口惡氣。
“她以為她是誰?也敢與敏君你做對!便是活該!”
她們嘴里的人,自然就是遲玉卿了。
都知道沈敏君心眼小,她們看出她的不悅,便順著她的話說起了遲玉卿的不是。
許是她們這邊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也引得不遠處的方慧茹看了過來。
她和沈敏君雖是好友,不過方慧茹和沈敏君結交卻不是因為方慧茹巴結,方慧茹清高,也不可能拋下面子在沈敏君面前獻殷勤。
兩人交好,完全就是沈敏君先向方慧茹示了好。
沈敏君很是欽佩方慧茹的才情,她也是被沈敏君第一個真正當做朋友的人。
但沈敏君是想讓算計遲玉卿和三皇子,自是不敢讓傾慕三皇子的方慧茹知道了。
所以,兩人除了一開始說了幾句話,便沒有黏在一起。
方慧茹的目光中帶了些許探究。
從這幾人的神色來看,便知道那酒定然不簡單了。
但方慧茹是沒想到她會這么狠,傅明依是不該得罪她,但她這懲罰實在是有些重了。
而且,如今這酒是由遲玉卿喝下了,但她在沈敏君眼中只看到了幸災樂禍。
與清高的方慧茹相比,沈敏君根本就不敢與她對視。
匆匆收回了眼神,裝出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無辜模樣。
直到方慧茹也收回了視線,沈敏君這才松了一口氣。
但這倆人的相處模式,旁人卻并不知。
見沈敏君和方慧茹好似有些疏遠了,想要巴結沈敏君的小姐也卯足了勁的表現。
“慧茹姐姐方才那是什么眼神?我怎么覺得,她好像有些責怪敏君你的意思?”
“是啊敏君,依我看啊這方慧茹多少有些不識抬舉了!”
“慧茹姐姐怕不是魔怔了!”
在她們看來,所有人都得去巴結沈敏君,但像方慧茹這般清高的,就好似一個異類。
以前只要有方慧茹在,沈敏君絕不會多看她們一眼。
好不容易兩人關系“破裂”,她們又怎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呢?
最好是讓沈敏君記恨上方慧茹,以后都不和她來往了。
這些小姐說得起勁,卻沒注意沈敏君的臉色有多難看。
待最后一個小姐說完,發現原本嘰嘰喳喳的姐妹早已經閉上了嘴,還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再敢多嘴,我便撕爛你的嘴!”
沈敏君一臉陰翳,的確是她們以為的那樣生氣,但并非是因為方慧茹。
若不是因為她們身后的家族,沈敏君還真不一定就能輕易的放過她們。
她們也配與方慧茹相提并論?沈敏君打心眼里看不起她們。
沈敏君避著方慧茹,絕非是因為厭惡。
只不過是想留住方慧茹這個朋友罷了。
遲玉卿雖然在和面前難纏的小姐東扯西扯,不過她一直都有留意著沈敏君那邊。
她也看到了方慧茹復雜的神色,能看的出來,方慧茹先前是不知情的。
方才傅明依便告訴她了,沈敏君和方慧茹的糾葛。
自大如沈敏君,將誰也不放在眼里,可有一人除外。
那人便是方慧茹。
她們的相識,是在一場文人詩會上。
附庸風雅,是不分男女的。
懷梁的公子哥和小姐們都去湊熱鬧了,沈敏君也不例外。
沈敏君是去湊熱鬧的,她知道和姑娘們還有得比,但想要脫穎而出便沒那么容易了。
所以她沒有參加,只是旁觀了這一場文斗,因為她不參加,詩會可想而知有多激烈。
而方慧茹正好是參加了這場詩會,最終她的才情將在場的人都折服了。
雖然她不是最后的魁首,卻是眾人公認的才女。
欽佩她才華的公子哥們數不勝數,小姐們這邊也是不例外,她在詩會上的風采,俘獲了一眾小姐們的芳心。
這其中便包括沈敏君。
沈敏君喜歡聰明人,更喜歡天生優越的聰明人。
所有人都在巴結她,只有方慧茹對她愛搭不理,可沈敏君卻沒覺得有什么不好的。
她喜歡方慧茹的才情,更喜歡方慧茹的性子。
用傅明依的話來說,那就是或許在沈敏君心中,對方慧茹更多的是一種崇拜,不允許任何人詆毀的一種崇拜。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若是沈敏君的話,又好像很合理。
她都表現出如此態度,這些小姐自是不敢再亂說話了。
遲玉卿以先發制人的方式,擺平了兩件事,她無心什么才女之名,更不想做什么詩。
倒不是說她不會。
她在公主府的那幾年便學了不少,后來又有季無淵這么個夫君教她,她可不是什么庸才。
只是,她的實力有限,還沒有達到像方慧茹那般能驚艷四座的程度,頂多算得上是中規中矩,她有幾斤幾兩,她自個兒心里清楚。
既然如此,她自是沒必要砸了沈敏君的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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