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十六年,永綏大勝大夏,因大將軍遲延章身受重傷,隨后兵權回歸皇室,那時平南王府在朝中的勢力便已經如日中天了,皇帝雖然敬畏他,卻不敢再將兵權全權交予他來掌管,在一眾宗室子弟中,欽點了名不經傳的肅親王之子沈自絮為大將軍,自此領兵駐守西北一帶。
這個肅親王與平南王是堂兄弟,而肅親王又要年長平南王幾歲,十年前便仙逝了。
肅親王的封地就在西北的同州,自從新帝即位以后,他便再也沒有入過懷梁了,直到死后,平南王才諫言皇帝將他的靈柩遷回懷梁,也算是沒有辱沒他這個親王的名頭。
肅親王死后,他的長子沈自絮便承襲了他的爵位,成了新的肅王。
只不過,到了沈自絮這時,肅王已經是有名無實的存在了,遠在懷梁的達官貴人們也想不起遠在同州還有這樣一號人物。
直到五年前,皇帝大宴天下,沈自絮因召上皇都朝拜天子,皇帝終于才想起了他。
將兵權交給平南王他不放心,交給一個外姓人他同樣不安心,正好,宗室里還有這么個沈自絮能替他排憂解難。
同年,皇帝感念他們肅王一家駐守西北的功德,便同平南王提議,讓他來接管西北兵權,也算是給他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這件事是皇帝早就安排好了的,就連圣旨都擬好了,平南王就算反對,也是無力改變什么了。
只不過,平南王雖然沒有改變皇帝的決定,卻也并沒有放任不管。
在這五年之中,待在平川的遲延章,可不僅僅是養傷而已。
平川和同州之間相隔不遠,同州有什么風吹草動,在平川的遲延章便能第一時間知曉,這也是平南王沒有讓他早些回到懷梁的緣故。
不過,終究是人心難測,利欲熏心。
兵權到了沈自絮手中以后,他便大膽了起來,仗著平南王鞭長莫及,他暗中做了不少的小動作,雖然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事,但誰害怕他會成為下一個犯了謀逆之罪的八王。
也確實如此,平南王就是再手眼通天,他的手也伸不到同州去,更不能什么都管,所以平南王最多也只能對他再三警告,而不能將他除掉。
如今,時局不清,風云變幻,沈自絮手中的兵權便尤為重要了。當然,若是有哪個皇子能得到他的支持,勢必也會多一些籌碼。
只可惜,沈自絮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想要拿下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北上同州,一路上沈元清一行人還是很順利的。除了路上遇上山匪攔路。好在他們身邊有高手相護,輾轉了好幾日,兩人這才到了西北,進入了沈自絮所管轄的地盤。
和途徑別的地方不一樣,同州除了入關時嚴苛了一些,便暢通無阻了。
他們入關時雖然隱瞞了身份,不過他們卻不知,自己的行蹤早就被肅王所洞悉了。
“王爺,敬陽公主又來信了!”
剛聽了侍衛回稟沈元清一行人的位置,便又有新消息了。
聽到敬陽公主這個名字時,沈自絮皺了皺眉。
他接過侍衛手中的信,便同他點了點頭,侯在書房的侍衛盡數退出以后,他才展開信看了起來。
看完了信,沈自絮臉色也愈來愈黑了。
敬陽公主第一次來信來算溫和,她只說想要自己站外她那一邊,沈自絮雖然不會輕易站隊,不過他倒也能理解敬陽公主。
只不過這第二次來信,便幫他氣不打一處來了。
先禮后兵,敬陽公主這次直接威脅他了。別的人不知道當年八王聽命于誰,又是被誰推出去擋刀的,但沈自絮卻很清楚。
在老肅王沒有駕鶴之前,他作為肅王世子,一直都是待在懷梁的。
他和八王有些交情,也知道八王的秉性,八王尚且年輕,光有野心卻沒有城府,這樣的他,很容易便被人操控。
而這個操控他的人,正是敬陽公主。那時候,沈自絮便知道敬陽公主的可怕了。
在他繼任肅王之位以后,敬陽公主也給他示過好,但他怕自己的下場和八王一樣,并未作出回應。
這一次,敬陽公主卻要他放一個大夏刺客出關。
朝廷的通緝令已經下達,他早就命人在關口仔細盯著了,所以沈元清等人入關時,這才隱藏不住自己的身份。
只要是和大夏扯上關系的事,他沈自絮都不會做,他雖然是有幾分反骨,不過他倒也沒忘記自己姓什么。
將信焚毀,沈自絮便提筆給敬陽公主回了一封信,至于寫了什么,便只有敬陽公主收到信以后才能知曉了。
都說永綏往北,多是貧苦之地,從東邊的常州一直往西,乃至于大夏手中收回的新安也在其中。
不過,這也只是傅淮宴從別人口中聽到的,而今親眼所見,卻是有所不同。
見慣了懷梁的一望無邊,再看永綏西北的崇山峻嶺,卻是有不一樣的感觸。
他們以為同州疾苦,可同州百姓臉上洋溢的笑容便能說明一切。
大街上各種小販的叫賣聲綿延不絕,熱鬧非凡。
“明修,你說這肅王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沈元清望著熱鬧的大街,頓時犯了難。
傅淮宴回頭:“等我們見到他便知道了。”
明修是傅淮宴的字,不過很少有人這般稱呼他。
沈元清點頭,是這么個理。
不過他剛回過神來,傅淮宴便不見了人影,他四下看了一眼,才在一處小攤上看到了他。
他以為是什么新奇玩意兒,走進一看,卻是女子喜歡的飾品。
傅淮宴挑了兩支一模一樣的銀釵帶走,嘴角笑意分明,看著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讓我猜猜,你是要送給遲姑娘的吧?”
沈元清意欲從他手中搶過銀釵,傅淮宴眼疾手快的閃躲開了,險些讓沈元清摔了出去。
傅淮宴睨了他一眼,幽幽道:“我是買給明依的。”
沈元清聽著他的狡辯,不屑道:“既然如此,那你買兩支一樣的作甚?”
被他拆穿,傅淮宴臉色不知是紅還是黑,忙將兩支發釵收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趕緊走吧。”傅淮宴走在前面,怕被他看見自己此時略顯慌張的神色。
沈元清忍不住偷笑,想到了什么,他也去買了一支帶有同州特色的發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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