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眼前之人高大的身影也模糊了起來,一瞬間讓她想到了從前。
彼時他們還是年幼無知的孩提,半大孩提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她一輩子……
都說童言無忌,她卻當了真。
這一念,便是再也抽不出了。
季無淵心中煩躁,可看她眼含絕望,
他又想起了前世她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樣了,不免又心疼起了眼前的小姑娘。
不過,心疼歸心疼,他總不能看她再落得前世下場,再開口時,也就放緩了語調。
“語兒,
不管怎么樣我都是你表哥,
以后我和蕭玨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他知道,聞人語之所以這么執著,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將他當成了活下去的希望,畢竟他是自己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
想到這里,他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憐惜。
“表哥!”
聞人語眼含熱淚,沒忍住又撲進了他懷里,只是這一回他沒再松開她的手了。他明白,她這算是釋懷了。
他聽著懷里小姑娘嚶嚶啜泣,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中透著兇狠。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發泄似的哭了一番之后她便不再鉆牛角尖了。
雖然不知道真假,不過瞧著她眼里清明了幾分,季無淵多少算是松了一口氣。
此時,看著眼前給自己找麻煩的蕭玨他面露不善。
被盯得頭皮發麻的蕭玨訕笑道:“我這不是心疼語兒嘛……”
北堂故輕嗤了一聲,說什么心疼,說白了就是沒本事。不過他倒是沒說什么。
他已經安排好了,馬上蕭玨就會帶著聞人語回去。聞人語倒是想留下,不過她也不是沒長腦子,想著自己留下或許會拖累表哥,
她便止住了留下的想法,乖乖答應了和蕭玨一起回去的事。
正說著,府中管家便匆匆忙忙過來了。
見蕭玨,他也并未驚訝。季閣老一走,如今這季家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
“主子,衙門來人了。”
管家不動聲色的撇了對面的蕭玨一眼,意有所指。
季無淵面色如常,蕭玨卻是不可置信,他的行蹤怎么就被發現了?
“我知道了,你先拖住他們,我隨后就到。”季無淵冷靜吩咐道。
管家見他鎮定自若,心中的焦急頓時消散了不少,一點頭又忙跑了出去。
蕭玨忍不住咋舌:“看來我們來時被盯上了。不過殿下放心,我定不會拖殿下后腿!”蕭家都困不住他,他自然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這時間掐得剛剛好,他們還沒離開,就是不知道他家殿下該怎么處理了。
正好趕上,
他還是很愿意看戲的。
季無淵略微皺眉,
提醒著幸災樂禍的他:“你別忘了還有語兒。”
他當這懷梁是他想來便能來的嗎?季閣老一死,
他就被平南王盯得緊緊的了。
果然,提起聞人語,蕭玨立馬便色變了。
“殿下說得是!我這就帶語兒離開!”說罷,他一溜煙便沒影了。
季家人jing通各種機巧,整個季家的暗道暗閣多到數不清,倒是不怕這些搜查。
季無淵擰眉,轉身大步前往前院。
正如他所想,一行人便是平南王的人,說是在抓刺客,以故奉旨搜查懷梁各家。
他有搜查令,季無淵自是不敢推拒。
他面色如常,由著他們去了。
搜了一圈無所獲,那些人便不得不走了。他好歹也是有官身的,又是二皇子的幕僚,自是點到為止便罷。
只是走時,那領頭之人還回頭盯著他看了好幾眼。
暗探的消息不會有錯,只能說是他們來晚了。
那邊平南王的動作也很快,以此為由,在城門口設了防。
蕭玨一個人也就罷了,可帶著一個聞人語他便沒底氣了,思來想去還是帶著她又折返回去了。
沒辦法,為了護送他們出城,季無淵只得去求了敬陽公主。
敬陽公主本不想幫他這個忙,不過在聽聞聞人語便是聞人一族之后,便也應下了這件事,親自出面解決了這個麻煩。
趁著敬陽公主出城,遲玉卿靈機一動,攛掇了季蕓嬌帶她出府。
季蕓嬌被她恭維的話語捧得心花怒放,想著祖母和如意嬤嬤都不在,沒人攔著她,便一口答應了。
出了公主府季蕓嬌便后悔了,她要去赴會,可她睨了一眼遲玉卿,眼帶嫌棄。
走了一半,季蕓嬌看著熱鬧的大街,心念一動,將她半路扔了下去。
遲玉卿正好想著如何單獨行動,季蕓嬌此舉便是在幫她,她當然不會跟季蕓嬌一般見識。
得了自由的遲玉卿第一時間便是回了遲家。
雖然遲延章死前有些非議,可他們到底是將門,遲家無人,這院子便一直這樣荒廢著,無人敢動,也無人來過。
看著長滿青苔的石階便能知道里面有多荒涼了,站在門口,遲玉卿只覺得眼眶一熱,兩行清淚便流了下來。
那道緊閉的大門后,全是回憶。
她在石階上坐了好一會兒,才愣愣起身,神色有些目然。
她要去找姐姐,她太想姐姐了。
最后回頭看了一眼荒蕪的遲家,她便跑去了陸家。
她是從季蕓嬌嘴里聽到的,姐姐嫁給了陸家表哥,聽季蕓嬌的意思,那陸家并非良善之輩,她也擔心姐姐。
不知道為什么,她最近總有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到了陸家,陸家念著敬陽公主,倒是給了她幾分薄面,待客還算周到。
只是,她到底沒能見到姐姐。
陸家人說姐姐病了,不方便見客。
一聽姐姐病了,遲玉卿便更加擔心了,她嚷著要去看姐姐,陸家卻是百般阻攔。
最后還是陸家去請了公主府的人,讓人將她又帶了回去。
遲玉卿一顆心放不下去,一直想著姐姐的事,陸家人不肯讓她見姐姐,定是有隱情。
只是她回來后便又被禁足了,連帶著帶她出去的季蕓嬌也被罰了,季蕓嬌都恨死她了自然不會同她透露什么,無奈她只得求巧竹幫她打聽。
巧竹哪能看她傷心,便去打探了一番,不過巧竹在公主府的境遇與她相差無幾,一通打聽并無所獲。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遲玉卿解除了禁足。她立刻便去向季蕓嬌打聽了,季蕓嬌只被罰了幾日禁足,她知道的消息自然要多一些。
這一問倒好,聽到季蕓嬌幸災樂禍的語氣,她沒功夫與她爭辯什么,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季蕓嬌說,她姐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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