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庫拓一行人趕了一天的路個個疲憊不堪。
反正這已經到了北蒙,庫拓便下令讓大家原地休息。
然后架起火堆考起馬肉。
他們吃了幾天又柴又硬的馬肉,早就膩了,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其他吃的,誰都不想再吃馬肉了。
他們想念的是草原上肥美的羊肉,特別是那濃重的羊膻味兒。
午夜夢回腦海中全是烤的金黃冒油,香味誘人的羊肉。
剛剛看到那一大群的羊,好些人就像庫拓一樣,差點忍不住撲上去。
這會兒他們只能仰望天空,想象著烤羊肉的美味。
就在這時,眾人好像聽到了羊叫聲。
一開始大家以為是自己許久沒吃羊肉出現了幻覺。
直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眾人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向聲音處看去。
真的是羊群,雖然不多,只有幾十只,卻也足以給他們解饞了。
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庫托,庫拓看見羊群眼中早就光芒大盛,恨不得,現在就抓過來啃上去。
地善雖然也饞了,可他還保留最后的清明。
“將軍,突然出現這么多羊,不對勁。”
在北蒙,羊群可是貴族們最在意的產業,往往會加派大量人手看護,根本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丟失的現象。
“估計是誰名下的羊群走散了。”
地善還要再攔,庫拓瞪大眼睛怒道:“自己送上門的食物,又不是本將軍去搶奪的,地善,一場無足痛癢的敗仗,就讓你變得這樣懦弱怕事了嗎?”
地善不知道該怎么說。
庫拓已經吩咐手下道:“大家去把它們都抓過來,小心點,可別讓他們再跑了。”
眾人聽到這個吩咐,瞬間如餓狼般激動的撲向羊群。
幾百人抓幾十只羊簡直輕而易舉。
沒多久,奔波了一天早就筋疲力盡的羊群就被他們一只不剩的抓住了。
神經緊繃了一路的北蒙人,因為這一頓羊肉終于稍微放松了心情。
庫拓心滿意足的嘬著骨頭,他一個人就啃了大半只羊。
看著大家面上的喜色,庫拓大聲道:“還有幾天就到北門王庭了,大家再堅持堅持,以后本將軍保證你們能天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聽著眾人的呼喊,庫拓仿佛又回到了那意氣風發的時候。
“你們都是跟本將軍九死一生回來的,從今以后,本將軍不會虧待你們半分。”
“將軍威武……”
這次大家的呼喊聲比剛剛更猛烈了些,好像前些日子的苦難,心如死灰,全部都蕩然無存。
只是地善卻沒有庫拓這樣的樂觀,兩萬多人馬,如今只剩不足一千,他覺得覺得首先要面對的,是北蒙王的震怒。
只是一路上這個問題,他和庫拓說了許多次,庫拓壓根不往心里去,反而勸他不用擔心。
在庫拓看來,自己是北蒙第一勇士,雖然打了敗仗,可一身的本事還在,大王頂多苛責幾句,肯定不會重罰。
回去報信的牧羊人,一人一馬在草原上狂奔,終于在三天后到了扎虎的地盤。
扎虎帶著一群人正要去草原上狩獵,牧羊人一腦袋栽在他面前。
“將軍……”
扎虎沒有認出這人,直到牧羊人拿出信物,扎虎才知道原來這人是自己的手下。
“你怎么會在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牧羊人急切道:“是邊界的羊群,被庫拓將軍帶人搶了……”
牧羊人把事情仔細的想扎虎說了,尤其是庫拓打了敗仗,損失了兩萬多北蒙勇士的事。
那些準備和扎虎去狩獵的人氣的破口大罵。
“庫拓那雜碎捅了這么大的婁子,竟還敢囂張的搶殺將軍的羊群,真以為自己得了大王的賞識,就誰都不放在眼里了。”
“讓我北蒙兩萬多男兒葬送在厲國,他還有什么臉回來。”
“將軍,不能就這么放過他……”
扎虎面色陰沉,抬起手制止了大家的言論。
“今日的狩獵取消,我這就去面見大王,定會讓大王給我個說法。”
浦安修帶著人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天一亮就快馬加鞭的去追庫拓。
庫拓那群傷兵敗將盡管已經加快了腳步,浦安修一行人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便追上了。
剛看到庫拓一行人的影子,浦安修便勒停了馬,后面的人也都停了下來。
牛大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抹了把臉上的汗珠道:“都兩三天了,他們才走到這里,你也太慢了吧!”
李善不住用袖子扇風,下意識吞咽了下干澀的喉嚨,“我還以為要追多久呢!結果兩天不到就追上了。”
蔡飛喘著粗氣,笑道:“要不是我們迷了路,估計連一天都不用。”
是的,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他們分不清方向,自然而然的走錯了路。
若不是遇到幾個北蒙牧民,他們還不知道要錯失多遠。
只是走過剛開始的大片草原,后面就開始亂石嶙峋。
更多的是光禿禿的山頭,也不知是何原因寸草不生。
眾人的心情逐漸沉重,這樣的環境,難怪北蒙人會覬覦厲國城池,每年都要派兵去攻打掠奪。
穿過了怪石嶙峋的山頭,腳下開始逐漸出現綠意,道路兩邊也開始出現樹木。
只是草木依舊不是那么茂盛。
初近北蒙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仿佛是曇花一現,海市蜃樓。
幸虧以庫拓名義搶來的羊肉還有,才免于餓肚子,天氣炎熱,那味道不見得有多好就是了。
只是,大家帶的水都喝完了,昨日就忍了一天沒喝水,今天若再找不到水源就麻煩了。
看著遠處的人裴峰有些遲疑,卻還是問道:“攻嗎?”
浦安修沉吟了一下道:“不,先跟著他們,找到水再說。”
李善暗急,都已經到了北蒙腹地,這次放過了,往后可就不一定還有機會。
可他再急功近利,也知道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水。
只有北蒙人才最了解北蒙的地形,看庫拓他們不慌不忙,肯定知道哪里有水。
盡管不甘,李善還是把殺庫拓的話給咽了回去。
牛大柱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試探的問道:“要不我們先把庫拓殺了,留下幾個喘氣的給我們帶路?”
裴峰道:“不妥,誰知道留下的北蒙人會不會故意地耍弄我們。”
厲國北蒙本身就是敵對的關系,若留下的是個硬骨頭,死活不為他們帶路,他們也沒辦法,真就只能等死了。
牛大柱頹然的垂下腦袋:“好像也是,若是知道我們找不到水,北蒙人肯定是巴不得我們都渴死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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