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周嬤嬤離去,在去往白氏那邊的路上,就僅剩下了蘇如錦、蘇如昭,以及白氏派過來的人。
蘇如錦也沒特意避諱白氏的人,就徑直問蘇如昭說:“方才多虧了六妹妹幫我,要不然就三妹妹那驕橫的勁,我說不得要怎么被她作弄呢,就是六妹妹不怕......”
這后宅究竟是白氏當家,蘇如繡究竟是蘇老夫人膝下長大的孩子,又素來蠻不講理,可以這樣說,在這府上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蘇如繡。
但偏偏蘇如昭冒著被蘇如繡事后報復的風險來幫她。
蘇如錦從前未曾與這六妹妹親密相處過,也不大了解,但也不相信會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對她施予援手——也許從前信,但自死過一回后,她就不太容易相信旁人了。
蘇如昭卻坦然道:“再怎么害怕,也不能枉顧事實不是嗎?”
蘇如錦失笑,什么是事實,在鎮北侯府,大抵誰有權,誰得寵,誰說的話就是事實。
但蘇如昭又低聲說:“更何況,大姐姐乃是正室嫡出長女,昭兒相信,終有一日,大姐姐會奪回自己所該擁有的一切。”她眼底閃耀著的光芒叫‘相信’。
但蘇如錦自己都不知道蘇如昭為何會這樣相信自己。
緊接著蘇如昭又說:“大姐姐應該知道,我母親出身不過是伶人,原是沒有機會侍奉父親的,更遑論成為父親的姨娘,一切卻源于她那副與母親悄似的容貌。”
說到這兒,蘇如錦大抵意會,蘇如昭是覺得歸根究底父親還是心悅自己的母親的,所以賭她不會一直在這府上黯然失色。
但男人的心悅值幾分錢?
是想到前世的許佑安。
但蘇如錦沒繼續說這事。
到了白氏那邊,白氏沒見到自己的女兒,心中有疑惑,但見仆人一臉晦澀莫深的模樣,卻沒問出口,直至到了馬車上——白氏與二姑娘蘇如繪同乘一輛馬車,至蘇如錦她們,則另乘一輛馬車。
白氏便問心腹道:“如繡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是大姑娘太奸猾的緣故。”心腹就說道:“想咱們三姑娘,何廝尊貴,不過讓大姑娘給她洗一下腳罷了,大姑娘若是不愿意,盡管說就是,誰知她竟存心作怪,用沸水燙三姑娘,于是引起爭執。”
白氏聽到蘇如繡被沸水燙了之后,面上現出一抹擔憂,忙問道:“如繡她沒事吧。”
“三姑娘瞧著倒是沒大礙。”心腹就回道。
白氏又說:“如繡是個不肯讓人的,想來不會白白受了欺負罷。”
心腹于是說:“三姑娘當然不肯白白受了這欺負,奴才進去的時候,三姑娘似乎在鞭笞大姑娘,也就是這一幕被老夫人身邊的周嬤嬤給看到了。”
“可周嬤嬤素來也是疼愛如繡的。”白氏就忍不住道:“怎么著也不會是我們如繡吃虧的,可如今卻見著,那小賤蹄子好好兒的,我的如繡卻沒能過來,如今也不知道在屋子里頭怎么抹眼淚傷心呢。”
心腹見狀面色也是不好,“也是奇了怪了,周嬤嬤素來跟著蘇老夫人,都是最疼愛咱們三姑娘的,即便是三姑娘做的不對,也會向著三姑娘,這一次大姑娘奸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也是這周嬤嬤沒有偏向咱們三姑娘不說,似乎還有些偏著大姑娘。”
原先白氏不過顧著替自己女兒鳴不平,眼下聽見這話,卻有些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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