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東間,薛明誠打開了一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件大紅的嫁衣。
只見大紅色的嫁衣上面是用金絲繡出來并蒂蓮,細密的針腳,衣服的做工相當精細考究。
小荷贊嘆道:“這衣服做的真漂亮。”
薛明誠看她喜歡笑道:“這是父親請錦繡坊的繡娘們做的,京城的大家閨秀們都以在在錦繡坊做衣服為榮。”
小荷愛不釋手的摸著眼前大紅的嫁衣,用手輕輕的撫摸金色絲線勾勒出的并蒂蓮。這些繡活兒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但是細微的差別不是內行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薛明誠看小荷喜歡這件嫁衣,說道:“我去給你挑幾件首飾,你先試試衣服合不合身。”
小荷羞澀的點點頭,把薛明誠推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西側房間里薛嵐和許老大、方老爹、陸老漢相談甚歡。說到親家。
薛嵐喝了口茶水說道:“親家,你看這樣如何?過幾日就是二月二了,把孩子們的親事定在二月初二怎么樣?”
許老大點頭說道:“好好,
怎么著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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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嵐笑著說:“嗯,咱自己定歸咱自己定,該有的過程一個也不能少,我明天回就會鎮上,讓我侄子繼賢找個媒婆過來,把該走的過程都走了。”
“好,好”許老大滿意的點了點頭。
方老爹和陸老漢十分贊賞的點了點頭,這薛嵐做事果然講究。一點兒也沒有因為他們窮而看不起他們,反而和他們還很談得來,就像多年的老友。也沒因為這門親事門不當戶不對,真是一個開明的老人。
這時月牙兒、李氏和張桂花一人端著兩盤餃子進了屋。
方老爹看餃子好了,摸了摸肚子說道:“哎呀!這都后半晌了,可真是餓得不輕。”
月牙兒笑著說:“老爹你就快點吃吧!還多的還多著呢。”
薛嵐愣愣的看著月牙兒,越看越覺得這丫頭熟悉的很,就像是一個故人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這時他看到張桂花和李氏頓時愣住了,怎么那么像自己多年沒見的兩個小師妹呢。真和是雪如小師妹嗎?可她怎么會在這兒,師傅那么寶貝她,不應該把她嫁到這窮困的小山村才是。
李氏看見薛嵐也是一愣,這人怎么那么熟悉呢。可是自己確實不認得姓薛的故人啊!一定是認錯人了。
薛嵐試探的問:“你可是姓李?”
“正是”
在場的幾人一聽皆是一愣,難道他們還認識不成。又
“你可是雪如妹妹?”薛嵐激動的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閨名,可是我卻不記得有故人姓薛呢。”李氏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薛嵐,怎么看怎么覺得熟悉。可是自己卻實在想不起來他是誰,自己是真的不認識姓薛的故人。
看李氏還想不起來他是誰,薛嵐忙解釋道:“雪如妹妹,我是你如墨師兄呀!賈嵐,字如墨。”
李氏流著淚高興的說道:“如默師兄,真的是你呀!我說怎么看著你這么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原來真是師兄你。這么多年沒有見,你還好嗎?”
“好,好。你怎么會在這兒呢?”
“說來話長啊!當時家里出了事。我就隨著柳大栓
來到了這里,結婚生子直到現在。”李氏嘆了口氣說的。
“當年我去找過你的,可是去了家里,宅子卻換了新的主人,你們也都不知道去向。我就去了京城再也沒有回來過,如果不是這次誠兒的婚事,怕是我們還是見不到面呢。”
月牙兒一聽笑了,世界真是小呀!有緣的人兜兜轉轉到底還是能碰到一起。想必母親一和這位薛老爺年少時,還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呢。如果不是當年母親家里出事,他們應該終會成為一對錦瑟和鳴、案齊眉的佳偶吧!
許老大看他們光顧著說話了,眼看著餃子一會兒就涼,忙說道:“親家,您邊吃邊說,餃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陸老漢也說道:“是啊是啊!先吃飯吧,既然遇著了以后說話的機會多著呢。
這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有多少話都有時間說的。”
方老爹放下手里的煙袋,說道:“您放心好了,雖然咱這山里窮,可是你是妹子來到這兒,就沒受什么苦。當初她公婆可是拿她當閨女看,柳大栓對她好的自是沒法說。”
“這就好,這就好。”薛嵐點頭說道,窮不怕只要過得順心就行。
“可惜,”
方老爹剛一說可惜,薛嵐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忙問道:“怎么了。”
李氏流著淚出了房間,月牙兒忙跟了上去。
張桂花說到:“你們慢慢吃,不夠的話還有,我先去家里看看他們幾個吃完了沒。”說著也快步出去了。
“春天的時候,她家里遭了變故,丈夫兒子和媳婦兒都去世了。只剩下了她和閨女還有孫女,如今三個女人相依為命。”
薛嵐心痛的問道:“她們現在和日子可還過得去。”
陸老漢哈哈大笑的說道:“過得去,現在日子過得可不錯了,月牙這丫頭可真會掙錢。別看她房子破,銀子可是不少,那些果酒和韭菜可都是她想出來的點子。再過些日子,她就和恒小子成親了,這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多謝你們大伙兒照顧了,如果沒有你們的照顧,她們三個想必日子一定會過得很難的。”薛嵐向他們幾個抱拳說道。
小荷試了嫁衣,穿著剛剛好。沒想到薛明誠的父親并沒見過她,卻能給她定做到這么合身的衣服,小荷心里一陣感動。看著鏡中的自己,在大紅嫁衣的襯托下,嬌艷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小荷不由的嬌羞的低下了頭。如果有一面大的鏡子,能看到自己穿嫁衣模樣就更好了。
“小荷,你試衣服了嗎?”
門外響起了薛明誠的聲音。
小荷慌張的說道:“沒,還沒有呢?”
“要人幫忙嗎?用不用我把月牙兒給你喊過來。”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好。”
薛明誠在門外焦急的等著。不知道等一會兒小荷開門的時候,會是一種怎樣驚艷的景象。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小荷走了出來。
薛明誠看她居然還穿著她自己的衣服,問道:“怎么,難道衣服不合適么?”
“合適,剛剛好呢。”
“那你怎么不穿著讓我看看呢。”
小荷害羞的低下了頭,說道:“怎么能讓你現在看呢?”如果現在看了,成親的時候再看還有什么新意呢。她要把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留到那一天。她要讓他知道她小荷是一個多么完美的新娘,讓他從此以后不再對別的女人動心。讓他的生命里從此只有她一個女人,不再去娶妾,一輩子只對她好,就像她一輩子只跟他一個人,只對他一個人好一樣。
方老大語重心長的說道:“說來還要謝謝你們家明誠公子,如果不是他當初買了月牙兒家的果酒,月牙兒家也不會有現在的好日子過。這一切還得要謝謝你們呢。”
一聽他們家的果酒居然是月牙做的,薛嵐的臉色突然一沉。在牢中的日日夜夜,都讓他惶恐不安度日如年。沒想到居然是這小丫頭害得,幸虧后來誠兒托人找關系,才證明這些果酒不是他同關外買的。要不然現在他還在牢中呆著呢,可能過不了多少日子就該上斷頭臺了,這小丫頭真是害人不淺呢。
陸老漢看薛嵐的臉色沉了下來,忙說道:“這次能救你們出來,也是月牙兒那丫頭想的點子。當初她說的時候,我們還想頭上行不通呢,沒想到還真把你們給救了出來。”
“那她救我們不是應該的嗎?如果不是她,我們家也不會被查封,我們父子兩個也不會被關到大牢里。”薛嵐不滿的說道,一想到被關到大牢,他心里就有氣。就算他是個閑職吧!可怎么說也算是朝中大員,就因為這丫頭的果酒讓他進了大牢,想想就來氣。
陸老漢不滿的說道:“你這就冤枉人了,人家月牙兒做果酒的時候,還不認識你兒子呢。再說他怎么知道你兒子會買果酒,怎么知道會害的你下大牢。當初他們是要賣給鎮上的薛公子的,沒想到被你兒子搶了去。你兒子買果酒又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救活你們家的酒樓,你這時候倒是冤枉起人家了,掙錢的時候你咋不嫌錢多呢。”說完陸老漢心里舒服多了,他就見不得別人冤枉月牙兒,那么好的姑娘還冤枉人家。別說是薛老爺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成。
許老大和方老爹都吃驚的看著陸老漢,沒想到這家伙還挺能說的。什么時候他變得這么能說善道了,莫非是跟著張桂花學的。如果陸恒那小子能像他爹這樣能說善道就好了,那小子啥都好,就是話太少,不吸煙不喝酒沒個男人樣兒。
“咳咳”薛嵐干咳了兩聲,尷尬的說:“我沒有埋怨她,我埋怨她干什么呢。只是一想到我坐牢那么長時間,心里就不舒服。要說我也不愿她,如果不是她,我家里也不會遭這么多變故。那么我也不會來到這兒,不會遇見你們,也不會遇見我的小師妹,說來我還得感謝她呢。”說完薛明誠也釋懷了,一切皆是命。如果不是這場遭遇,他哪會想到過著閑云野鶴的日子,怎么會遇見他打小就喜歡的小師妹呢。可是現在已經到了這把年紀,一切都是枉然,能遇見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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