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過的才讓人害怕。
沒錯,此時的秦老爺子心里確實害怕了,心慌了。
他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要失去這個兒子了。
“你老過去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我就不多說了。”
“最近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我相信你沒有忘記,誰是誰非,你心里自己判斷,要是覺得判斷不了,那就讓村里人來說。”
“六年前,我一家子被分出來,房子糧食什么的得了多少,你也心里有數。”
“今天這親必須斷,你放心,你們對我的生養之恩,我不會忘,只要你們不在去我家指手畫腳,每年該給的養老供奉照舊。”
秦國勇一口氣將想好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整個人一瞬間,感覺好輕松,這些年被老院子的親情壓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尤其是最近的這一段時間,他就沒有一天順暢過。
此時此刻,他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一秒記住biqiud
屋里的人都驚了。
就連秦羨也不例外,說實話,她原本并沒有報多大希望,畢竟老爹以往的表現在那里擺著。
今個能過來找沈正紅說要斷親,怕都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
老爺子剛一到來,她就覺得這事怕是不會順利。
沒曾想老爹居然如此強硬,這是真打算一勞永逸了啊。
“老二,你...你是認真的?”
秦老爺子臉上的怒火瞬間退去,開始爬上慌亂。
“是。”
“我受夠了,你們無休止的鬧騰,我也不想以后我家的人每次去鎮上,你們就過來鬧騰。”
“我想過幾天安生日子,繼續這樣下去,咱們都得不了安生。”
“斷親吧,不孝子的名聲我背了,你老想要怎么去對外面說,我都不會為自己辯解一句。”
以前沒有說出口,他還一直顧忌著,現在說出口了,那就得鐵了心辦好。
秦老爺子踉蹌的坐下,這一刻,他渾身的力氣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樣。
沈正紅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
許久之后,秦老爺子笑了。
“好好好。”
“好你個秦國勇啊,很好啊你。”
“斷親,那就按照你說的斷親,從今以后,你不再是我老秦家的人,以后死了也休想入祖墳。”
對于這一切,秦國勇早有準備,敢過來說斷親,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大隊長,麻煩你跑一趟,請村里的其他干部過來。”
“羨羨,你去把你叔祖請過來。”
秦羨沒有言語,直接轉身出了屋子。
能斷當然最好,現在有這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另外一邊,秦老爺子也是起身離開,這種大事,他自然得通知家里所有人。
當然還有全村所有人,他倒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秦國勇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不孝東西。
這不,沈正紅這邊人還沒有請齊,全村上下就已經嚷嚷開了。
秦國勇要跟老院子斷親。
就連精神恍惚的老太太,此時也都精神起來,坐在家門口的地上,哭天搶地的大罵秦國勇是個不孝的畜生。
村里人,也是分成了兩撥,一方支持秦國勇斷親,畢竟老院子最近的所作所為,實在有些太不要臉。
另一方自然是覺得秦國勇這樣做,實在不孝,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那能說斷親就斷親?
當然后者大多都是上了歲數的人,平日子都愛端長輩資格的主。
“前面的都讓一讓。”
沈正紅帶著村里的干部,還有秦羨父女以及秦家輩分最高的叔公走來。
剛一出現,做在地上的老太太,就翻身爬起來,撲向秦國勇是又抓又打。
秦羨想要出手攔下,但是卻被沈正紅拉住。
還對著她搖了搖頭,秦羨躁動的心安靜下來,看著老爹一臉漠然,任由老太太抓打怒罵的模樣。
她知道,這是老爹在表示自己的強硬態度。
也是他最后一次放任老院子這些人的所作所為。
雖然,挺心疼,但這是老爹的一種救贖和選擇,她也就只能看著,不能阻攔。
斷親的流程其實并不復雜,先是沈正紅念一遍寫好的斷親文書,然后村里的干部分別簽字公證。
再來就是秦家最高的老輩子詢問雙方是否真要斷親,得到肯定答案后,就是請出家譜,將秦國勇一家子的名字都劃掉。
最后,才是斷親的雙方在文書上簽字畫押。
“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不孝的畜生啊。”
在老爺子簽字完成的一瞬間,老太太放開了秦國勇,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見到這一幕,四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沉默了。
“從今日起,老院子跟秦國勇一家再無關系。”
沈正紅剛宣布完,秦國勇就沖著老爺子和老太太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
隨即起身拿著文書,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得很決然,這一刻,老太太也停止了哭嚎,定定的看著秦國勇的背影,傻了。
同樣老爺子也是沉默不語,心頭好像一下子空了一樣。
父女二人剛回到家。
魏蘭就發現了秦國勇身上的狼狽和臉上的傷,連忙上前詢問。
剛才村里人雖然在鬧騰,但是他們家住得偏僻,加上這鬧得沸沸揚揚,想來他們一家子都可能在老院子。
自然不會有人跑過來通知。
所以,留在家里的母子二人并不知道老院子門口發生的一切。
“娘,你去打水給爹洗洗,我去后面看看有沒有傷藥。”
魏蘭還想詢問,卻被秦羨一個眼神制止住。
不多一會,魏蘭給秦國勇清洗好了傷口,秦羨也弄來了一些金瘡藥,在這期間秦國勇一句話也沒有說。
手里死死的捏著斷親文書。
“閨女,這是發生什么事了?你爹的傷...”
“老太太打的。”
魏蘭一驚,臉色陰沉下來。
“這老太太是瘋了吧,居然這么下死手打你爹?”
“不行,我得過去找他們要個說法,咋能這樣打人。”
魏蘭擼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我也去,這老太太簡直太過分了。”
秦文軍也很震怒。
兩人卻被秦羨一把拉住。
“不用去了,這是爹的選擇,也算是最后的放縱老院子的人。”
隨后,她將整件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沉默了許久,魏蘭才小聲的問道;“真斷了?”
“嗯,文書還在爹手里捏著,爹心里應該很不好受,得需要給他一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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