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劍宗上下對那件事都諱莫如深。
畢竟就算沒有任何證據,人們依舊愿意相信。
是陸修亦在前任掌門飛升之際親手殺害了他。
畢竟前任掌門殺了陸修亦的師尊,又在數百年間處處刁難他,想方設法利用他。
看這家伙留下來的幾個走狗就知道前代掌門不是什么好人。
這群家伙把好好的門派搞得烏煙瘴氣。
就像是一堆蛀蟲,趴在前人留下的好東西上瘋狂的啃食著。
安逸得理所當然。
當年陸修亦的罪行被完完整整地“記錄”在了劍宗的檔案冊上。
檔案是誠實的,不會添加或者減少任何一個字,也不會依照個人情感妄定是非。
待翻到那一頁的時候,陸修亦皺緊了眉頭。
這和他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樣。
那頁紙上。
關于那原本應該記錄了他罪行的紙上現在空空如也,一個字都沒有。
他不信邪地翻看了前一年和后一年的記錄,其他的都還在。
但唯獨只有這一年的記錄是空白,完全的空白。
檔案是沒辦法隨意篡改,除了掌門和特定的幾個人員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辦法肆意改動檔案。
陸修亦又連續調出了其他幾個長老的檔案,翻看他們關于那一年的記錄。
如果沒有出現問題的話,他應該是能看到那一年年末其他幾位長老對他的審判流程。
畢竟謀殺掌門是重罪。
他還記得那一天發生的事情,那是一個天氣比較晴朗的早晨,在掌門渡劫失敗第七日。
你為什么要殺了掌門?
那群人問他。
他不記得他當時是怎么回答的了,但是他記得當時的場面一度非常jing彩。
大家從一開始的討論他的罪行并且試圖取消他繼任掌門的資格到為了前掌門遺留下來的幾個破法寶打得不可開交頭破血流。
其實根本沒有人在乎掌門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是飛升成功了還是渡劫失敗了。
這群遺老的眼中只有利益,只有自己和他們背后的家族,單純到令人惡心。
陸修亦一連查看了許多人的檔案,似乎所有人在那一年都像是集體失憶了一樣。
沒有任何一條記錄說明這件事,就算是前代掌門的記錄,也只是在最后一頁輕描淡寫的寫了句某某年某月日渡劫失敗死亡。
還有,剛剛那輕描淡寫的一段話是被后面人補上去的,不論是字跡還是行為習慣都和原本的記錄大相徑庭。
更不要提那書頁中還夾著一些食物殘渣,似乎就像是有什么人一邊翹著腿,一邊啃著干糧提著筆寫了那么一段話。
劍宗的防護很嚴,普通人一般弟子和大多數長老都是進不了檔案室的。
并且所有人都知道,絕對不能把吃的東西帶進去。
那么這個一邊吃零嘴一邊把所有人的記錄都改得亂七八糟的人,很可能是個外人。
有這份潛入劍宗的實力,又有篡改記錄的閑情逸致,甚至還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并且修改的都是有關于陸修亦的記錄……
所以這種王八蛋一樣的人到底是誰呀?還在別人的寶庫里吃東西。
陸修亦其實心中也多多少少也大致確定了犯人究竟是誰。
畢竟看上去這家伙像是做了一件好事,把那種看似不光彩的記錄通通刪掉了。
這種事情,他的敵人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恐怕只有那個人了吧?
“今天天氣不錯,我想你應該出去走走。”
林瑯有些擔憂的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這算是天氣好嗎?
但是看著玄溟師叔那張帶著幾分可憐的臉,她又不忍心直接拒絕。
說起來,這段時間習慣了,也就這樣了。
魔域實際上還挺不錯的,一天三頓,至少都能吃肉。
就是只不過周圍人都比較煩。
“我剛好最近得了一只新寵物,想要拎出去放放風,你若是得了空,我們可以一起走一走。”
玄溟表面上看起來不動聲色,但在這幾天的相處過程中林瑯也知道了,這家伙越是不動聲色就想的越多。
他只要想的越多,他做的也就越多。
“是什么寵物呢?”
林瑯留了一個心眼多問了一句,在見到奇奇怪怪的物種之前她得提前打好預防針。
“是一頭熊。”
玄溟看上去略微有些苦惱,又帶著一絲絲的不滿意,看來他似乎并不怎么喜歡自己的新寵物。
“說起來我們家小師妹也是一頭熊來著,我們家毛毛可可愛了,師叔你養的不會也是一頭小熊吧?”
林瑯想起來在玄溟還是花瑾的時候也天天照顧他們家的師妹毛毛,毛毛似乎還挺喜歡他的。
難道這家伙招熊喜歡嗎?
“確實,毛毛真的非常可愛。”玄溟點了點頭,一絲察覺不到的紅從他臉頰暈染開來。
但是這個變化只持續了一刻,少年立馬變了臉色,重新帶上了一些不滿,甚至還有一些惱怒。
“但是新抓到的這只一點也不可愛,如果再馴養不好的話……我覺得我們晚上可以吃熊掌了。”
玄溟的眼中帶著陰霾,林瑯毫不懷疑這家伙是真的打算這么做。
“動物嘛……多訓練訓練就會變得很乖,不要沒事就想著吃掉人家。”
聽完林瑯的話,玄溟笑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就帶你去看看吧,那只養不熟的熊。”
好家伙。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熊。
準確點的說,那是那個已經能化成人形的妖。
并且比較遺憾的是,林瑯還真的就認識這家伙。
這不是那個誰嘛。
就是那個,在她把毛毛救走之后,赤熊族就開始了各種打擊報復,并且派出了幾個追殺她的人,
其中就數這家伙最難纏。
眼前被鐵鏈拴在墻上的男子死死瞪著玄溟以及一臉尬笑的林瑯。
他的表情猙獰,嘴里發出嗚嗚的吼聲,林瑯知道這家伙在害怕,也知道這是熊妖特有的威脅人的方式,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像條狗一樣被人拴起來,上半身什么都沒有穿,毫無尊嚴可言。
真是可憐。
“這就是你的新寵物嗎?”林瑯驚恐萬狀地看自家的師叔。
“怎么,你認識他?”
玄溟像是看穿了一切一樣,微笑著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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