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婆婆據說是窮人家出身也能理解,怎么這馬香兒富家小姐長大的也這么俗艷不堪,真不知道馬家什么樣的家教養出來的這么個從里到外一無是處的女兒來的。
丫頭們奉了茶,臘月嫌棄的看著那描金牡丹斗彩的茶具,心里暗暗發笑,這種茶具老人家才會用。
“喝茶啊,這可是三年的月光白!”馬香兒不無炫耀的說著,自己捧起一杯抿了一口,滿意又得意的沖臘月和張晚晴謙讓,“你們也嘗嘗,云姐姐也最愛這個。”
臘月不動,定定的看著桌上的兩杯茶,心里充滿了戒備。她怕再步上那碗紅豆羹的后塵,面前的女人狠毒狡詐之心比起小姑子來也不遑多讓,三番兩次給自己下藥,不得不防。
張晚晴只一瞬便已經明白了臘月的顧慮,于是尷尬的一笑,上前說道,“嫂子您先挑一杯,香兒妹妹一片誠心待客,咱們也不好駁人臉面。”
臘月總覺得這倆人行事透著古怪,可是又說不上來那里邊不對勁,眼看馬香兒眼角都是鄙視的望著自己,小姑子又一臉殷勤的巴巴等著自己挑一杯來喝。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晚晴,看來你這臉也不夠大啊,一屋子三個人倆人勸茶都勸不來,別逼人家了,想必是石家的茶配不上你嫂子的尊貴。”
張晚晴紅著臉哦了一聲,就要拿一杯退下。
臘月冷哼了一聲率先搶過了晚晴面前的那杯,“一口茶而已,我看不上的不過是那些暗地里下陰手的勾當。”
她說完舉杯抿了一口。
還不錯。臘月本來就是個極為愛茶的人,這次的月光白比小云那里的口感好了很多,沖泡技術也不錯,正好也口渴了,臘月便喝完了杯里的茶。
晚晴笑著端起剩下的一杯,對臘月笑得極甜,“嫂子,您素常總愛說月光白一般都容易泡的過于膩人,這個泡的是不是比尋常人都要好的多?”
“的確,”臘月點頭,“這個月光白是比一般喝到的泡的高明些,想必也不是尋常水。”
馬香兒的住處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若說小云喜歡富麗堂皇的裝扮,可至少人家的房間布置的富貴中透著高貴雅致,然而馬香兒這房間就是純粹的堆金砌銀,毫無美感可言了,這品味倒是像極了自己的婆婆。
這種花別說見了,根本就是聞所未聞,可再沒見過,被馬香兒這么一說也實在討厭的緊。
但這里是石家,臘月不想和她做這種無謂的口舌之爭惹人笑話,于是假裝沒聽見的問張晚晴,“還有多遠到?我們拿了衣服也好趕快回家。”
“啊?這么快就回去啊?”張晚晴看著馬香兒擠擠眼,說道,“嫂子來時不是和娘說要玩到天晚才回嗎?”
臘月一時倒真的好奇了,這倆人想干什么?倆人都是對石云清有非分之想的人,竟然能成了好朋友還真是讓人好奇。
看來要更加小心些才行了。
臘月心里這么想著行事就十分小心,卻沒想到就是這么小心卻還是著了他們的道兒。
沒有她以為的各種繁復的用餐規矩,石家果真如石云清說的那樣,老老少少都很隨意,大家都是一桌吃飯,也不會讓小輩的立什么規矩一邊站著伺候。
李清看的好奇,忍不住羨慕,偷聲和臘月道,“石家老太太真隨和,我還真沒想到呢。你就不用說了,你家婆婆本來就愛挑錯,平時都拿捏的你不行,想必吃飯的時候一定得旁邊站著伺候著立規矩吧?就連我家雖然婆婆平素和善,可是這樣的禮卻是一點不差都教了我定要守規矩的,就怕被人笑話,你看他們家,”李清拿眼睛指指同桌吃飯的石云清的幾個姨娘們,“連姨娘們都能同桌一起吃,誰嫁到這樣人家,真是幾輩子積的福氣。”
臘月點頭應和著,也覺得從沒有吃飯吃的這么松快自在過,心里暗暗欣羨小云這家里的氣氛,就是馬香兒總時不時的投來仇恨的目光讓人不喜歡。
馬香兒一點也不想給情敵好臉色,可是為了那件事能成,也只要虛與委蛇的裝出幾分親近友好的意思來,說道,“就是啊,來都來了,急著回去做什么?索性到我那里喝點茶等等小云姐姐再玩會。”
這倆人不對勁。
馬香兒得意的指著石云清處的院子道,“看到了嗎?大表哥院子里種了好些個石榴樹呢!你們張家窮人見識少,一定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能從三月就一直能開花開到九月份的石榴花吧?”
臘月正對著石云清院子里那紅的似火的石榴樹欣賞呢,石云清果然不愧人稱榴花公子,這滿院子的石榴花開的如火如荼,著火了似的,更讓人驚訝的是,那些石榴花竟然還有七八重花瓣的,開的層層疊疊跟假花似的。
一個時辰后,石家祭祀完畢,在大花廳里設了宴席,隔著兩道屏風后,石老爺子帶著男人們在外頭另起一席。
臘月萬萬沒想到馬香兒竟然和張晚晴玩到一處去了,這才多大會功夫兩人就好的像多年好友似的,果然是物以類聚,狗屎招蒼蠅,啥人親啥人。
正好這時候石老夫人喊小云過去有事,李清又說來時家中婆婆叮囑今日家中請了人來看著給園子里種花栽樹,讓她過了午就回。
自己一個人反正待著無聊,臘月便隨著張晚晴和馬香兒去了。
萬沒想到,馬香兒住的竟然和石云清這么近,只隔了有兩個院子遠。
但臘月也不在意,反正如今在石府呢,也不怕她怎么著,至于離開石家后……哼,就是她不想找上臘月,臘月也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飯后小云約著李清和臘月去自己院子里吃茶,張晚晴卻突然一臉討好的笑對臘月道,“嫂子,我方才衣裳忘在香兒那里了,嫂子陪著我一起過去拿了衣裳來這里行嗎?”
這地方哪里是吵鬧的地方,石云清臉色一陰,聲音冷的能結冰:“香兒!”他聲音提高,“任性也要有個度。”
張晚晴瞬間額頭出了一層汗,馬香兒也不敢再放肆,囁喏了半天,見周圍的人沒有一個敢為自己求情,就是石家老四也垂著頭一聲不吭的。
于是便只好一跺腳,不情不愿的福了個禮,“那我出去等你們了,香兒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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