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姜和阮遙集一同私下面見了燕主慕容儁,曾經高高在上對晉國使者說自己承天命為皇的燕主慕容儁瞧上去病弱無比。
見到帶玉璽回到晉國的阮遙集,他心里頭多多少少有些畏懼和敬佩。
相反,阮遙集面對他卻沒有顯現出任何多不恭敬。
“阮先生。”
燕主慕容儁滿臉幾乎都是慈祥的笑。
“很感激您能親自前來,想必清河已經轉達了朕的意思,朕對晉國深表歉意,但已經時日無多,太子沖又承蒙您的恩德,將來必會不負所托。”
阮遙集客氣的坐下來,謝令姜坐在她的身旁,心里頭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上一輩子為金絲籠中雀,終其一生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可是這一生阮遙集早在悄無聲息里頭已經編織了安全的網,普天之下,沒人再能夠傷害她了。
她好像能夠跟在阮遙集的身后,成為操控棋盤者,成為歷史背后隱藏著的人,能夠不再隨波逐流的活著。
“燕主無須擔心,燕國暫時不會出事,只要李犢降,危機便可解決。您對晉國的誠意,陛下必定會知道,陛下也覺得燕主應當是仁義之人。”
阮遙集和燕主的交流時間并不長,但是謝令姜已經察覺到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燕主慕容儁的身體并不樂觀。
慕容沖回到了燕國,也似乎漸漸找尋回了從前的記憶,而清河公主似乎也因此而略感輕松,在謝令姜和阮遙集入住了徐州城的玲瓏閣后,每隔兩日就會過來約謝令姜一同出去玩,而阮遙集一點都不放心的跟隨在左。
謝令姜便對阮遙集打趣道:“我怎么覺得清河公主對您有點意思,阿兄?不然為何屢屢找借口和您在一起?”
阮遙集聽了這話,深感無奈。
他看著謝令姜,認認真真開口道:“難不成你不覺得她意圖接近的對象是你嗎?”
可是謝令姜早就被吹糖人兒的吸引了,最后纏著阮遙集親自吹了一個糖人兒給她才行。
五月前,謝令姜和阮遙集離開徐州地界,慕容沖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少年眼角眉梢都是一股陰郁,他對一旁一模一樣相貌身高的阿姊慕容清河道:“你說這么久,他相信我們了嗎?”
慕容清河搖了搖頭,她有些茫然的開口:“我們唯一能夠抓住的只能是阮遙集從不愿在歷史上留下筆墨這一點,否則我們全盤皆輸,他就像是暗夜里為人看家護院的狼,而你路過那地方,只覺得庭園富麗堂皇又陳舊不堪,那看家之犬
老弱溫和。”
接下來的話語沒有說,可是姐弟二人都明白彼此對話里頭的深臺詞,即是庭園便是晉國,看家之犬就是隱藏著蓄勢待發的阮遙集。
坐在馬車里,謝令姜笑著對阮遙集說:“燕主慕容儁的話可以相信一半?”
阮遙集和她相視一笑道。
“不過是一樁交易罷了。”
五月,燕主慕容儁派衛將軍慕容恪討李犢,李犢降,計犢起兵僅二月。
與此同時,張祚,字太伯,晉安定烏氏人,廢哀公張曜靈自立前涼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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