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玥買好了藥材,從藥鋪出來,準備回去,只見一輛馬車停在藥鋪門口,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身姿雀躍,腳步歡快地往里面跑去,邊跑邊喊,“爹,我回來了。”
剛才抓藥的掌柜忙從柜臺走出來,“剛才你表哥來過了,還問你們什么時候回來。”一邊扶著女兒的手,往里走,“祖母呢?有沒有安排人先送回家。”
“祖母已經安全到家了,爹你就放心吧。”姑少女走得很快,腰間佩戴的環佩隨著腳步叮當響,一邊走一邊帶著急切的語氣問,“表哥呢,人在哪里?”
掌柜用疼愛的目光深深地看著女兒直笑,“在后院呢。”
蘇玥提著藥包,站在門口,目光注視著這對很有愛的父女,原來這位可愛又有些活潑的姑娘是掌柜的千金,她來藥鋪買了幾次藥材,還是第一回見呢。
身穿茜紅色衣衫的少女忽然回過頭來,隨后拉著她父親的袖子問,“哪位姑娘是誰啊?”
蘇玥正看著父女倆的背影,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織在一起,出于禮貌,蘇玥對著人微微一笑。
大大的杏眼如一汪秋水,水靈靈的,笑起來睫毛眉梢都彎成了好看的弧度,少女看著愣了一下,很快回過頭去。
掌柜轉頭,便看見了不遠處的小姑娘,對著人帶著歉意笑了笑,轉過頭去壓低聲音道,“來我們家買藥的。”
“哦,原來是一個買藥的。”少女嘀咕了一聲,一路小跑,去找她口中的表哥。
回到蘇家,蘇青見蘇玥回來了,連忙接過人手中的藥包,告訴蘇玥,下午來了一位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她說的那位黃公子。
那公子進了鋪子,問他貴姓,他也不說話,只是背著手在鋪子里看了兩圈,就一聲不吭地走了。
蘇玥去后院洗手凈臉過來,肚子有些餓了,從廚房的盤子里拿了個紅豆餅,一邊走一邊吃,走到柜臺邊,同蘇青說話,“那公子長什么模樣?是不是臉上有些疙瘩。”
蘇青認真地回想下午的情景,當時他見人不說話,有些納悶,盯著人瞧,給他印象很深,“臉上是長了幾顆痘,還有好些暗黑色的痘印。”
“那就是黃公子。”蘇玥一口一口地吃著餅,想著黃公子的事。
“原來他就是阿玥口中的黃公子。”蘇青煥然大悟,內心有些懊悔,沒有好好抓住這次機會,黃公子來店里看瓷器,他還把人放走了,關鍵是他陪著笑臉同人打招呼,黃公子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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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懊惱又好氣,心疼跑掉了一樁生意,蘇玥拍了拍蘇青的肩膀,“哥,你別著急,黃公子還會再來的。”
黃公子能來“蘇瓷”,說明他內心開始動搖,遷都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誘惑,是一個很大的商機,有沒有遠見能不能抓住機遇,對一個商人至關重要,他也很想抓住這次商機,只是他現在不確定會不會遷都。
蘇青也聽說了遷都的事,半信半疑地問蘇玥,“真的會遷都嗎?”
蘇玥重重地點點頭,“不遷,今上不會心安吧,金陵是太祖皇帝的福地,燕京才是今上的福地。”
蘇青認真地思索起來,“要是我們家的瓷器鋪子能開到燕京去就好了。”
蘇玥知道她這個哥哥是很有主見的,前世要不是有他,蘇家的鋪子還支撐不了五年,她說親說給顧家,從顧家得的兩千兩銀子,一部分拿來贖回給王氏看病而變賣的水田、山頭等祖產,另一部分則給她置辦嫁妝。
靠著這筆嫁妝,她在顧家的日子也好過許多,盡管后來在顧延年四處投官不成,找不到差事的時候,顧家婆婆會指著她的脊梁骨罵她紅顏禍水、狐貍精。
從心底蘇玥很感激她這個哥哥。
“想想還是可以的,萬一有一天愿望實現了,我們不僅要在燕京開鋪子,我們還要買一個宅子,讓姐姐和桂姐兒她們都住進去。”
聽蘇玥這么一說,蘇青的眼睛眨了眨,生出無限的憧憬來。
遷都的言論在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城中的老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
“遷來遷去多麻煩啊,又不是搬家,說搬就搬,今上太兒戲了。”
“南都多好啊,離我們又近,離得近好做生意。”
李記瓷器的李掌柜聽聞要遷都的消息,著急上火嘴角起了燎泡,李家在南都開了一家分店,剛穩定下來開始盈利,又說要遷都了,要遷都,經營的重心自然要轉移,南都的分店不知道還能不能開下去。
讓他更不得志的是,書房的那尊綠水盈盈的玉石還沒有送出去,鄭大人來了,他好幾次送了門貼上門想拜訪鄭大人,都吃了閉門羹,鄭大人身邊的內侍站在門口,一本正經地要他把門貼拿回去,他見狀悄悄往內侍手里塞了錠銀子,誰知道那內侍太不會做人,這種事還大聲說出來,說別以為偷偷給人塞銀子賄賂人,就能見到鄭大人。
門口過路的路人對他指指點點,“這人怎么這樣,這種事也做。”“你要做也可以,背地里偷偷地啊。”
臉面都被丟盡了,李掌柜現在想起來都意難平,磨好墨,拿起桌上的筆和紙,準備給京城的安平侯寫信,一來打聽遷都的事是不是真的,二來看安平侯那邊有沒有門路,能讓他見到鄭大人。
李家的祖母是出自安平侯府的嫡女,嫁到南方來多年,李家一直和安平侯這一支保持密切的聯系,每年過年過節都會派掌柜的去京城送年節禮,李家在京城的鋪子,就是在安平侯的庇護下開的。
得月樓的孫大廚也坐不住,特地去拜訪了和他們家情況差不多的幾家專門賣吃食的商戶,又憂心忡忡地登門來拜訪蘇遠山。
蘇遠山正在書房看秀才們的文章,聞言道,“管它遷不遷,我們家的鋪子又不開到燕京去。”
蘇遠山就是這樣,性情溫和,安于現狀,沒有抱負也沒有野心。
“說的也是,我們家的咸香雞也賣不到燕京去。”聽人這么一說,孫大廚臉色淡定了許多,也覺得蘇舉人說得有道理。
孫家的咸香雞插燒在廣州賣賣就算了,家中的庶子還小,等庶子長大傳承他的手藝,不知是多少年后的事了,他又何必操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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