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映蓮在院子里幫著蘇玥蒸藥材曬藥材,忙活了大半日,忙完了才起身告辭,“這制藥也太麻煩了,九蒸九曬要到什么時候。”
“嫌麻煩的話,怎么能學會行醫治病?”蘇玥笑了笑,推了推她,“你快回去吧。”
孫映蓮應了一聲是,起身剛走兩步,卻又站住回頭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吳大春的娘的病,你能治嗎?”
吳大春娘身上患有咳疾,上次去吳家村的時候,隔著一條小河,人的咳嗽聲都清晰可聞。
“咳疾可是分好多種。”蘇玥認真地思索著,看她,“你放心讓我治嗎,我還從沒有替人開過藥方。”
“那算了。”孫映蓮笑著連連擺手回去。
她擔心蘇玥沒把人的病治好,反而越治越嚴重了,吳大春娘有什么事,可是會連累吳大春的,不過吳大春娘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孫映蓮走后,蘇玥照著吳大春娘的癥狀,在房中擬了一張治咳疾的方子,叫紅蕉送去給孫映蓮,又去蘇玉房中看了看孩子,孩子還沒取名字,只取了一個小名叫圓姐兒。
圓姐兒正在一旁酣睡,蘇玉也躺在床上在睡覺,因為家中沒有請乳娘,蘇玉親自奶孩子,晚上要喂好幾次奶起好幾次夜,總覺得覺不夠睡,正在補覺。
蘇玥輕手輕腳的進去,沒有把蘇玉叫醒,站在床邊看著小手舉著放在耳邊睡覺的圓姐兒,睡覺的姿勢可可愛愛,月子里的娃長得飛快,一天一個樣。
很快就出了月子,蘇家要給圓姐兒辦滿月酒。
蘇家很久沒有辦過宴席,圓姐兒出生的時候大家提心吊膽,洗三兒的時候沒有心情辦,現在不一樣了,孩子健康平安地一天天長大,也是時候宴請賓客風風光光地辦一場,也算是為孩子祈福,保佑孩子日后平安喜樂。
要不要給顧家下帖子?王氏細細斟酌了一番,她不喜歡彭氏為人刻薄,她怎么也忘不了在布陣使府中的宴席上,彭氏暗地里嘲諷她的目光,但顧家秋宴,顧家是給蘇家下了帖子的,人情往來,有來有往,出于禮數,王氏還是給顧家下了帖子。
蘇玥也很厭惡彭氏,不想再見到她,但為了顧九小姐,暫且忍一忍。
讓人沒想到的是,彭氏并沒有來喝蘇家的滿月酒,顧九小姐也沒有來,顧家派了人來,來的是彭氏身邊的管事仆婦,用籃子提了一籃喝滿月酒慣用的賀禮,米、面和兩套小孩穿的新衣裳。
送的賀禮中規中矩,王氏覺得這樣也很好,送的東西太貴重,反而讓主家心中過意不去,想著要怎么還禮。這樣的賀禮深得王氏的心,心中反而輕松不少,忙吩咐蘇玥去拿早準備好的紅雞蛋,當作來喝滿月酒的賓客的回禮。
蘇玥不知道顧九小姐那邊出了什么事,拿了紅雞蛋送給顧家管事仆婦的時候,乘機問了問。
“只是湊巧,九小姐這兩日身子不舒服,二奶奶便沒讓她來。”顧家仆婦答道。
“九小姐的病要不要緊。”蘇玥還是不放心。
顧家仆婦嘿嘿地笑了笑,“不要緊的,九小姐前兩日早上起來的時候受了風寒,已經請大夫看過了,沒什么大礙,吃兩幅藥就能好了。”
只是染了風寒,顧家家中就有醫術高明的大夫,蘇玥也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不再追問,代著王氏送客。
顧家在鄉下,住得比較遠,顧家仆婦便早些離開了,院子里還有大半的賓客,酒飽飯足之后,上了新切好的瓜果。蘇家滿月宴的席面菜式精美又美味可口,賓客吃過之后念念不忘。
往常這種小戶人家的宴席,多半是主家借了附近鄰居家的桌子凳子,擺個十幾二十桌,找了一班廚子,在自家的院子里的空地,砌兩口土灶架兩口大鐵鍋,燒著柴火煙熏火燎地準備席面,做出來的席面遠沒有蘇家的這么精致美味。
楊大奶奶也來了,飯后悄悄向王氏打聽,席面請的是哪里的廚子。
王氏從背后扯出溫氏來,“托孫太太的福,得月樓做的。”
蘇家的席面是得月樓包辦提供的,溫氏和王氏情同姐妹,想著蘇家要另外請廚子做席面,還不如幫著蘇家把宴席包下來,給的是友情價,收回了成本和人工的費用就行。
溫氏一副面上有光與有榮焉的樣子。
楊大奶奶恍然大悟,“怪不得做得這么好,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席面。”
“楊大奶奶過獎了。”溫氏笑著謙遜道。
吃著瓜果的賓客紛紛抬頭,原來這么好吃的席面是得月樓做的,看來她們今天是來對了。
“下次我們楊家要擺宴席,也想請你們得月樓做,只是還望孫太太不要嫌棄我們鄉下偏遠。”楊大奶奶態度誠懇地邀請。
溫氏面上卻有些為難。
“楊大奶奶。”王氏訕訕地喊了一聲,忙站出來幫溫氏說話,“得月樓從不幫別人包辦宴席的,今日是頭一回,孫太太怕我忙不過來,兩家又面對面地住著,離得近,孫太太是好心,幫我分憂解難。”
“哦。”楊大奶奶臉上或多或少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坦然一笑,“那我就不勉強孫太太了。”還打趣地拉了溫氏的手,“我以后想吃,就上你們家得月樓吃去。”
楊大奶奶為人寬厚,溫氏大大地松了口氣,“楊大奶奶能光臨得月樓,是我的福氣,我求都求不來呢。”
賓客們吃完瓜果,坐了一會兒,便陸陸續續地向主家告辭。
等賓客全都走后,王氏吩咐人把借來的桌子凳子還了回去,把院子收拾整理一番,蘇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蘇青忙活了大半日,忙得額頭上冒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蘇玥拿了帕子浸濕了水,遞給蘇青擦汗,“忙來忙去,累壞了吧。”
蘇青接過帕子,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說起了另一件事,“我們家一船貨被福建那邊的巡檢司攔截了。”
“怎么會這樣?”蘇玥聽了也嚇了一跳,“是不是黃公子的那批貨?”
黃公子年后來南方進南貨運去燕京,蘇玥原本以為黃公子只是來進一些舶來貨,她也不想為難黃公子,畢竟廣州到燕京千里迢迢,白瓷笨重又小氣容易磕碰,這中間的運費實在太貴了,即便是走海運,算起來還是不劃算。
黃公子人好心善,懂得知恩圖報,蘇玥上次也是出于私心提點了黃公子遷都的事,沒想到滴水之恩,黃公子當涌泉相報,又從蘇家進了一批白瓷回去。
蘇玥還暗暗擔心,黃公子回去會不會被黃家人罵。
真是出師不利,貨還在半路,就被福建巡檢司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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