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陣使臉色一怔,他不缺錢,林成問的是河工的那個案子,他沒想到林成會在這種場合這樣問,碼頭上人來人往,人多口雜,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
林成對誰都不講情面,他就親眼看見林成怎么對付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為了修水渠,說讓別人遷祖墳就遷祖墳,就算是遇上地痞無賴也毫不畏懼。
林成曾兇狠狠地說,“要么你們讓路,要么你們就從我的尸首上踏過去。”
那些地皮無賴都是世家大族找來的,也不懼怕,因為背后有人撐腰。
他親眼看見林成從隨從的箭筒里拿出一支箭,射在了地痞頭子的發頂,束發用的玉冠散落,地痞頭子抱著披散的頭發咬牙切齒,發膚受之父母,大庭廣眾之下,受此大辱。
他從沒有見過一個人做官做成這樣,把周圍的人都得罪光了。
布陣使轉念一想,他馬上就要回京了,林成現在不問,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布陣使解釋道,“那些銀子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也知道我只負責監工,卻不管賬目,等我發現賬目出現虧空的時候,賬本已經被人做了手腳。”
想起這些銀子,布陣使現在都心有余悸,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銀子是誰貪的,這么一大筆錢去了哪里,最后進了誰的腰包,等他發現賬目出現漏洞的時候,錢已經不見了。
林成坦然一笑,“你當然不知道錢去了哪里,你查都不敢往下查下去。”
要是布陣使往下查下去,他就會發現他掉進了別人的圈套,連周大小姐這門親事,也是他人設計好了的。
安成公主與二皇子同為皇后所生,與二皇子的關系最要好,這些錢最后都到了二皇子那里。
皇上繼位后,二皇子就被封了漢王,嫌番地地方偏遠,卻一直不肯去番地就番,被封了王就要獨立門戶,沒有番地的收入來源,二皇子要養活下面這么多人,二皇子這些年來在外悄悄地經營生意,涉及田產布匹米糧等許多產業,皇上體恤二皇子,不想二皇子日子過得扣扣索索,對這些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這幾年,二皇子的膽子越養越大了,朝廷的工程,他也敢斂財。
布陣使與西寧侯府做了親家,與安成公主攀上了關系,成為了皇親國戚,背后的靠山硬了,腰板也直了。
“知府大人,不是我不敢查,只是這個案子已經結了,沒有必要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也是費力不討好。”
林成也不是一個沖動的人,雖然看不慣布陣使的做派,但他是他,我是我,兩人毫不相干。
林成笑了笑,“布陣使大人說的對,沒有必要再查下去,勞民傷財,費力不討好。”笑看了布陣使一眼,“只是以后大人可得看好了,別下次再出這樣的事,下次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一個禮家,王家之類的站出來。”
布政使身板挺直,但還是心虛,心里發麻,不想同他再理論,想快點脫身,“這次的事,也是我的疏忽,再也不會有下次。”
好在這時候,身邊的家丁把大大小小十幾個箱籠抬上了船,跑過來催促道,“大人,船要開了。”
“告辭了,后會有期。”布陣使朝人告別,說罷匆匆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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