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笑意深達眼底。
“還能讓陸德仁更百口莫辯,我們的計劃稍微改動一點,現在讓馮春山帶人把剛剛捉到的人押送到縣令那里!”
宋清湛嘿的笑出聲,“你可真夠損的。”
前腳陸棠誣陷陸德仁就是山匪,后腳馮春山把假扮山匪的長遠等一眾人押送到縣衙,“那是不是還得在山匪身上發現點顧家的東西。”
秦墨就笑道:“當然,最好是顧長明的東西。”
宋清湛這點沒想明白,“為什么一定是他?”
“顧長明前腳被人丟進縣城的春香院,陸予琛后腳就被人丟進了四合鎮的春香欄,你說,緣分怎么就這么大呢?”
宋清湛登時知道這人打什么壞主意了,“你可真夠缺德的!”
說完,宋清湛笑著抬腳離開,直接去執行秦墨的吩咐。
陸德仁的缺德事一下子在清水縣轟動開來,幾乎一時間人人嘴里議論的事,都離不開陸德仁那樁樁件件。
旁人也倒罷了,不過是吃瓜看熱鬧,可那些在各處喬家客棧做事的人,尤其是與陸德仁有過勾結的,一時間如油鍋上的螞蟻。
陸德仁有侵奪喬家生意的野心,他們誰都清楚,在喬氏與陸德仁之間沒怎么猶豫就選擇了跟著陸德仁。
現在,陸德仁這就出事了?
那讓他們怎么辦!
這些年的青春喂了狗了嗎!
在牢里,陸德仁要是把他們都招供出來呢?喬氏得知之后會如何處置他們?
四合鎮喬家客棧的掌柜可是與陸德仁走的最近,瞧瞧那是什么下場!
心驚膽戰下,怒罵陸德仁的聲音在各處暗戳戳的響起。
導致的結果就是,牢房里,陸德仁被捆在柱子上,牢頭拿鞭子沾了辣椒水啪啪的朝他身上抽時,陸德仁的慘叫聲里總要伴隨著幾聲:阿嚏!
這場面讓牢頭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手下力氣越發使的大。
趙縣令陰沉著臉坐在牢中審訊室的桌案后,眼看著抽打的差不多了一抬手,牢頭氣喘吁吁將鞭子丟到一旁,趙縣令冷颼颼的目光落在陸德仁身上,“趙家村的東西呢?”
陸德仁被抽的半條命都快沒了,耷拉著腦袋被捆在柱子上,氣若游絲道:“我,我當真不是山匪啊,大人,我,我冤枉。”
趙縣令冷笑,“你還真夠硬骨頭的!王大人?你背后的人是哪個王大人?御史臺的王大人?兵部的王大人?還是太子殿下跟前那位王先生?”
你腦子呢?
我特么要是認識這么多牛逼的大人物,我至于為了一個補錄那么求著顧云鶴嗎!
“大人,我是當真不認識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陸棠誣陷我,您想我若是認識什么王大人,我至于用這種手段對付喬氏嗎。
而且,我如果是山匪,我為什么要綁架陸棠呢,我最盼著的不就是陸書卿嫁給顧長明啊,我這么折騰有什么好處啊!
這完全前后矛盾根本說不通!”
忍著全身火辣辣的疼,陸德仁提著一口氣,為自己辯解。
“陸棠他就是拿準了您對山匪的看重程度,所以才敢用這種栽贓嫁禍玩弄您,大人莫要上他的當啊。
大人只要肯放了草民,草民保證,將來我得到的喬家財產,四分之三都是大人的。”
其實趙縣令讓人抓了陸德仁的時候,也并非就全然信了陸棠的話。
這種事,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捻著手指,趙縣令正欲再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的逼近過來,緊跟著審訊室的大門被打開,他的心腹從外面一臉急色進來,“大人,刑部來人了。”
趙縣令登時驚得眼睛都瞪圓了,“誰?”
心腹面色凝重,“刑部侍郎馮大人。”
他怎么來了!
趙縣令吩咐一句繼續審訊,轉頭匆忙離開。
縣衙大院中,馮春山負手而立臉色發沉,趙縣令一看到人,慌忙整理了一下衣冠,陪著笑迎過去,“下官拜見侍郎大人!”
馮春山轉頭居高臨下昵著趙縣令,將自己的令牌丟給他看。
趙縣令嘴上說著,“您客氣了,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身體卻很誠實的將令牌接住前后左右看了個遍。
的的確確是刑部侍郎的官職牌子。
趙縣令越發恭順的雙手將牌子奉還,諂媚道:“不知馮大人此次前來清水縣,是為公干還是私事?下官無意打聽,只是想要盡綿薄之力。”
馮春山冷哼一聲將自己的令牌收好,轉腳朝旁邊地上的大麻袋踹了一腳,“你的管轄范圍竟然鬧出山匪?”
山匪兩個字就像是針一樣挑動趙縣令的神經,他一個激靈險些跪下。
馮春山身邊的手下將那麻袋解開,露出里面的人。
長遠被五花大綁堵了嘴,人還昏迷著。
長遠所在的麻袋旁邊,橫七豎八還丟著十幾個麻袋,想必里面裝的都是人。
“馮大人這是......”趙縣令一臉不解。
馮春山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本官路經四合鎮,這伙山匪竟然想要搶劫本官,真是膽大妄為!”
一聽這話,趙縣令心下松了半口氣,撲通跪下,“大人恕罪,下官失職。”
馮春山怒道:“朗朗乾坤竟然有山匪流竄,我看你這縣令真是做膩歪了,本官沒有時間與你閑扯,限你十日內將這山匪全部肅清,等本官辦完事回來檢查,山匪一事,本官必定是要上報的,你好自為之!”
丟下人,馮春山轉頭離開。
趙縣令嚇得一身冷汗浸透夏日薄衫,慌忙去追,“馮大人留步,馮大人留步,清水縣出了山匪的確是下官的職責,馮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嚴查......”
馮春山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腳下步子一頓,轉頭瞪著趙縣令,“怎么,你打算賄賂本官替你兜著?”
趙縣令聽說過,這位侍郎大人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性格堅硬,很難通融,眼下又見他是這個樣子,那些想要送禮塞錢的話便卡在嘴邊說不出來。
“大人誤會了,下官只是想說,大人息怒,下官必定肅清山匪,下官自會向上遞認罪書的。”
馮春山涼涼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抬腳離開。
然而才走幾步,忽的從身上掉下一物件,馮春山身側隨從慌忙彎腰撿起。
“大人,是從那山匪身上搜出的東西。”
馮春山接了玉佩看都沒看一眼,頭也不回的直接丟給趙縣令,“聽到了吧!”
趙縣令手忙腳亂晃著身子一撲,接住那玉佩,“聽到了聽到了,這是山匪身上的,下官一定......”
不等他話說完,馮春山帶著人已經離開。
前后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要不是腳邊實實在在放著十幾個麻袋手里又捏著山匪的玉佩,趙縣令都要以為自己做夢了。
他這清水縣,竟然來了個刑部侍郎。
刑部的人來這邊做什么?到底在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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