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秦墨,身為皇子,自詡什么國色天香的美人沒見過。
別說美人,就是美男,他見得也不少,其中還不乏討好的,上趕的,倒貼的,能接觸的機會多的去了。
可像今兒這種失態還是頭一次。
他以前就只覺得這小傻子有意思,總想逗逗他,看他愁眉不展想要順手幫一把,想和他親近想和他說話想哄他高興,看他和別的男人走得近心里不太舒服,可他從來沒想到......
他秦墨,竟然真的喜歡一個男人?
當時小傻子說他和宋清湛是一對兒的時候,他還覺得小傻子有病,自己怎么會喜歡男人呢?
現在呢?
不光喜歡,還喜歡的直直白白,直接起反應了!
這叫什么事兒!
秦墨一骨碌從床榻上起來,生氣又無奈的低頭看自己的小兄弟。
剛剛兩人貼的近,他支棱起來也就算了,現在只是想一想,支棱個屁!
等宋清湛從底下密室審訊結束上來的時候,秦墨剛剛從沐浴的大桶里出來。
宋清湛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一桶冷水,“這都快秋天了。”
秦墨面無表情看他一眼,心頭忽的冒出一句話,你懂個屁!
為什么他心里冒出這句話的時候,情緒是愉悅并且鄙夷的?
他鄙夷宋清湛什么?
鄙夷他不懂的喜歡男人的快樂?
秦墨咬牙罵出一句臟話,整理一下穿好的衣裳,朝宋清湛道:“審出來了?”
宋清湛狐疑看著秦墨,默了一瞬,道:“來殺謝成年和謝瑜的,是謝瑾他爹找的人,他們的任務就是殺了謝瑜帶走謝成年。”
殺了謝瑜?
親生父子,這得多大的仇!
折磨了十五年不說,現在還要一刀殺了?
秦墨沒說話,宋清湛頓了一下繼續道:“謝成年想要見你。”
秦墨點了一下頭,“帶他過來吧。”
停頓一瞬,又補充,“把陸棠也一起叫來。”
宋清湛看著秦墨,欲言又止,最終什么也沒說,轉頭叫人去了。
等陸棠過來的時候,秦墨屋里的大木桶已經收起來了,兩人才經歷的方才的事,秦墨回屋還又洗了個冷水澡,原以為見到人會尷尬,可現在看著陸棠,秦墨除了回想起之前抱著陸棠的感覺,竟然別的情緒一點沒有。
秦墨心下哂笑,這下他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的心思了。
他就是喜歡上這個人了。
不過,似乎是小傻子先喜歡的他,不然小傻子怎么那么有心眼的屢屢和他撒嬌呢?
那會兒在街上,他還尷尬的手足無措呢,小傻子就撩他。
小傻子這是有多喜歡他。
之前小傻子以為他和宋清湛在一起的時候,肯定心里很難受吧,那得吃多少醋啊,居然還在馬車上說那種話,那就是在試探他吧。
心眼真多。
眉梢一挑,秦墨拉開椅子朝陸棠道:“站著做什么?以后有你坐不下的時候。”
陸棠:!
這話怎么聽得有點別扭?
正說話,宋清湛帶了謝瑜和謝成年上來。
一看到陸棠,謝瑜眼睛一紅就撲上來,“小棠!”
陸棠展開雙臂就要迎接好友,結果被秦墨一把提溜到身后,秦墨用自己的身體堪堪迎住謝瑜壯碩的身體,然后在他肩頭拍了拍,“冷靜點。”
謝瑜才經歷了一次死里逃生,現在又見到陸棠,怎么冷靜的下來,一個哭嗝兒打出來就哭出聲。
宋清湛只覺得沒眼看的脧了秦墨一眼,反手將門關好,朝謝成年道:“謝大人請坐。”
謝成年記著宋清湛的叮囑,沒敢叫秦墨殿下,只恭順的拱了拱拳算作行禮,然后在秦墨對面坐了。
秦墨沒開口,謝成年默了須臾,自己重重嘆了口氣,“當年離開工部,其實沒有什么隱情,我帶人修建的西陽大壩,這工程圖,是姜意畫的。”
姜意,這個名字陸棠陌生,但秦墨不陌生。
姜意,江淮喻的女兒,當年謝成年在工部做事的時候,江淮喻是當時的工部尚書。
姜意作為江淮喻的嫡女,自幼受江淮喻的影響,對工程建造十分感興趣,如今她自己住的宅子就是她自己動手做的設計,京都有兩處排水也是她設計的,堪稱才女。
只可惜,一次發高燒讓這才女成了啞巴。
秦墨和宋清湛相視一眼,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謝成年停頓了一瞬,嘆著氣又道:“我很欣賞姜意的才能,當時建造西陽大壩,工部畫了不知多少工程圖卻沒有一幅可用的,當時我作為這次大壩修建的主要負責人,心煩意亂,去酒樓喝酒的時候遇到姜意,她給我看了她的工程圖。
我一眼就知道,這工程圖絕對可以,事實證明,的確可以,西陽大壩就是按照她的圖修建的,這簡直就是經典。
那時候我欣喜若狂,帶著她就要去工部,可她說希望我暫時保密,等到這大壩修建成功,再親口將這秘密告訴她父親。
那時候我滿心都是這工程圖,也沒有多問其他,一口就應下了。
后來,修建大壩,人忙的腳不沾地,我更是沒有功夫去想她當時的要求,就覺得她有這么大的本事,等大壩修建而成,江淮喻不知要多驕傲自豪呢!
這可是出自他閨女的手筆啊。”
說及此,謝成年眼底閃出淚光。
陸棠心里嘆了口氣,這個姜意,怕是個悲劇才女。
“等西陽大壩建成,回京之后我第一時間去找江淮喻......”
話音突然頓住,謝成年佝僂的身體彎曲著,他雙手撐在膝蓋,手指插入發間,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發。
“第二天,姜家流出傳言,姜意生病了,等我再見到姜意的時候,是半個月之后,一場高燒,她成了啞巴。”
陸棠登時心頭一顫。
燒成啞巴?
發燒是會有這樣的事故,可......姜意真的是發燒燒成的啞巴?
陸棠轉頭看向謝瑜,就像謝瑜,成了今天這樣子,不就是被毒的嗎?
陸棠忍不住插嘴,“是姜意她爹不愿意讓她拋頭露面不愿意讓別人知道她是西陽大壩的工程圖原創?可就算不愿,也不至于就......”
江淮喻不愿,可姜意若是執意爭取呢?
辯駁不過自己的女兒就干脆毒啞她?
陸棠不寒而栗。
沒有這樣的父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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