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城雖不比皇城繁華,卻多了一份淳樸的喧鬧。
街市上的人們臉上都帶著幸福的微笑。他們生活富足,衣著不是很光鮮,但很實用。
街上的馬車不多,像薄郎君這種裝飾華麗的車馬更少見。
羅嬌嬌很喜歡這里的民風。她對薄郎君說想下去走走,買點吃的東西。
薄郎君讓姜鈺停下馬車,然后他陪著羅嬌嬌下去一起步行。
羅嬌嬌看到了許多彩色的小風車隨風快速地旋轉著,便笑著跑過去,卻不曾想撞翻了一位挑著兩擔面餅的伙計。
那伙計年歲不大,大約十一二歲的模樣。他見給人送貨的面餅撒落一地,還粘了塵土,急得大哭起來。
羅嬌嬌不好意思地幫著那伙計撿起面餅。伙計氣得大叫道:“面餅都臟了,還怎么吃?別撿了!我可怎么辦哪?”
薄郎君拉起蹲在地上尷尬萬分的羅嬌嬌,示意身后趕馬車的姜鈺給錢賠償。
伙計拿了錢挑著擔走了。一位老者撿起地上的面餅,兜在衣服里說:“哪能就這么浪費了呢?”
“老伯!面餅粘了土,不能吃了!”羅嬌嬌上前阻攔道。
“外面臟了,里面還是干凈的!我撿回去喂我家的阿黃!”老者兜著那些餅走了。
“都怪我沒看路!”羅嬌嬌歉疚地道。
“走!我們去買風車!”薄郎君拉著羅嬌嬌來到了賣風車的攤鋪。
羅嬌嬌選了一個紅藍相間的小風車拿在了手里。
姜鈺走過來付了錢幣,羅嬌嬌開心地跟在薄郎君的身后繼續前行。
“郡守大人!”街上的百姓突然向一個身穿貧民衣裳的四十上下的郎君行禮。
羅嬌嬌疑惑地望向潁川郡守。在她的心里,郡守出門至少要帶侍衛的,可是前面的郎君其貌不揚,還是獨自一人。
“郎君!這里的郡守好像與別處不太一樣!”羅嬌嬌對身邊的薄郎君說道。但她一轉頭卻發現薄郎君不見了。
“咦?這人哪里去了呢?剛才還站在這兒呢!怎么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蹤影呢?”羅嬌嬌奇怪的向四下看去。
薄郎君故意避開了潁川郡守。他若不知道對方是郡守也就罷了,可周圍的百姓都說了出來。他雖然戴了面具,也怕這個精明的郡守認出他來。
潁川郡守識得薄姬和薄郎君。他們姊弟跟隨代王去平城之時,還是他去送的。盡管
那時薄郎君只有九歲,可是他的個子卻不矮。
潁川郡守看到了薄郎君那輛精致的馬車,信步走了過來。
姜鈺拱手向潁川郡守行禮。郡守見車里沒人,便掃視了一眼周圍,他的目光停在了街邊拿著風車愣愣地看著他的羅嬌嬌。
羅嬌嬌見郡守向她走來,忙施了一禮。郡守詢問她從何而來?她說是來自皇城,路過此地。
郡守詢問她可喜歡此地的風土民情。羅嬌嬌說這里的百姓看起來過得很好。只有心滿意足的人,臉上才會時常掛著笑容。
一個侍衛走過來向郡守低語。郡守急匆匆地隨著去了。
羅嬌嬌正要拿著風車走向馬車,卻意外地發現薄郎君不知什么時候立在了她的身旁,唬了她一大跳。
“郎君去了哪里?”
“別問了!趕緊出城!”
薄郎君和羅嬌嬌二人上了馬車。姜鈺趕著馬車準備從南城門出城。可當他們的馬車趕到南城門時,城門剛剛關閉了。
“這是什么情況?”羅嬌嬌疑惑地看著不能出城的百姓搖頭嘆息著往回走,心里很是納悶。
姜鈺把馬車停在路旁,前去打聽城門為何關閉了。
薄郎君詢問羅嬌嬌,郡守同她說了什么?羅嬌嬌一五一十地如實相告。
薄郎君聽了羅嬌嬌的描述,回憶當時的情形,便知與那侍衛向郡守稟報之事有關。
姜鈺回來說衙門的官庫失竊,后日就是朝廷戶部例行查檢之期!
“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去郡守府!”薄郎君摶起眉頭道。
“郎君!跟蹤我們的人不得不防!”姜鈺提醒薄郎君。
“剛才郡守與羅小娘說了一會兒話,他們想必都看到了。至于她說了什么?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薄郎君拉著羅嬌嬌上了馬車。姜鈺不得不去打聽郡守府怎么走?
郡守府邸倒是很氣派。門前的那一對石獅子瞪著一雙怒目,顯示著官家的威嚴。
朱門漆紅,銅釘程亮。兩名侍衛帶刀肅目而立階上。
姜鈺趕著馬車停在了府門前。臺階上的侍衛看向已經走下馬車的薄郎君和羅嬌嬌。
姜鈺手持拜帖走上階梯。侍衛接過帖子看了看道:“府里近日事多,郡守無暇見客,請回吧!”
“郡守之事,我家郎君幫得上忙!”姜鈺低聲按著薄郎君的吩咐說道。
那侍衛聽了疑惑地看了一眼薄郎君,然后拿著帖子去稟報了。
“能行嗎?”羅嬌嬌在薄郎君身邊輕聲詢問。
“病急亂投醫!這是人之常情!耐心等著便是!”薄郎君的眼睛依舊看著那扇半開的府門。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郡守府的管家便匆匆而出,將薄郎君主仆三人帶進了府內。他們的馬車由侍衛牽到了后院的馬廄里。
府內的陳設以實用為主,并不奢華。薄郎君三人跟著管家來到了客廳。
“三位請稍后!”管家吩咐下人上茶好生侍候著,然后他去了郡守的書房。
“老爺!人已經送去了客廳!”管家畢恭畢敬地施禮道。
郡守剛詢問完案情,神情之間頗為惱火。賊人既未破門窗而入,也未傷人,卻神不知鬼不覺地盜走了衙門庫里封存的整整十大箱錢幣!
種種跡象表明這是出了內賊,可是管庫的上上下下均有認證,且庫房的鑰匙一直在縣令身上。
縣令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況且出了這檔子事兒,他也脫不了干系。他們二人可謂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老爺!”管家輕聲喚道。
“去看看!”
郡守聽說薄郎君能解他燃眉之急,便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見他。否則這個時候,他哪里還有心思會客。
郡守一進客廳,便看到了戴著藍色鏤花面具的薄郎君。
薄郎君緩緩地起身行禮。他發現郡守已經老了,鬢邊多了幾縷白發。
“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郡守并未認出薄郎君。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然不喜歡和藏頭縮尾之人打交道。
“后日便是公檢日,郡守卻在這檔口缺失了官錢,怕是要被問罪了!”薄郎君直言不諱。
“你倒底是何人?”郡守拍案喝道。
“本郎君是何人并不重要,但我可以幫你先把官錢之事平了!待案情水落石出,你再將錢幣還我便是!”薄郎君目光坦誠地看向郡守。
“曲某就算獲罪,也不會用來歷不明之人的錢財!”曲郡守的話擲地有聲,使得羅嬌嬌都欽佩不已。
“錢塘富商楊子瀾見過曲郡守!”薄郎君再次給曲郡守施禮。
“你我素昧平生,為何相助?”曲郡守絕不相信會有無緣無故助人之人!
“郡守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著實令楊某佩服之至!”薄郎君說的倒是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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