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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過后,大地回春,雨化萬物。
平城一連下了幾日雷陣雨,使得萬物復蘇,大地一片生機盎然。
眼見得春分將至,皇宮內開始準備春祭。大司儀卜卦定好了日子,三日后代王率文武百官去祖宗祠堂前舉行春耕祭祀儀式,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
薄郎君答應羅嬌嬌帶她一起去宮中參加祭祀活動。羅嬌嬌為又能看到她的阿姊而感到十分的開心。
祭祀的前一天,羅嬌嬌跟隨薄郎君入了宮中。
羅田兒身懷六甲,需要有人隨行服侍,所以薄郎君安排羅嬌嬌去她阿姊的身邊侍奉。
羅田兒見了妹子自然歡喜異常。當夜,羅嬌嬌姊妹二人抵足而眠,無話不談。
代王只好睡在了外間的榻上,心里頗為不快。
祭祀當日,羅嬌嬌跟隨代王夫婦一起去了祠堂。文武百官隨行其后,一同前往。
大司儀早就候在了祠堂前。代王夫婦持香祭拜祖先和農神。
薄姬和竇氏帶著三位小皇子,以及百官也都隨之虔誠地跪拜。
大司儀接著在祭臺上例行占卜。代王前去搖卦。占卜結果為吉卦,主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眾人皆大歡喜,百官齊退,只留下了皇室之人。
大司儀開始給三位皇子占卜。他看了卦象久久不語。
代王和薄郎君上前索要卦爻,大司儀不得不攤開手將三份爻詞呈上。
代王看了之后,震驚不已。他看了一眼二皇子和竇氏,然后將卦爻扔到了香爐之中焚了。
王妃羅田兒見了代王的神情和舉動,心中悲傷難耐。她強打精神被羅嬌嬌扶回了德明殿。
羅嬌嬌見姐姐回來之后一直臥床不語,心里十分的納悶。她并不相信卜卦之說,所以她勸姐姐放寬心。
“嬌嬌!都是阿姊不好,中了奇毒,帶累了孩子們!”羅田兒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淚了。
“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下毒之人!我師傅已經尋到了能配制出解藥之人,到時候你和孩子們的毒解了,就會沒事兒了!”羅嬌嬌極力寬慰著她的姐姐羅田兒。
代王坐在薄姬的安慶殿沉默著。他的心很痛,以至于無法回去面對羅田兒。
薄郎君也不知如何勸慰代王。他只能給他斟了一杯茶。
薄姬換了衣服出來,坐在了兒子的身邊給他以安慰。
“有些事遲早要面對!”薄郎君不得不說了一句實話。
代王聽了忍不住落淚了。他像個孩子一般倚在薄姬的懷里哭出了聲。
“好好地待她!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每一日!”
薄姬拍了拍兒子的后背,偷偷地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淚痕。她何嘗不知兒子與羅田兒的感情甚篤,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慰的。
“王妃現在最需要的人是您!臣陪您一起去德明殿!”薄郎君看看天近晌午,便起身道。
代王拿出帕子擦干了臉上的淚痕,整理了一下衣襟,向母妃施了一禮,然后同薄郎君一起走出了安慶殿。
羅田兒始終不能釋懷,使得羅嬌嬌焦急萬分。她正不知怎么辦才好時,代王走進了內室。
羅嬌嬌趕緊起身給代王行禮。代王沖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羅嬌嬌出了內室,看到薄郎君正立在殿門口等他,便急急走到了他的身邊。
“有王上陪著你阿姊,不會有事的!”薄郎君聽到腳步聲,轉身安慰羅嬌嬌。
“我師傅和西域神醫不知能不能研制出解藥!”羅嬌嬌的神情有些凄然。
“會研制出來的!我們回吧!”
薄郎君拍了拍羅嬌嬌的肩,然后轉身往宮門方向走去。羅嬌嬌跟在了薄郎君的身后。
他們二人出了宮門,上了馬車才覺得這心有了著落。
薄郎君摟住了羅嬌嬌的肩,讓她把頭靠在了自己身上。
“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不是么?所以,我們只要珍惜今天就可以了!”薄郎君想起了他的阿姊薄姬對代王說的話。
“嗯!您說的沒錯!”
羅嬌嬌靠著薄郎君的肩膊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只要有薄郎君在,自己的心就安穩了許多。
他們回到薄府后,正是午飯時間。一向貪吃的羅嬌嬌只喝了一碗稻粥。
薄郎君一直吃得不多,所以整桌飯菜幾乎沒動多少。
姜鈺不忍浪費,將一桌飯菜端到了李正的屋子里。
李正和姜鈺邊吃邊說著楊子勝被逼婚之事。他說媒婆都快把楊府的門檻給踩破了。
“他一個都沒相中么?”姜鈺放下筷子問道。
“他說非羅小娘不娶!把他爹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最后你猜怎么著?”李正夾了一塊肉填到了嘴里。
“他被他爹趕出了家門?”姜鈺隨口道。
“呵!你真行!”李正用筷子點了點姜鈺笑了。
午后姜鈺把這事兒跟薄郎君說了。薄郎君聽了后,吩咐姜鈺繼續派人盯緊楊子勝。
楊子勝住在了衛士營,不再回楊府。他每日操練他的衛士,從不懈怠。
何媛自從在春祭上看到羅嬌嬌跟在她阿姊的身邊侍奉,便知這是薄郎君的安排。他如此在意羅嬌嬌,使得何媛心中嫉恨加深。
竇氏察言觀色,已隱約猜出大祭司的爻卦之意。她為羅田兒感嘆之余,也為自己的孩兒感到高興。畢竟身在帝王之家,母憑子貴是最重要的。
代王與王妃感情甚篤,她已經不做他想,只想著如何好好地培養自己的孩兒,讓他成為一個出色的皇子。
春祭之后,竇氏去給薄姬請安時,提到為皇子們找一位啟蒙之師。
薄姬說孩子還小,過兩年再說吧。竇氏也沒有強求,只是去藏書閣尋了幾本書冊拿回去自己看。
二皇子雖小,但卻個性極強。他想做的事,沒人能攔得住。這不,他要見那天和他一起玩耍的楊子勝。偏偏楊子勝今日不當值,他扯著何媛的衣袖鬧到了竇氏面前。
“楊子勝?”竇氏疑惑地抬頭看向何媛。
“護衛皇宮的衛尉,楊奏曹之子!那日他巡查時,在御花園偶遇二殿下,陪他玩耍了一會兒!”
何媛跪下回復竇氏。她當然不可能將她和楊子勝的秘密說與竇氏,只能說是一場巧遇。
“拿上出宮令牌!讓他來見小皇子!”竇氏抱起了兒子吩咐何媛。
“是!”
何媛接過出宮令牌,心中大喜。她正愁沒有機會和楊子勝商量怎么能讓羅嬌嬌離開薄府。這回好了,她不用想法設法地和楊子勝見面了。
正在衛士營訓練的楊子勝看到何媛時吃了一驚。當他聽說了她的來意之后,立刻隨她一起入宮。他們二人一路上密談了許久。因為離得太遠,監視楊子勝的李正并未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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