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賞略顯慌張問道:“可是味道不好?”
卻見趙霓愣神片刻,眼神中閃現出點點星光,“這也太好吃了吧?楊梅酸甜可口,肉片肥而不膩,簡直是人間美味。”
本以為是黑暗料理,卻沒想到竟然會這般好吃。
簡直是刷新了趙霓對食物的認知。
看來宮里沒這種搭配,應該只是因為宮中所做的膳食皆是中規中矩,不會有這種新奇的搭配。
有時候選擇嘗試,也并非全都會失敗。
夏賞松了口氣,咧了咧嘴,露出一顆俏皮的虎牙,“小姐喜歡就好。”
趙霓再次舉箸,卻如風卷殘云一般,將案幾上的飯菜一掃而光。
她拿起帕子拭嘴之時,才覺得有些尷尬。
這未免也……太能吃了些吧?
“你的手藝還真不錯,我這一下子沒控制住。”
夏賞則是滿臉的興奮,“只要小姐不嫌棄就好。”
說起來,她就是為小姐做飯的呀,小姐能多吃點,她倒是求之不得呢。
趙霓打量了一下夏賞的略顯豐腴的身板,決定下次還是少吃些。
她如今這副好容貌,可決不能就這么被毀掉。
嗯,還是要控制住自己。
遠處飄來一道聲音,“小姐——”
趙霓臉上的笑容一僵,只覺得這叫聲使得她骨頭都酥了。
可即便是這樣,竟然也無法分辨出是男是女?
“何人在喧鬧?”趙霓蹙眉問向身邊的夏賞。
夏賞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來,“應當是偏院的那些人。”
趙霓哪里知道偏院是什么人?
然而卻在下一瞬靈光一閃。
等等,她這才意識到,這位趙姑娘是養面首的。
那么這些人恐怕就是……
怪不得她聽聲音分辨不出男女來,這些面首這般陰柔,趙姑娘真的會喜歡?
她實在是難以接受,容貌生得這般好看的小姑娘,會喜歡這樣的男子。
不過還怪好奇的,這些人究竟長成什么樣子,能讓趙姑娘冒著被人戳脊梁骨的風險留在身邊。
下一瞬,三位身著花花綠綠直綴的男子掩著面橫沖直撞了進來。
夏賞見狀不著痕跡地退到了一旁。
趙霓打量著他們的面容,好奇這幾個人為何要掩面。
一位身材矮小,形容宛若姑娘家的面首蹲在了趙霓腳邊。
“小姐,湯餅他欺負小人。”
說著,他便將衣袖放下,臉上的傷痕極為明顯。
看樣子是幾人起了沖突。
被告狀的人也是不甘示弱,“你胡說!小姐,分明是炊餅他欺負小人!”
這聲音倒是頗有幾分男子氣概。
身材矮小的面首雙手掐腰,將頭一歪,看向旁邊白白嫩嫩的少年,“蒸餅,你說說看,究竟是誰欺負誰?”
名喚蒸餅的少年張了張嘴,“我……”
趙霓只覺得頭暈目眩,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過這會兒她倒是將這三位面首的模樣給看清楚了,確實是生得不錯。
但也只能算得上是姣好,并不像是趙霓的容貌讓她這般驚艷。
而且這名字,未免起的太敷衍了些。
趙霓細細看了看,三人之中也只有炊餅臉上有些傷,總歸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便開口勸道:“這算是個什么事兒,你們三個住在一處,理應互相包容理解不是嗎?可莫要給我惹麻煩。”
竟然有種深宅大院之中,丈夫勸慰妻妾莫要生事的既視感。
她如今倒是體驗了一把,身邊妻妾爭風吃醋的感覺……
這話說出口,三人也仍舊是互相嫌棄的看了一眼。
“炊餅、蒸餅、湯餅……”
三人皆是聚精會神地看著趙霓,但炊餅的哭泣聲還隱隱響著。
趙霓卻是忍不住打趣道:“再多一個燒餅,你們就算是湊齊了。”
三人登時頓住,就連炊餅的哭聲也停了下來,神情驚愕地看向趙霓。
小姐為何會突然提起燒餅?
趙霓見氣氛僵滯,才意識到不對。
該不會真的有燒餅這個人吧?
她還真的是運道不錯,這都能蒙對。
可是即便是有,那么她提起此人為何大家是這般反應。
該不會此人是府上的什么禁忌不成?
夏賞適時開口,“行了,都這么晚了,小姐也該休息了。你們三個大男人整天哭唧唧的,知不知羞?”
炊餅抬起眼,以一種“怎樣?小姐喜歡”的眼神看著夏賞。
趙霓皺了皺眉,這怎么還傲嬌上了呢?
不禁再次懷疑,趙姑娘真的喜歡這樣的人?
那她可真的是學不來。
好在這幾個人見趙霓對他們興致了了,便也沒有再自討沒趣,依依不舍地退了下去。
“他們的名字為何這般奇怪?”趙霓略顯好奇地問道。
夏賞笑道:“是小姐先前為他們取的,說這樣的名字好記。”
趙霓略略點頭,還真的是好記呢,不僅如此,還十分的通俗。
不過將這些吃食作為名字,真的不覺得奇怪嗎?
算了,趙姑娘這個人就不是她能夠揣摩的了的。
趙霓突然想到了什么,輕咳一聲,看向夏賞,“燒餅是什么人?”
夏賞心中狂跳,竟沒想到小姐已經失去記憶,還會想到燒餅。
不過也不奇怪,此人所做的事情還真的算是令人印象深刻。
“燒餅也是您的一位面首,不過因為犯了事,被老爺送去莊子做苦役。”
趙霓對此也是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畢竟她也不是真的趙霓,這面首又不是她養的,委實是沒必要知道這么多。
縱然是有些好奇,可看夏賞這副擔驚受怕的神情,趙霓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若是想知道,還是以后慢慢了解好了。
“時候不早了,準備就寢吧。”
心跳如打鼓的夏賞方才松了口氣。
翌日一早,趙霓坐在房中用早食。
經過昨晚那三個面首在她面前晃悠一圈兒后,她連看到案幾上的蒸餅都覺得怪怪的。
好在及時用完早食,對身旁的丫鬟詢問道:“先前我一般何時去向府中長輩請安?”
此時也就春惜和夏賞在一旁服侍,二人皆是一愣。
趙霓瞇了瞇眼,“該不會我向來不去跟長輩請安的吧?”
春惜忙道:“并非如此,只是小姐一向隨意,并沒有固定的時辰。”
趙霓微微點頭,她當然也知道真趙霓并非是什么恪守規矩之人。
但如今既然她成了趙霓,在長輩面前該有的禮數也不能少。
這樣也有利于日后在府上行事。
趙霓抬眼望了望天色,隨即站起身來,“那今日便此時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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